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鞋詭事 第八十五章 不乾淨的東西

    視線昏暗的船艙內，寂靜的氣氛讓人感覺有些壓抑。老鄭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我坐到了船長之前坐過的那邊椅子，在老鄭對面，有些百般無聊地打量著船艙內的一切。可是船艙內光線有限，看來看去也只不過是周圍一些東西，都是漁民用的一些工具。這讓我不禁暗暗有些奇怪，這個看起來明顯不像普通人的船長，難道平時也是像漁民一樣與打魚為生？

    想到這裡，我不由轉頭看了船長室的方向一眼。

    船長的開船技術很好，每一個巨大的浪潮都被他輕易地躲了過去，看起來玄之又玄，讓人心驚膽戰，這些巨大的浪潮隨便一個打在船上，這隻體積並不算太大的鐵頭小船就會被徹底掀翻，連帶著船上的我們三人也會徹底葬身大海，成為魚腹中的食物。

    老鄭倒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不管不問，再大的浪潮捲來，他都沒有皺多一下眉頭仿佛著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這份頂底，倒著實讓我佩服。

    跟著老鄭出來其實也沒有幾天，但經歷過的事見識過的人也已經算是不少，這短短几天的收穫與得到的經驗，對我來說絕對是受益匪淺。這個面無表情的陰森老頭，跟他逐漸熟絡了起來，也就感覺他並沒有那麼難以相處，也並沒有那麼令人害怕。

    想到這裡，我不由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老鄭。

    仿佛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老鄭睜開了眼睛，淡淡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沖他乾笑了一下，把目光移了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有這會時間，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沒有吃飯，就不要浪費體力了。」老鄭看了我一眼，淡淡說道。

    一聽到他提起這個，我就來氣，看著老鄭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起來，他現在居然還敢跟我主動提這個？

    老鄭直接忽視了我的目光，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睛就再次閉了起來，讓我有氣找不到地方撒。

    「對了老鄭。」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咱們這一路上都風平浪靜的，應該不會再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這也是我一路上一直擔心的問題，在心裡憋得慌，趁著現在無聊，順便問了出來。

    「嚯！」我本來是隨意的一問，沒想到老鄭本來閉上的眼睛猛然睜了開來，蒼老的臉龐布滿凝重地看向我，滿臉嚴肅。

    「呃，怎麼了？」看到老鄭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後生仔，在大海上，這種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第一次下海吧？」船長從船長室走了出來，看著我說道，死氣沉沉的聲音，聽起來特別不舒服。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船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仍然響在耳邊，但船卻已經靜止了下來，停止不動。

    我看了老鄭一眼，老鄭沒有說話，我壯著膽子沖船長賠笑了一下，說道：「的確是第一次，不知道有什麼說法，還請見諒。」

    乾枯的手掌隨意擺了擺，船長看了老鄭一眼，說道：「無妨。」

    他的生音特別難聽，跟他說話有一種不很舒服的感覺，看到他說沒事，我也就不再說話，同樣把目光看向了老鄭，沉默了下來。

    被我們兩個人同時盯著看，老鄭再保持不了一貫的沉默，抬頭看向了船長，問道：「怎麼把船聽下了？」

    「暫時停在這裡，前面就是這片海域當中極具凶名的鬼海了，跟你們一下這裡的規矩，以及需要注意的問題。」船長聲音嘶啞說道。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頓時就提了起來，臉色也瞬間凝重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船長。

    船長沒有看我，眼睛只是盯著老鄭，老鄭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迎著穿著的目光，問道：「怎麼說？」

    船長被遮擋在斗笠下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看著老鄭，死氣沉沉的聲音當中多了幾分驚嘆，說道：「水老鬼介紹過來的人，果然不是尋常人，若個個都像少年仔這樣的話，那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們送回去，免得去了送死。」

    說完有些無情的眼睛淡淡看了我一眼，話語當中對我的不屑，絲毫不加掩飾。至於他口中的水老鬼，應該就是昨天晚上老鄭帶回來的那個人了吧？

    對於船長話語當中對我的不屑我有些發怒，不過想了一下，我又忍了下去，不管怎麼說，他說的也有些道理，而且老鄭都沒有說哈，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心裡一直謹記著老鄭叮囑過的話，讓我上船少說話。剛才說了一句話已經被看出是菜鳥了，現在我自然不會再自找沒趣。

