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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裡的工業會如期在大禮堂召開。元宵將至,晴空無雲,春潮上升,行人都要開襟透涼。能坐進千人的大禮堂迎來新春的全市第一個大會,高台階的大門前豎著會場指示招牌,和一九九九年度招商引資和服wù 工業企業的先進單位和個人光榮榜。8點許就有人陸續來到,卻很少有人光顧鮮艷奪目的光榮榜。我過早吃了在家煮的糍粑米酒,沒同意羅靖送來,乘公交車到達。寬敞的大門前,已是人車涌動,氣象旺盛。我也象他們樣沒有去看那幾塊豎牌,徑直進前廳從右邊門入會場。唐豐昨天電huà 里叮囑再sān ,我要坐到前二排的中間,靠背上有名zì ,以便上台領獎的。然而,中間的前幾排都空著,我不能搶先坐去,在後一點的旁座上坐下。一會看到質監局的許生和幾個人說笑走到跟前,我忙笑著招呼:許隊,年新好!還欠身欲伸手和他握去,他反止住笑,不認識我似的,吭了聲,便走過去後面。近乎器張地橫傲,目中無人。等會我領了獎,全市聞名,看他目中無人的。前面有兩個小科長開始清點領獎者,唐豐被叫了去質詢:你看,你負責的幾個人怎麼還沒到,快催催,馬上開始了。他點頭答應,焦慮地避到一邊打手機去。當他打我的手機,響聲被會場的嘈雜淹沒,根本沒感覺。我除了關心前幾排的座位,時兒環顧全場,看到熟人也學著點頭招呼。主席台上的會標是:全市工業工作暨表彰大會。唐豐著急的尋到我面前,大聲怒呼:馬總,你的位子在前面,怎麼躲這裡,急死我了。我不驕不躁地說,我就坐這裡蠻好。他不容解釋堅決說,瞎說,你有你的位子,市里安排好的。一向文文雅爾的人有時也會發火。又怒目圓瞪的催促:快,快,去前面坐,椅背上有你的名zì 。同時遞給我一包塑膠袋材料,裡面有我的發言稿。他都這樣了,我只能遵命而去。
剛改革開放那幾年,開會稀稀拉拉,會下的嘈聲比會上麥擴里的還大,簡直讓主講人無法繼續。後來學看電影發票進場,採取紀律措施,大會點名,電視暴光。後因三農問題冒頭機關整頓,減員分流,會風才漸jiàn 好了起來。我剛坐到自己位上,主席台上兩排空位一下就占滿了。領導們來後是在前廳左邊的休息室打坐。他們的到來,表示會議要正式開始了。當魏炎生宣bù 會議開始,會場象刀切的刷地靜了下來。待我左顧右盼時,發現許生還坐在我右邊的前排,原來他也是要受表彰的。議程有解建北作工業工作報告,四個典型交流。我被安排第一個發言,穩步走上右邊的發言席,展開他們為我準備的稿子:招商顯活力,創造新康吉。接下來有市委辦郝主任宣讀市委、市政府關於表彰獎勵先進單位和個人名單。竟然有質監局、公安局等單位個人,我心裡高興的工行在其列,還聽到了工業局周傳美局長的名zì 。現在不象過去由職工層層開會推薦,是推薦和戴帽相結合,其評比標準也不同。有一個硬指標就是招商引資項目多少個,金額多少萬元。康吉被作為全市最dà 的超千萬元的招商位居榜首,獎我10萬的現金。由身著白天鵝絨毛襖的服wù 小姐在高昂的樂曲中整排裊娜上台將獎牌遞給台上的領導,再由一名小姐頭領我們一排排地上台去,接受領導遞給我獎牌獎金單,還跟著響起陣陣掌聲。名利雙豐收的感覺真好!可惜,有我不願看到的單位和個人也得到殊榮。
計劃中的家庭問題該處理了。趁著夜黑停電,月亮還沒升起,我深一腳淺一腳向她的矮屋走去。大半年沒有踏進一步,那排叢生的樹還在,不過沒有蔥鬱的枝葉和沁潤的清香,陌生,靜寂,髒亂,蔭深,空氣中充斥著垃圾的嘔臭,只有等春天的雷雨來沖刷淨化的。不可想xiàng ,這裡還能住人,而且我曾在這裡住過。唉,也沒有人號召象過去搞清潔大掃除。隱約能見到有的人家還貼了春聯,有的春聯已吊下半截。她的門口也貼了春聯,但字看不清,難得她還有這個心情。我試探的敲門,沒人應聲,輕的一推門開了。便謹慎地走進qù ,連咳幾聲。是她的聲調:誰呀?仿佛變得有點粗糙了。我說,是我。她從後上前來,驚詫而俏皮說,你怎麼來我們這樣窮酸齷齪的地方哪!我隨便坐到小凳上,借著昏暗的光掃了她一眼,沒有一點過去的感覺了。她又說,喲,你還一個鴛鴦呢,怎麼沒跟來。我噓笑了下,說,騰騰上學去了。她說,明知故問,沒話找話說吧。儘管她沒義憤填膺對我,我也還是不好開口。她去忙收撿,我便起身要離去。她拿著衣物從騰騰房中出來,嘣出句還是在一中門口說的話,這樣拖著都累,不如早分了輕鬆。我站住了,說,既然事已至此,明天九點鐘,到行政中心等你。沒有聽到她的回話,也沒有聲息。我匆匆而去。立刻,她關上門,關了電燈,伏到騰騰的床上,不讓聲音傳出,痛痛快快地嚎啕了好一會。行政中心的手續很簡單,我們分別簽了字,我只交了50塊錢,紅本便把綠本換到手了。拿了本子她頭也不偏的望一下,匆匆離去。我趕出大門,已不見她的蹤影。她沒有提出額外的要求,按民政裁定,我負責騰騰每月400元的生活費,包話上大學的6萬元。還是我提出6萬做不到,加到10萬的。我和她的緣分已盡,畢竟騰騰是我的血脈。
