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囿於亮的提醒,令李俊芳心裡泛起嘀咕。
他「咯噔」一個寒顫,似問非問的自語道:「不會吧,你、你2說得也太玄乎了。一個風水大師,不過是做些安宅、勘察劃線定樁的事。像你介紹的那樣,他既精通五行八卦,還懂中西醫學,這也就算了,怎麼現在有開始玩起陰陽互通來了!誰都知道陰陽兩隔。」
小隊長囿於亮聞聽臉色陡變,他害怕李俊芳的話被朱靳艮聽到,急忙用手堵李俊芳嘴。
用另外一隻手,對著李俊芳豎起一個手指頭在他面前擺一擺,意在告訴他:不能亂說話,神靈聽到了唯恐對你們家不利。我去,李俊芳被小隊長囿於亮搞得憋下一口氣。沒說完的話緊接著被捂回去,內心裡再想:我到底該不該相信這位小隊長說的話?
不懂就問,我又沒打攪風水大師,他為什麼總是蜀犬吠日,大驚小怪?
莫非,是小隊長對我說了謊,害怕我問風水大師得出來的結果和他介紹給我的穿幫,令其難堪。所以才百般阻攔,以示在我和梓桐尹面前自鳴得意。嘿嘿,李俊芳雖然不知道他和梓桐尹有什麼曖昧的地方。
開始遷就囿於亮,是因為自己和小隊長老婆杜靜有那麼一層關係。
但如果發現小隊長借他們家宅基地是凶宅,企圖對他李俊芳耍心機,那他李俊芳絕對不放過小隊長囿於亮這個人。
綠了囿於亮,李俊芳原本想以經濟報酬給予囿於亮安慰,為的是彌補心裡的那種德性。一旦發現小隊長囿於亮曾經也對他們家耍過什麼不該耍的事,李俊芳得到證據,那內心裡那份睡人家老婆的不安,變得心安理得。
估計杜靜日後再去他們家的魚塘幽會,再也得不到李俊芳的鈔票支柱,囿於亮豈不是吃虧太大了嗎?
三間兩廚占地面積不算大,但他們家牆院占地面積額,可是原來孫雨晴初開始打地基建築的內牆面積。如果吧孫雨晴他們家的外牆面積計算進去,辟開大堤北坡,從現在的南牆跟到大堤北坡,這一大圈都是孫雨晴的家園。
原來的磨坊、碓臼、倉庫、馬廄、牛棚、羊圈豬圈、雞鴨鵝圈、鴿子籠、包括貓狗住的地方,傭人、家丁、長工,包括管家,都住在外牆之內。朱靳艮腳下走的地方,正是孫雨晴老宅基地的內牆之內。
他拿著一大卷皮尺,對著小隊長囿於亮說:「囿隊長,請你幫我拉一下皮尺。」
小隊長眼睛眨一眨,反應有些遲緩。他看一眼李俊芳,轉眼又看一眼朱靳艮,不懷好意地付之一笑。搖搖頭,極不情願地從朱靳艮手裡接過皮尺:「哦,大師勘察地形地貌真的比起他人要仔細得多。
難怪你生意那麼好,卻原來凡事都得一絲不苟,過於較真。」李俊芳一聽,心裡不悅。
啥意思?
難道你在提醒人家風水大師給我們家敷衍了事嗎?
