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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一晃到了掛牌的日子,阿欠給我的形象作了設計,讓深灰格毛料西服筆挺筆挺的。太陽紅綢緞領帶格外光彩。然而,太陽還沒出來,看來是個陰天。陰天也行,只要揭牌那會兒不下雨,關jiàn 事上孔道然能說出關jiàn 的話。領結也是阿欠給打上的,髮型是她坐在美容美髮店督著我整理得跟高級領導一般,烏黑光亮,韭菜葉般的齊刷刷,鬍鬚被颳得下巴青更更的。我是一線工人出生,頂多預防工傷事故裝束得緊湊一點,也還隨便自如。今天,仿佛插在花瓶里不自在。又怕花技偏移,更當心花瓶摔碎。有了靚麗的阿欠伴在左右,讓前來祝賀的人目光里也放出異彩。時下,只有老婆的男人是廢物,既有老婆也有情人的男人是人物,當然多個女人的男人是動物。此時,我在眾人眼裡應該算個人物了。我康吉的揭牌定在10點,有十全十美之意。然而,孔道然說有點衝突,市里安排撤縣建市十周年慶典,省市領導都要蒞臨。讓我推到十一點。我堅持不讓,說這時間也是你孔局長在場定的。孔道然解釋:建市慶典原來因三農問題是作低調處理的,誰知上miàn 發話要充分展示十年來的發展成果,讓世人知道我們荊江的巨變,新城區,步行街,工業科技園,農民負擔減輕,社會和諧發展,必須得通過一定的形式來展示。所以定了10點慶典。我怨言:電視裡報紙上一再反對搞形式主義,鋪張浪fèi ,你們這不是消耗納稅人的剩餘價值。孔道然罕然厲色,呵斥:市里是搞形式,你馬總未必叫試行(式形)。我辯駁:我這是企業。電huà 里和你們說不請,你們不來算了,我們自己揭牌。不容他再說,我便關了機。阿欠湊近說,有什麼麻煩了?我恢復常態說,沒事。哪那麼多麻煩。阿欠,招待客人去。阿欠不高地說,當外人不准你喊阿欠。我笑說,喊小阿。百家姓里恐怕沒有阿姓。她認真說,叫我羅靖。好熟悉的名zì ,我象在哪見過似的,便詳端起她。她靦腆地說,馬總,不認識我了。我真的叫羅靖。我一時沒想起孔道然曾推薦過他的表姐羅靖。這陣子真把我忙昏頭。李明忙過來喊我。又說你有事吧。羅靖自覺旁去。我審視的:你說麼事?他打量了我,笑暢暢地說,馬總,您今天就象電視裡的馬總。我說,不行嗎?他說,今後就應該這樣,能代表康吉的現代形象。我不耐煩了,說,有麼事快說。差點沒迸出句粗魯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畢竟我不是過去的油手馬昌俊了,行為舉止得高雅些。一下把他鎮住了,不敢嬉爾鄙爾,小媳婦似的細語:馬總,請您去看看,已經有客人來報點了,看場面布置得麼樣。過去紅爐文墨方面少不得李明上忙下碌的,我一時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事務這攤子就暫聘了他。再說他與老廠的人都很融和,我通過他串連,新公司也容易被人接受。
大門經過米色瓷磚和鋥亮不鏽鋼伸縮門的簡單鑲飾,就徹底摒棄了過去紅爐鐵鏽斑痕,塵埃垢面的哀敗景象,加之彩旗鮮艷招展,大氣球升空,熱烈慶祝和熱烈歡迎的大紅條幅從天而拂;地面乾淨整潔,且一條紅地毯鋪著。真可與我的裝束媲美,相映成輝。正在我得yì 之時,稱讚之辭但未出口,卻看到牆面貼了揭牌儀程,忙沉下臉說,小李,把議程扯下來,象漂亮女人臉上生了塊疤似的。李明還申辯:議程起告知作用。過去都這樣的,人們也適應了。我狠的說,過去已經過去。現在要更新,主持人手中有一份就行了。快去扯下。他吃了霉低下頭,殊不知議程在變化中。計劃不如變化,現如今變數太大了,就是不能告知來客。也許還指望我讚揚他幾句的,此時我沒去考lǜ 他的感受。還不等他扯下議程,我又訓話了。樂隊怎麼還沒來嘞!他轉身晃了下,險些跌倒。忙應聲:剛才我都催了的,已經在路上了。要是過去,他李明說不定會和王逸洲犟嘴的。即便不明的犟嘴,也會無聲反抗,不但不糾錯,而一走了之的。現在不同了,他李明端的我馬總的飯碗,且光棍一條,不聽行嗎。他的話音未落,一輛雙排座50鈴的車把整個樂隊拉來了。李明大聲喝斥:還慢吞吞的,快點擺好吹起來,市領導都要來了。唉,他李明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吹。我迴避離去,去和外地來的幾位老總招呼。由過去紅爐的銷售經理游世宇引薦,游世宇也是為應酬揭牌活動而前兩天才聘來的。李明指導樂隊在大門右邊擺台,幫著找電源接響環宇音響。他們屁股未坐穩,便熟道的從《今天是個好日子》的樂曲打開鬧台,吹拉彈唱起來。一時間,人越聚越多,李明又來報告,社區民警已來維護治安,熱鬧吉慶歡樂的氣氛在這方沉睡塵封已久的天地掀起,揚溢傳播開去。以防有肇事,市政府還特地向公安部門打招呼,安排市治安大隊的民警來現場。
