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點是幾個小籠包和一杯熱牛奶,我提著上樓,所有的辦公室仍然沒有誰先開。
上次的人大政協會上都提了開通工業園的公交線路的建議,可沒有哪個營運老闆願接。
明擺著虧損的錢路誰跑,財政不可能補貼。有的員工是趕早起來,有的是騎摩托或自行車來,時間趕急的也有搭班車的,搭一截走一截。
嘴裡嚼著包子,眺望廠區,清甜的風裹著嶄新的廠房,已經有員工陸續到來。
只等南邊的宿舍樓豎起,我就恢復食堂,開始三班倒的日夜生產。辦公樓也有了陸續的開門聲,我回到辦公桌前,翻了下檯曆,再一天又是雙休了,時間在繁忙中滑得真快。
我不能等著上市籌資,必須和黃尚坤再次上建行的門商洽商品住房銷售按揭的事宜。
和黃尚坤通過電話,我下樓去開出車來等他。經過辦公室時,東方麗灣的那丫頭在找李明報名應聘。
她看著我經過,沒有招呼我。李明責怪:你看在哪兒,要把應聘合同和履歷表看清楚。
丫頭轉過臉去答應:哦哦,我是要看清楚的。人不能再上第二次同樣的當。
李明說,說明你上過應聘的當。我們這是全省的名牌企業,不會有半點騙局,全是按勞動合同法行事的。
包括養老保險和工傷保險,我們康吉都給辦了。丫頭聽得心裡沾沾自喜,喜意都掛在了眉梢。
李明又催:看好了,認真填吧。她在登記表上一筆不苟的寫上了自己的姓名——金茹婭,筆劃幼稚而俊秀。
李明要她填上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她乾脆說,沒有。李明堅決說,沒有不行。
電視上的招聘公告你看清楚嗎。沒看電視,荊江日報上也應該有。沒有身份證不行。
茹婭說,沒有身份證我也是中國人,又不是外星來的。她是典型的唐代豐z型女性,更不是紅眉毛綠眼睛。
李明說,不是。治安管理有要求,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是……他的通輯犯還是罪犯幾個字沒說出。
茹婭攔了他的話,我還是壞人不成。你們老闆可以作證。她為了維護尊嚴而表現出了不屈的個性。
李明用怪僻的目光打量半晌,好奇地問:你認識我們老闆?打量中他感覺出她那百草叢中野花獨放的神韻,幾年前馬總就承諾要關心我成個家的,現在胡茬都黑刷刷了。
轉念一想,現在鬼精的人太多了,別被這小姑娘耍了;也不能違反原則去循私情。
茹婭乖巧說,剛才我看到的不是你們老闆嗎。李明說:好,你知道我們老闆叫什麼?
茹婭利索說,不知道。李明說,哦,我知道了。你還是拿了身份證再來應聘。
他有過這方面的經驗,自不敢馬虎。茹婭不和他論理,趕出門來尋找我,我正上車關門。
她懈怠地輕餵了聲,我已經駕車和黃尚坤出門了。她失望地呆立會,拍腿離去。
李明趕出來要退回她的表,她已經沒影兒了。姐突然打來個驚喜的電話,象唱:中了五百萬!