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咋天喝酒時,口口聲聲為的是我們家作想。今天,風水大師來了,他像似換一個人一樣,盡說些不作調的話。奶奶的,看我以後不整你老婆才怪。李俊芳把杜靜對自己的好,當著他對小隊長囿於亮的一種報復。
我去,估計杜靜知道李俊芳本著這種心理跟自己苟且偷生,她絕對不答應。
李俊芳哪裡知道,小隊長囿於亮之所以做他們家一半主,那可是他們家老婆梓桐尹放話給人家囿於亮的呀!梓桐尹不發話,囿於亮豈敢來他們家指手畫腳,吆五喝六?在囿於亮心裡,他認為李俊芳只是個會過日子的普通男人。
能吃苦,但有一技之長。也就是說李俊芳就是那種什麼高級社員,比普通老百姓要高一等的那種人。
既擁有幹活的能力,也同時用腦子管理田地的農村好能手。但是,像李俊芳這樣的人,往往在自己老婆面前變得卑微、服軟。像他們這樣性格的人,基本上找的老婆都是女強人。因為,他們這一類人都不擅長社交。
在農村孩子城市裡,男人不擅長社交多半被自己老婆看著是無用的男人。
儘管他們把自己都交給女人,女人們並不買賬他們的忠誠和誠實。那種遇事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膽小怕事性格,在自己女人面前被視為窩囊廢。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總是一笑而過。再大的仇家,在這種男人面前都得化解為友誼。
就好比小隊長囿於亮和李俊芳兩個人一樣,無論囿於亮對李俊芳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李俊芳總能將他帶到家,幾杯小酒下肚,送上一條香菸兩瓶老酒,即刻握手言和冰釋前嫌。所有這些男人之間的行為,都不被自家的女人看好。
不拘小節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可惜了,他們這種美得往往不被女人接受。
接受也就也就算了,特別令男人們揪心的是,男人們將他們身上的美德,視其為無能的表現。有些女人,每每見到男人們遇事後退,不知道那僅僅是他們的一種處事沉穩的態度,以及以理服人的一種手段。
關鍵時刻,不和對方掙個面紅耳赤,仿佛即使丟掉自己面子。有些解讀為慫包的男人,才選擇逃避。或者解釋為,她的男人不在乎自己。
諸不知中華民族的美德,即家有賢妻男人不遭禍事。
男人有錢,女人要錢,多半是一個家庭禍事的開端。權貴加上財富,便是女人成堆,紅顏禍水如驚濤駭浪般湧來,你不被淹沒還有誰被淹沒?小隊長囿於亮的心裡,和李俊芳一樣,雙方都有霸占人家老婆之後的一份榮耀之心。
只是李俊芳比小隊長囿於亮好的是,李俊芳具有愧疚之心。
從囿於亮的角度來分析,一個男人不被別人看好無所謂,千萬不能被自己老婆看不起。
梓桐尹不當李俊芳是回事,囿於亮或多或少受梓桐尹影響,愛屋及烏,對李俊芳也是不當回事。儘管他內心裡和梓桐尹共鳴,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極力地附和李俊芳,僅僅是看在梓桐尹的面子上。
或許,是因為李俊芳和梓桐尹兩口子的家庭條件太好了,亦或是因為他們倆經常於魚塘蟹池打交道,平時接觸的人太少,孤陋寡聞。
很少有人和他們交朋友,逮到一個於自己共頻的人,對他們倆來說很難得,所以才備受珍惜,哪怕夫妻倆拿錢哄人和自己附和,也不惜那是一種損失。
只是知道情況的人,替李俊芳憤憤不平。
夫妻倆花錢和小隊長囿於亮夫妻倆共度,不過是在玩一場人財兩空的遊戲。
兩家人,四口子各圖所需。但凡有利益的瓜葛,彼此之間關係就不會因小失大。在外人眼裡,梓桐尹和李俊芳夫妻倆,和小隊長囿於亮與老婆杜靜之間的關係,比親兄弟親姐妹還要親。所以,沒人敢在他們面前訴說對方對與錯。
風水大師朱靳艮不知道這裡面的噱頭。
對李俊芳的話聽沒聽見另當別論,只顧忙著自己活的朱靳艮,「咳咳!」乾咳兩聲,像似從睡夢中醒來。他測量過後,一個人閉目養神的打坐在地上,足有五分鐘之久。伸著懶腰,嘴裡打著哈氣,然後睜開迷迷糊糊地眼睛。
剛才他的一番舉動,似曾都在他不知不覺中進行。
穿越時空限制,和陰曹地府的死去多年的人溝通講話,對他來說一切好像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
小隊長囿於亮說得對,剛才朱靳艮真的走神。用佛家的話來說,即是掉魂。儘管是大白天,身邊還有李俊芳和囿於亮,屋裡還有忙著的梓桐尹,卻絲毫不影響朱靳艮和閻王爺那邊的人的接觸。
朱靳艮慢慢地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灰塵,笑眯眯地說:「哦,你朋友買的宅基地問題不大!老宅子雖然是凶宅,不影響後來人居住。風水寶地永遠是風水寶地,花錢買下對孫雨晴他們家活著的人來說,得到實惠。
唯一的缺憾,即使人家老祖宗啥也沒得到啊!可能,是他們家後人的疏忽。要知道,這裡可是孫雨晴老祖宗的產業,你光給他子孫後代的好處,卻不給老孫家的老祖宗一點地租,即使孫雨晴他們家老祖宗答應了,人家管理這一方的土地爺爺也不答應是不?我說的這些,不知道你朋友懂不懂這方面的規矩。
說白了,和我們人類一樣,但凡牽扯到利益的得失,都得有個均等分配。地府也是一樣,分配不均,即起事端。」李俊芳一聽,有點迷茫。心裡想:什麼意思嗎,難道還要我再拿出給孫國強的那麼多賣房款,交給他們家老祖宗?