    老鄭淡淡看了我一眼，蒼老的臉上面無表情，轉向船長問道：「前面的海域，什麼情況？」

    船長也變的嚴肅了起來，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都是大變，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凌厲的氣勢，如同刀芒出鞘，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讓人詫異同一個人在短短的一秒鐘內一前一後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換。

    穿著看著老鄭說道：「前面有一片海域被人稱為鬼海，又叫詭海，之所以這麼說，因為那片海域有些詭異，傳言說那裡鬧鬼，但從未被證實過，因為所有見過的人，再也沒能從那裡回去，但是每年都有不少人葬身在那片海域，而出事的往往都是整船人。」

    「整船人都會出事？」我驚呼道，打斷了船長的話。

    「少年仔，不要說話。」船長不滿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凌厲的氣勢向我身上壓了過來。

    「咳，你繼續說。」老鄭咳嗽了一聲，說道。

    船長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我這才感覺那股逼人的氣勢從我身上退了下去，有些心悸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頭戴斗笠的人，我心裡有心發涼。

    船長繼續說道：「想要到達你們所去的小島，就必須要穿過前面那片鬼海，穿過鬼海就能，就到了目的地，所以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穿過鬼海是唯一的一條路。」

    老鄭點了點頭，問道：「因為鬼海的存在，現在鬼海這一條路就只有你一個人渡人了？」

    船長嘶啞的聲音笑了笑，有些驕傲，說道：「別人也沒這個膽子。」

    我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很想站出來說一句誰給你這麼大的信心。經過那剛那麼一幕，我對這個船長一點好感都沒有，現在更覺得他是一個自大的人。

    老鄭看了他一眼，有些提醒的意味，說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終日打雁被雁啄瞎的例子不是沒有，還是要小心一點。」

    老鄭這話在我聽起來就有了一些倚老賣老的意味，可是船長竟然聲音凝重地沖老鄭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提醒。」

    我微微有些詫異，看向了老鄭，老鄭沒有搭理我，看著船長說道：「進入鬼海，都會碰到什麼？」

    「我也不知道會碰到什麼。」船長的聲音凝重了起來，說道：「這麼多年來，所有進入鬼海能夠活著出來的人都是閉著眼睛的，包括我。」

    「閉著眼睛？」老鄭一向波瀾不驚的聲音都有些驚訝了起來，說道。

    「在鬼海裡面不能夠睜眼，不然一定出不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睜開眼睛。」船長聲音凝重地說道。

    「你也不能睜眼？」老鄭問道。

    「所有人！」船長聲音凝重這，著重點出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那船怎麼開？」這一下我終於忍不住，跳出來問道。

    船長都不能睜開眼睛，船能開的出去嗎，在這茫茫大海中，只要走錯一個方向，一個坐標，就可能這輩子都再回不去，漂泊在茫茫大海當中也不是沒可能。

    這一次出奇地，船長沒有奚落我，而是回答了我這個問題，沒有看我，他是看著老鄭說的：「在鬼海範圍內，只要不睜眼，船不用人操控會自己走出去。」

    「這麼邪乎？」老鄭驚呼道，乾枯的臉皮抖了抖，有些動容。

    「好像是有一股力量，推動著船前行。」船長壓低了聲音，向老鄭靠近了一些，悄聲說道。

    「什麼力量？」

    「不知道。」船長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模糊感應到的，你一會可以自己感應一下。」

    「這麼多年，你都是這樣過來的？」老鄭問道。

    船長愣了一下，看著老鄭，問道：「哪樣？」

    「閉著眼睛。」老鄭說道。

    船長點了點頭，說道：「這是鬼海的規矩，不閉著眼睛，就得永遠留在這裡。」

    老鄭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我們知道了。」

    老鄭說的我們，自然代表了我，沒想到船長還是不放心地轉頭看了我一眼，叮囑道：「少年仔，記住了嗎，一定不能睜眼，不然我們都會留在這裡，別因為你把我們兩個連累了。」

    我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說道：「知道了。」

    他這明顯就是看不起我，我心裡有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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