凰隱天下：驚世鬼手嫡妃 第四十六章 水上驚鴻

    「水上羽衣舞！」

    大殿一片驚呼聲，羽衣舞是元和王朝的第一任皇后所創，舞動時紗衣如翼，宛如驚鴻翩然飛舞，以舞姿輕盈優美而聞名天下。只是，羽衣舞需要身體極度柔軟，極度考驗舞者的耐性和韌性，很多人都無法堅持，所以從元和王朝覆滅以後，越來越鮮有人會這支舞蹈。

    算起來，羽衣舞已經失傳了數百年，今日若有幸得見，而且還是水上舞動，也不枉這輩子過活了。

    人群中，有人驚訝滿是期待，也有人面色鄙夷等著看笑話，可是寧笙恍如未見。

    麟德殿外，借著朦朧的月色，幾名身強體壯的太監放下空空如也的水缸，喘著粗氣小歇片刻。不遠處，一名束著兩把頭的宮女提著宮燈，慌慌張張從青石板的小巷盡頭朝著麟德殿奔去，路過幾名太監抬著的水缸時，宮女一不小心撞到在水缸上。

    邊上抬水的太監見狀小聲啐罵著，宮女急急忙忙道了歉，然後提著宮燈消失在青石板路的深處。

    大殿上，寧笙好整以暇地等待著，眼睛不自覺地望向齊歌，心裡莫名多了幾分自信。

    許是感受到了寧笙的目光，齊歌竟然朝她的方向點了點頭，溫潤的笑容似是讓她放心，多點自信。

    齊歌旁側，司空羽的神情頗為不自然，眼光不時在寧笙和齊歌身上掃來掃去，滿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神思恍惚間，便有宮人在大殿放置好了幾口大缸，而後盛滿乾淨澄澈的清水將它們擺放在大殿上。

    湖水蕩漾，泛著層層漣漪，在明亮燭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異樣的美麗光澤。

    「安王妃，請！」拂塵甩起，小太監尖著嗓子道。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寧笙身上，她成了整個晚宴上的焦點，不去理會夏藍和司空羽逐漸變黑的臉色，寧笙施施然走到大殿中央。

    站穩，便有笛聲破空而出，清脆空靈，宛如天籟。踩著笛音，寧笙低眉淺笑，甜蜜的笑意溢了滿屋的光芒，晃了眾人的眼。

    和著齊歌的樂曲聲，寧笙寬袖舞轉，柔軟的腰肢隨著衣袖地舞動向左側彎曲，清顏翠衫，青絲墨染垂到肩頭，溫柔淺笑的模樣如靈似仙。隨著寧笙的舞動，頭上的珠花步搖也隨之左右擺動，飽滿圓潤的珠子在燭光下熠熠生輝，為她憑添了幾分飄渺如夢的韻律。

    眾人驚詫地看著寧笙盡情地舞蹈，幾乎忘卻了自己方才還等著看她出糗。

    場中，寧笙迎合著齊歌的笛聲舞動著，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眼波流轉；一雙手臂似若無骨，靈活地擺動著，交叉著，不斷變換出各種造型；那柳腰更是柔軟，俯下、搖擺、直立、後仰，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吐氣如常，不見半分吃力。

    忽的笛聲驟然轉急，如珠落玉盤，寧笙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踩著節點自地上躍起，輕巧地凌空落在水缸的邊緣。

    慢慢地、慢慢地，笛聲漸緩，淳淳流水般的笛音似乎把大家帶進了世外桃源，那裡曲水流觴，桃瓣紛飛，蟲鳥齊鳴。寧笙莞爾一笑，淺淺地伸出一隻小腳，緩緩地、試探地踩入水缸之中。

    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兒，屏氣凝神盯著水缸上的女子，生怕她一個不小心便落入水中，當他們看見她如蓮花般踩在水面時，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卻皆是疑惑地望著她。

    空氣中，淡淡的清香不絕於鼻，如蘭似蓮，沁人心脾，讓人緊繃的心弦驀然變得輕鬆。凝神屏氣立於水面之上，寧笙回眸一笑，舞著翠綠的寬袖，纖足輕點，向上跳躍著凌空飛到另外一隻水缸的水面之上。

    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清新怡人。

    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縱然是以舞姿和才學聞名的蘇流螢，見到寧笙這麼柔軟的身子，這麼輕巧的步子，這麼好看的舞蹈，整個人都頹然了。她明明就是個傻子，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強大，連她都有些望塵莫及。

    只是眨眼間，蘇流螢便意識到了自己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動聲色地斂去眼眸中的憎恨，有些僵硬地直了直身子。驀地，蘇流螢眼中精光一閃，身子也很快放鬆了，眼底，半分陰狠一閃而過。

    寧笙，站的越高摔得越痛，看你待會兒怎麼丟人。

    台上，望著那抹纖細的身形，夏藍的眸中閃過一絲讚賞，司空羽也是驚呆了，看呆了。他從來不知道，那個被他當做殺手培養，那個他從來都不願意正眼看的、不願意把她當女人的人，居然有如此絕代風華的一面。

    和眾人一樣目不轉睛的還有司空堯，他玩味地欣賞著水上那抹倩影，唇角扯出一抹邪魅的弧度。轉頭示意宮人取來古箏，一撩長袍，雙腿盤著坐下，十指如飛撫起古箏來。

    笛聲漸急，摻入幽幽的古箏之聲，別有一番不一樣的韻味，很快，司空堯便跟上了齊歌的曲子，和他一起同為寧笙伴奏。

    先有安王親自吹奏，後有司空堯加入其中，場面愈發地躁動起來。

    而水面上，寧笙的身姿亦隨著樂曲的漸急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

    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旋轉、甩袖、彎腰，動作流水行雲，若龍似若鳳舞。

    優美的舞姿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長時間的舞動也讓她有些吃力，額頭布上了細密的汗珠，雙頰蔓生出嬌艷的暈紅。年紀雖幼，此時的霞飛雙頰更顯得她容色清麗、氣度高雅，讓人慾罷不能忘。

    偌大的麟德殿中，除卻笛音和古箏之聲，便是寧笙青裳舞動時發出的聲響。笛聲婉轉，古箏淙淙，一派和諧安詳。眾人皆是痴痴地看著，唯獨蘇流螢雙手緊緊地握著，緊張地看著水缸之上翩然起舞的寧笙。

    提裙，點足，藉助輕功在水面旋轉幾圈，而後跳躍。寧笙一襲淺綠色長裙在半空劃出優美的弧度，輕盈地朝著另外一側的水缸飛過去。

    蘇流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地、死死地盯著寧笙即將越過去的水缸。

    寧笙，最好別摔死你，讓你身敗名裂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