對朱靳艮說的話,李俊芳有些糊裡糊塗,似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隊長腦子靈機一動,他眨巴眨巴著眼睛,瞪著李俊芳問道:「啊喲,莫非你們家買下房子之後,是不是沒找人安宅啊?像中秋節敬菩薩那樣的,擺上八盤八碟,葷腥水果,放炮仗燒紅福以示像地方土地登記入戶。」
見李俊芳沒有反應,小隊長囿於亮繼續問道:「哎呀,就是生小孩和家裡發生什麼喜事大日之後,必須要給老祖宗燒紅福的那種,叫做洪福齊天!給地方財神、土地、魑魅魍魎等等燒些喜錢,以示確保來日家和事興,百業興旺。
說明白了,不過是像死去的鬼神通報一下,你們家從此以後,就是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子的主人。老宅子,換上新主人,也就是說,你們老李家的老祖宗以後就可以到這裡家常來常往,而孫雨晴他們家的老祖宗則要移居他鄉了。
誰家的老祖宗都會隨誰家的後人移居,這是活著的人的規矩,也是逝去的人的寄託。
上代傳下代,代代如此延伸。難道,你李俊芳和梓桐尹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我記得在你們來承包我們馬家盪魚塘的那一會,和老村長剛剛簽下合同書,不就在搭建集裝箱房子的那一晚上,到超市買紙燒了嗎?
記得那天下午我去給你們家裝電燈和寬帶時,在超市碰見梓桐尹,問她買紙幹什麼。她笑嘻嘻地告訴我說:唉!初來乍到,來到一個陌生環境,得和各個地方的關關界界打招呼不是。當時,我聽了梓桐尹這句話心裡還在納悶呢!
認為,你老婆梓桐尹這個人罵人不帶髒字。
言下之意,是否映射我們地方父母官,要不然聽起來咋就這麼刺耳?莫非,言下之意含沙射影地方領導,對外來承包戶的橫加干涉。或者說,對你們家有些不公。針對她的舉動,至今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風水大師一語道破,我還真有點對你們家梓桐尹懷恨在心。
時隔不久,有人說你們家特別相信佛祖保佑。買紙燒,是為了和地方土地鬼神和諧相處。我聽了,似曾有些道理。喬遷之喜,或者說替丁人口,包括姑娘出嫁,兒子娶媳婦,媳婦生孩子,都要燒紅福以示通報死去多年的老祖宗。
這麼想,才算對梓桐尹當時對我說的話是自己多想。」囿於亮一番話李俊芳聽得點點頭:「嗯,確有此事!」似曾明白地一拍大腿:「啊喲,原來是這樣的呀!在興化老家的確有這種想法,只是好像在買房子的時候疏忽了。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過去的已經過去,現在有沒有辦法補救,你得請風水大師出招。
要不然,住在這裡心裡也不踏實。興沖沖地買座房子,不值錢也有個三五萬。一年養魚的收入也不過十多萬,損失不起啊!」說完,李俊芳眼巴巴地望著小隊長囿於亮,而囿於亮對這一方面也不是怎麼精通,他只能寄希望於朱靳艮。
李俊芳將自己的事交給小隊長囿於亮,囿於亮又將李俊芳的事寄托在朱靳艮身上。
倒不是因為小隊長囿於亮這個人不幫忙,而是他確實是蚯蚓撒尿——腰眼無力。
朱靳艮表情歷來情緒萬種,沒有人能從朱靳艮的臉上揣摩出他的心思。聽得李俊芳和小隊長囿於亮兩個人的對話,儘管他們倆將聲音壓得很低,朱靳艮還是聽到了。他不是神,也不是先。不是千里眼,更不具備什麼順風耳。
單憑自己學到的書本知識,加上自己的異想天開,繪聲繪色地獲得有津有味。
哪怕有些時候自己在正常人眼裡發瘋似的泛起糊塗,連自己老婆顏如玉和兒子朱小勇也不認識。但此時此刻,他頭腦清醒著呢。上海和蘇州的房產,都在自己的名下,他從不聲張。轎車十多輛,他都停在車庫裡。
在上海和蘇州,只要有人提起風水大師,非他朱靳艮不可。