十周年慶典在市賓館舉行,那邊的點綴比我們康吉更華麗,場面更宏大,幾十條五顏六色的一二十米長的彩色條幅遮滿了主樓的牆面,數塊圖文並茂的成果版展擺滿大門兩邊,一截街都沉浸在喜慶中。市直單位負責人都被通知參加,儘管還沒到時間,司機去洗車了,孔道然就早早地來到這裡打聽。當得知和我們的揭牌相碰,便立即給我打了手機。我蠻橫的關了手機,他並不意外和惱怒。他已經看到了我行事的作派,當時不會和我計較的,況且我暫shí 俘虜了他。是人就有弱點,只要你對症下藥,終究是會征服他聽命於你,為你所用的。他竭盡所能的去調平,氣喘吁吁的返回市政府,在辦公室值班室翻看報紙,手裡翻著,眼睛和心裡卻在等候解建北的到來。已經快8點半上班了,正副七八名市長,一個都不見來辦公室,也許都去了賓館。想到這層,他忙丟下報紙,出值班室,卻見政府辦分管文書的瞿副主任一副眼鏡,斯斯紊紊地上樓去,望了他下卻視而不見的。孔道然忙喊:瞿主任早!他嗯了下,繼續上樓。孔道然趕上去喊瞿主任,問你個事,你知道解市長今天不去哪吧。他稍停說,場子上,正坐車出去。孔道然連帶謝謝,撥腿跑去,朝鄂D60002號車喊去,解市長!解市長!並拼命招手,司機在反光鏡瞧見,說解市長:孔局長找您吧。解建北朝車窗外望,小吳已擰下車玻璃。孔道然近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解市長,有個事向您匯報。解建北向窗口靠點,孔道然湊近捂嘴說,您去宏達,不,康吉揭牌的。您看天氣陰層層的,時間是不是調整一下。解建北說,時間不調,我們去抓緊。馬書記和魏市長可能都不能參加。孔道然著急說,定好馬書記和人家維柴的文總揭牌,魏市長致詞的。解建北說,我知道,你把議程改改給我。孔道然猶豫下,說,儀式要不了半小時,能不能您去給馬書記或魏市長商量商量,康吉這邊提前一刻鐘。建市慶曲推後一刻鐘,不是都完滿的。解建北沉穩說,不存在哪邊不完滿的事。書記、市長有事,那邊不……說到這,他停了下換了句話,你去康吉檢查下準備情況,我去賓館接文總,議程等我到康吉了再定。他心想,明星都有出場費標準,當行政領導的似乎是私人業主的喚狗。孔道然答應好,小吳鳴笛把解建北送去。
康吉身著節目的盛裝,以薪新的姿態在迎接嘉賓。孔道然坐著經濟局的舊紅旗駛到康吉,被熱鬧的場面激奮起來,欣然抬頭查看,我得到李明的通報,趕出來迎接,似乎沒發生過此前不愉快的通電huà ,並熱忱地一一向他介shào ,他不時的點頭,把目光落到"荊江市康吉有限責任公司"的銅牌上。說,紅綢巾是不是一拉就下來的。一旁的李明搶話說,沒問題,只用透明膠輕輕粘了下,我們試過。他哦的點頭,然hòu 把目光對著我們問:怎麼沒把議程貼出來。李明笑說,馬總要改用新辦法。我望了下孔道然,他恍悟說,對,對,等會解市長手裡有就得了。他又說,還是按市領導的意見不收人情,不請客,不發紀念品,啊!我說:對的,對的。不收情肯定不請客鋪張,要請總會請得起。他接著說,要揭牌用電鈕按的就好了。我笑說,想過。正在研製中。這次是來不贏了,下次再按鈕自動化。有人從中笑了。他說,不過當初也沒這麼定,要這樣就有特色了。我說,才一個多月,康吉能正常生產正式揭牌,比深圳速度不慢吧。要是過去,想都不敢想。孔道然說,那是,那是。不然為什麼徹底改制,實行民營化,不招商引資民營化能給宏達帶來今天的生機。他停了下,我邀他進會議室坐去,是想單獨問問書記市長的事,他緘口不說議程調整的事,他已經把球踢給了解建北,天塌下來有市長頂著。電huà 里說得無所謂,實則他們到場當然會給康吉蓬蓽生輝。以我私人老闆請他們是難的,說不定出場費都支付不了。反過來我這民營化也是在荊江的土地上,外商老闆投資也是在中國的土地上,他們是不會和我計較義務出場的,到時按章繳稅足矣。不過我得破費點,人家在給我添光彩啊!孔道然沒有進qù 的意思,我就把李明喊到一邊,要他摸底外地客人和市里領導人數,每人安排兩百塊錢的禮品,禮品要有點意義。他有些為難的。我說,你去和鄒會計他們商量下,可以讓羅靖參謀參謀。他答應的去了。孔道然又喊我:馬總,市電台報社的記者還沒來?我說,是象沒見到。他又給經濟局的唐豐指示,要他以政府辦的名義催督,電視台報社,還連胸花也問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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