我立刻打電huà 羅靖,要她來行政服wù 中心接我,有特好的消息告訴你。很快她就把車子開到了,要不然我真不好答覆那些個招呼的熟人。馬總在這裡站著,馬總,到行政中心辦事。我心懷鬼胎的支吾嗯著。行政中心是為方biàn 企業集中辦理行政管理職權事務,所有行政職能部門帶上蓋子集中在一個大廳辦手續。辦理結婚證離婚證只是民政局窗口的一頁。面對打招呼的人,我心裡不往企業的事項上想,就擱著離婚的事。離婚對死亡的婚姻是解脫,外人未必這樣看,一定是世俗的往不認前妻的陳世美千古唾罵上套。她按了喇叭停下,我忙鼠竄地鑽進車去。她見我狼狽樣,不解地問,麼好事?我說,你快開車,我慢地說你聽。她從後視鏡里又看到我情不自禁的勁頭,已猜著了幾分。只管開車,不再發問。我奇怪了,說,你不想聽了。她漫不經心地說,哎,我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蹈她的覆轍。我笑說,你知道了,真鬼精。要不是在大街上開著,我真要深深地吻她一下。只是鐵板搬的手伏到她酥軟的大腿上,說,你怎麼能和她同日而語,愛你還來不及呢。過去對慧芬新婚燕爾都沒說這麼肉麻的話,眼前不知怎的竟脫口而出,還覺得不夠淋漓盡致。她輕輕地噓了下,說,當初你騙到她又何嘗不是這麼甜言蜜語的。她這麼冷冰冰的,我沒有懷疑她有心理障礙,全當是考驗我或別的。便沉下臉狠地說,哦,原來你把我當的那種人啦。喜新厭舊沒出口,同時收回了手。為了能和她光明正大的生活到一起,我已經不顧一切到鍋響飯熟的時候了,她卻說出這種讓人心顫的話。車子在紅綠路口停住,我倆都屏住呼吸似的。換亮綠燈車子駛動,也沒有解釋。駛到花台路口,她放緩速度打過方向盤,借路口倒轉車,要向回開。我問,你要幹什麼?她繃臉說,你失悔還來得急。我說,你神筋病了。她也不會又去辦手續吧,快回公司去。聽我這麼說,她撲哧一笑,說,怎麼,你真反悔了。我說,要不你停車我打的去公司。她莞爾說,逗你的。我們何不趁熱打鐵去把手續辦了。我說,哇,好你個羅靖,耍我呢!我抬手向她的乳z伸去,她一個躲閃,讓車偏了下,險些撞著路邊的行人。行人狠地一瞪,麼開車的!我忙縮了手,說,不行。我們去登記,還得要手續。她反詰:麼手續。我說,你的離婚證,還有我們各自的單位證明。她說,過去的糧管所早買斷了,我現在是康吉的員工,我們就一個證明,這不簡單。我說,還是回公司啵。她說,什麼都還得聽你的。說著便打方向盤往公司去,我心裡好一陣愜意。
慧芬的乳痛加劇,時兒半夜痛醒不能安神。漸jiàn 演變到連連發燒,感覺昏昏然的。過去我們相濡以沫的日子裡,每每觸摸她隆起的乳z,她總要我輕點,不能讓我捏過夠的。她詭辯:什麼事都有度的,夠頂了就再沒意思了。等到騰騰出生斷了奶,她發現了乳z里是蒜籽般的硬砣,她並沒在意,我更一無所知。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的艱難,那些硬砣在增多增大,甚至連成塊了。雖然到了非上醫院檢查不可的地步,而紅爐每況愈下,我們雙職工都捆在一根枯樹上。她想都不敢想上醫院的事,也擔心檢查個病症出來,反落得忐忑不安。有時我不觸摸它,它也會自發隱痛,因而,她對乳z癌廣告特敏感。又聽人說某某得了乳腺癌切除就好了;某某乳腺癌診遲了癌細胞擴散,沒一年就歸西了。她反覆對比琢磨,自己斷言一定是長了那致命的怪東西。又何嘗不想根治了它!挨了這些年,自己既然已這樣了,對世事變得格外寬容起來,以致我們的手續辦得多麼順利。她只懇求不要將我倆分開的事告訴騰兒,等兒子考取大學再論。騰騰總算是我們的一個連接點。如果當時我知道她的病情,肯定會給一筆不菲資金載入離婚協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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