那他為什麼來到蘇北買了一棟一上三的房子,整天出腳就是電瓶車,放著自己的豪華轎車不用呢?諸位有所不知,在上海和蘇州這樣的大城市,擁有上億資產的他不會被人羨慕嫉妒恨。也不會引起地方政府的重視,以及格外關照。
在蘇北這個窮鄉僻壤,你如果一飛沖天地暴富,地方政府就得想方設法搞你。
種種莫須有的罪名,巧立名目的敲詐勒索,不會讓你安身立命。古人言:窮不走親,富不還鄉。不聾不瞎,不配當家。人不得全,瓜不得圓。天不語自高,地捕魚自厚,朱靳艮牢記在心。要說朱靳艮回到老家裝窮也罷,說他的收入來自於灰色地帶也罷。
老家人除了他老婆和兒子知道朱靳艮蘇州和上海有房產和車子之外,小朱莊人從來不知道他有這麼大實力。當然,也包括馬家盪的小隊長囿於亮,已經李俊芳等人。穿得如同正常人一般的朱靳艮,從不露富應該有他的打算。究其原因,也只能有朱靳艮自己明白。
實力不允許他低調,儘管他裝出一副平常人的樣子,走出來的精氣神和自信,始終灌輸於整個人的身心。所以,碰到再苦再累的話,朱靳艮臉上始終蕩漾著甜甜的笑。此時此刻,似笑非笑的他搖搖頭。
對兩個人的話似曾聽進去,又好像滿不在乎。對李俊芳的發問,朱靳艮似曾付之一笑。
聽得小隊長囿於亮對李俊芳的解釋,又曾感到幾分滿意。
使得緊隨其後的李俊芳一會兒心裡忐忑不安,一會兒升騰跌宕。他不知道囿於亮的話還該不該借鑑,與風水大師的話作比較,李俊芳更傾向於朱靳艮。儘管風水大師的行為令令李俊芳頓挫波折,他還是寧願相信風水大師的話。
在凶的宅基地,只要是風水寶地,只要陽氣力壓陰氣,就能順心順意。
只是內心裡有種抱怨,他真的不知道買下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子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多麻煩。早知道如此,情願不買,也不至於令自己費精勞神。他只個人獲得簡單,對生活質量要求也不高。計劃生育時,他只要有個孩子就行,儘管明知道自己將來後繼無人。
容易滿足,也容易得到幸福,是李俊芳的生活常態。
他不吝嗇,但也不鋪張浪費。鈣化點錢,李俊芳絕不含糊。但不該花的錢,李俊芳也絕不浪費。在維持家庭生活開支這方面,和梓桐尹公頻。只不過在杜靜身上花點小錢,那是因為杜靜時不時找藉口去他們家幫忙。也就是,梓桐尹不在家時,但凡屬於梓桐尹的活,都被杜靜替代了。
也正如小隊長囿於亮一樣,他外出辦事去了,那杜靜幹不了的活,被梓桐尹替代了。
小隊長囿於亮和梓桐尹共同的地方即對自己的另一半要求能說會道。杜靜和李俊芳對另一半的要求則是看家守舍,本分賢惠就好。他們兩家人叫個取長補短,各得所需,唯一缺陷即是不門當戶對。
小隊長囿於亮有個職位在身上,但不能賺大錢。
李俊芳屬於賺錢能手,又不能面面俱到。就像現在的兩個男人,既是好朋友,又是鬥嘴的目標。說他們倆是臭味相投,可兩個人的世界觀又是坐飛機釣魚相差很遠。雖然介紹自己買房子的是村書記成雪暴。
小隊長囿於亮背地裡不提前通知李俊芳,使得李俊芳對囿於亮難以釋懷。
奶奶的,介紹老子買個房子,又是作怪,又是凶宅。是非之地,拆了建,建了拆。反反覆覆幾代人,是非曲直令人望而生畏,當地人貴賤不買,你幹嘛要介紹賣給我?確原來,在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子的背後,隱藏著眾多秘密馬家盪人能雲亦云,唯恐我們家不知道。
在李俊芳心裡,他得知朱靳艮肯定這裡是風水寶地。
既然是這樣,那他就沒什麼可怕之處。他多麼希望朱靳艮能在接下來的時間內,跟他說些小隊長囿於亮聽到的有關於孫雨晴老宅基地的傳說。於是,在李俊芳心裡發出這樣的一句疑問:風水大師朱靳艮,真的能知道未來過去?