我驚訝地說:真的?忙叮囑:你小聲點,要沉住氣,別讓人知道了。姐說,又不是我,怕什麼哪。
我恍然:嗨,不是你,你欣喜啥,險些把我高興死了。姐說,是李冒家,就是你姐夫的同族兄弟。
他硬要拿五萬塊錢感謝你,我說你不缺錢。你不告訴別人,他只跟我說了,還說要給五萬我們囉,還要電話把他兒子從部隊叫回來,不當兵了。
真是天上飛來的橫財。電話里能感覺到她那樂不可支的模樣兒。我說,天上掉下的餡餅也好,我是堅決不要的。
你只讓他小心點,保命要緊。姐悄聲說,他鬼精著,知道的。好事和禍事幾乎是要伴行的,轉化的。
我早把這事忘得乾淨了。然而,沒過多久荊江電視台播出一樁特別訴訟案,繼而驚動了香港鳳凰台,特派記者進行了專訪。
荊江台播的簡單,似乎在我的預料之中,便沒太留意。我喜歡看鳳凰台,她專播一些奇特事件,又是打破沙鍋璺問到底的專訪,勾住了我的注意力。
李冒的爸爸也就是我姐夫的同族兄弟,對著鳳凰標記的話筒,義憤填膺,一定要狀告彩票中心,雙花錢請律師訴狀,媒體效應倏地在社會上傳揚開去。
他中的是七星彩,頭獎500萬元疑。是在李冒驗兵前花4塊錢買的兩注,隨手丟在了桌上的柳條小簍內,是他家的財務票據簍,需要時倒出來查找。
應該是他買彩票的第二天晚搖號。他從前年做起中彩發財夢,也堅持能理智的10天半月才買一次,有時個把月不想起也不去買。
買了這彩票就纏入兒子報名驗兵糾葛中。從報名到目測,到體檢,到政審,到攻關,一環緊過一環,等兒子歡喜地穿上威武的軍裝,請了客,送走兒子,他心頭的石塊才算落地。
拿著半折包早餐的報紙,在廁所悠閒的蹲著,瀏覽。看了標題看趣談,當目光移到下版時,看到了1234567的一等獎號子。
眼睛隨著大腦好象太陽黑子爆炸的泛亮了,這不是前不久自己買的號碼嗎,還一注是7654321,守這兩號都三年了。
三二下慌亂地揩了屁股,操起褲子往家跑。將簍子底朝天的翻了個透也沒見那張彩票。
奇了,它象古時傳統,金銀財寶在地下會自己移位不成,又將大櫃小屜翻了個底朝天,還有瓦縫牆角也找遍了,狠不能掘地三尺。
整個家鬧得似打家劫舍的來過。午飯也不吃接著找,從滿頭大汗到臉面煞白到滿頭紫脹。
晚飯時還不停歇,當他妻子勸慰吃飯時,才知道是500萬的彩票不翼而飛了。
她反埋怨他:豬東西!到手的財竟讓它沒了,氣不氣人啦!他惱羞成怒,更無法抑制地捶自己的大腦,嘴裡念念不忘:我明明放到這簍里的,怎麼會沒有了呢。
他妻子反冷靜了:你別急。是不是有人偷了,我們報案去。他斥她:誰知道我有五百萬的彩票!
她機警說,彩票站知道呵。他昏花說,應該不會。她說,哎喲,在這社會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怎麼不會,不妨去打聽打聽。
他壓抑著說,假如沒有,我們不僅反而露餡。還是你去探下虛實。她見他魂不守舍的,忙答:好。
我去。你先吃了飯,不礙事的。500萬丟了!那是他幾輩子都掙不來的,沮喪得要鑽地,根本沒心思吃飯。
她回到家,見他變了個人似的發呆,說,你怎麼還不吃飯。他音不對嘴的說,吃麼飯吃個頭,找到彩票才是重要的。
她心疼的勸慰,哄小孩似的:吃了飯自然找得到的。他迫不急待地扯住他:是不是彩票站那兒有了信息。
她說,你先吃吧。他發吼的聲音都變窄了:你說不說,不說老子不客氣了!
她哀嘆下,說,那兒的人在咒罵是哪個狗日的幸時得到500萬不吭聲。
他們還問是不是你。我回他們這兩個月跑兒子當兵的事,哪裡來過啦,曉得是哪個雞z日的得了。
他聽了賊喜:這就好,這就好!說明五百萬還沒人認領。他呼喊起來,我的彩票祖宗你藏哪兒去了呢?
她還是勸說,會不會是夾在兒子的行李裡帶走了。他的眼睛一翻,對呀。
好象真在兒子手中,在兒子手裡他才能放心。鬆懈一下的心弦又緊繃起來,冒兒不會再丟了吧,讓人知道了不會敲詐他啵?
一連串的叩問令心口象擊鼓。她說,少烏鴉嘴,部隊安全著的。他抨擊:你又沒當過兵,怎麼知道!
他靈機一動,甩下這話便去公用電話給兒子聯繫。李冒笑說,爸爸你沒事了吧。
我壓根兒就沒見到你什麼彩票,一張廢紙我有什麼用。她見他魑魅地回到家,欻變魂飛天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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