嘿嘿,知道了還了得!他也只是個自稱為風水大師,混跡江湖的模糊的神秘人。
對來自孫雨晴他們家老宅基地的秘密,也只能通過自己學到的一些天文地理知識,包括五行八卦等等手段,自己加以利用而已。至於和陰陽人互通,那只是一種靈異、詭異現象。你說他假,他演繹的活神活鮮,和陰曹地府的鬼魂對話,情真意切。
和後人了解的情況,大致相同。
你說他真,有關於孫雨晴他們家的地下寶藏相關的事宜,他又隻字不提。
地表上的事,朱靳艮能說出個八九不離十。
包括給錢行村趙宏偉他老婆徐正巧治病,他能看得出徐正巧的病因,來源於孫雨晴外孫趙柏廚的墳墓遭到趙宏偉他們家侵擾所致。也就是說地下的事,無論埋葬多少年,朱靳艮也能看得清楚,說的明白。
卻始終不知道趙柏廚墳墓下的陪葬品,究竟有多少,朱靳艮也是避而不提。
更不用說趙柏廚墳墓下的通道,和馬家盪孫雨晴他們家的老宅基地,是有幾十里地的地下暗道相連接。
要不然直至現在,孫雨晴被土改之後,地被分配,糧食被搶空;所有能看得見的東西都被是人洗切一空,奇怪的是,沒有人從他們家搜出一塊大洋,或者說收繳多少根金條,銀錠,金元寶之類的價值昂貴的貴金屬。
大不了搜出些銅板,銅錢之類的不值錢的東西,包括孫雨晴這個人曾經收藏的文人墨客之類的詩詞歌賦,古玩文物字畫等等。
奇怪了,一統江湖暗八門的孫雨晴大地主,為馬家盪獨一無二的富豪,為什麼在幾次三番的運動中,從他們家搜不出任何一件貴重物品,難道,是孫雨晴提前有了打算運走了,還是孫雨晴就是個空得虛名牛皮大王?
沒有知道真偽,也沒有人在這方面刨根問底。輪到李俊芳他們家了,請來朱靳艮看看這一次是否有什麼新的發現。你想多了,朱靳艮如果能有這樣的能力,他就不會以風水大師名氣而營生了。對朱靳艮奇蹟般的半道出家當了半個仙家,無非是在亂墳場遭到黑煞神洗劫之後。
對朱靳艮來說,從一個殺豬的屠戶,搖身一變成為大仙,不能不說是行業上的超越,甚至有點傳奇色彩。但也只能局限於傳奇,不能說他無所不能。比起正常人,朱靳艮似曾表現出出類拔萃,與眾不同。比起正常人,他屬於那種不正常的人。
說他精神病,有些言過其實,因為他不發病就能幫助別人治病。
他不但能生活自理,還能為家庭和自己帶來巨大的財富。且,是正常人想像不到的財富。人無橫財不發,朱靳艮算是發的橫財。只不過像他發的橫財,都是有錢人自甘墮落的奉獻和奉送。他沒偷也沒搶,自己只是憑一己之力,加上三寸不爛之舌......
但要與人們心目中期待的大神大仙相提並論,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他的修行和德性,真的差遠了!見得兩個人都在對他報以期盼,朱靳艮似曾流露出幾分得意。便毫不掩飾的吩咐道:「要說這件事做得的確有些過失,不過也不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提個建議啊!聽不聽,有主家你自己拿主張。
不如趁我正好順帶一些安宅的用品,你們按照我的吩咐,當著我的面做了,以示誠心誠意。日後,我想原主人也不會閒來無事打攪你們,你看......」朱靳艮頓時直接吩咐主人,此話有些不妥。以命令式的口氣,對主家指指點點,對蘇南人可以直來直去,對蘇北人切不可魯莽行事。
換一種商量的口氣,建設性的建議當著小隊長囿於亮的面告知李俊芳,或許對方更容易接受。錢在人家口袋裡,說好話,花的錢再多,也得用方法哄他拿出來,總不能去搶人家的錢吧?只是自己內心想法不能讓朱家知道。
裝出一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樣子,總比好言相勸他花錢為上策。
看得出,那主家李俊芳可是指望他逢凶化吉。
聽得小隊長囿於亮說他們家新買的房子作怪,原本膽量特小的李俊芳驚弓之鳥,談虎色變。只是內心恐慌,在梓桐尹面前,他還是不得不裝出大丈夫的樣子,以示對梓桐尹予以安慰。梓桐尹何況不是這樣,她知道買下凶宅是自己和村支書成雪暴私底下做的主。
自己男人李俊芳不過是作為一家之主簽字生效,否則不然,憑他梓桐尹一個人就已經和成雪暴拍板成交了。孫國強雖然是甲方代表,真正和梓桐尹談判定論的確實村書記成雪暴。人家可是有孫國強的全權授權委託書的呀,要不然成雪暴作為基層一把手,他不可能做法盲的事。
因此,對買下凶宅,梓桐尹在李俊芳面前也是不敢趾高氣昂。
朱靳艮的吩咐,對李俊芳來說,可謂是渴中現甘露,心裡美滋滋地。
對他們夫妻倆來說,能花錢解決的事,都不是問題。
千萬沒有,幾百萬還是綽綽有餘。他最害怕的是:在自己新買的這座房子裡,經過風水大師甄別之後,得出來的結論是不能住人。如果強行在上面住人,定會家破人亡。我去,到了那種地步,李俊芳唯一的辦法,即將這棟房子轉手販賣唄!
除此之外,他還能有什麼辦法?真的到了那種地步,李俊芳損失可大得去了!
買下這棟房子,連請帶送,合計花了五萬多。
與城裡房子相比較,幾萬塊錢不值一提。但在馬家盪地區,幾萬塊錢也算個錢的呀!按照李俊芳他們家的收入來衡量,幾萬塊錢也的確算不了什麼。一季魚蝦賣出去,賺個十萬八萬自然不在話下。但如果將夫妻倆辛勤汗水加進去,十萬八萬純粹是他們倆滴滴汗水的澆灌得來的呀。
朱靳艮將需要的東西寫在一張紙上,梓桐尹一看,有水果,有魚有肉。
什麼整豬頭,整雞鴨,都是些做菜用的食材。另外,買了好多紙鳶,冥幣等等。將買回來的生菜做好燒熟,有朱靳艮按照先後程序擺放在案台上。兩邊一對大紅蠟燭被點燃的時候,朱靳艮令李俊芳跪地燒紙,梓桐尹側有朱靳艮分布,協助朱靳艮做些頂禮膜拜的動作。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嘴裡一直在默念的朱靳艮停下來。
微閉雙眼睜開的同時,令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倆跪拜叩謝。按照朱靳艮給他們倆的一張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字,照著讀一遍。「各位諸神諸仙土地閻王小鬼,我李俊芳、梓桐尹夫妻倆出重金買下孫家老宅,不是為了享受福祿,沾光老孫家稀有資源。
而是為了自己從外地遷移馬家盪發展生產的方便考慮而來。本人並沒有打攪諸神的意願,只是因為工作需要。從此此地原主孫姓喬遷異地,李姓現主入宅居住。借一份風水寶地,安家立業,為的是一日三餐,為的是求財求富貴求平安。
離鄉背井,並不是為了爭強好勝,爾虞我詐。萍水相逢,無冤無仇,只是為了求得大家相繼得到一份安逸。並沒有行為故意打攪諸神諸仙諸鬼,而是因為生活迫不得已。倘若諸位神靈有往日恩怨情仇,與本宅現任東家無關要緊。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既然孫家已經遠離馬家盪之孫宅,遷往何處諸仙家大神神通廣大,可以遁形尾隨。從即日起,希望諸神諸仙無須打攪李姓人家。特此備上些盤纏,不成敬意,望諸位笑納。往後餘生,我們互不打攪,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欽此!」
讀完,叩拜致謝。等梓桐尹叩頭完畢,朱靳艮令梓桐尹去廚房拿來一隻乾淨碗筷。在案台上的食物中,每一樣挾點放在碗裡然後對著自家屋頂使勁潑上去。
人稱所謂的安宅儀式到此結束,臨走時,朱靳艮開價1500塊。李俊芳想開口還價,被梓桐尹急忙打住。因為她知道,雖然夫妻倆都是生意人,討價還價已然成為他們倆的一種習慣。但對祭奠費用,包括看病費用,絕對不容任何人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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