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道道防汛時靠水吃水水自停
在大縣民間不管歷史怎麼演變,總流傳著「六月講水、七月講鬼」的說法。按農曆月份來說,講水是指6月的天上雨水和江河來水,造成外洪內澇,人們念咒的第一要務就是防汛搶險,防洪抗災,忙著扎水閣扎水排的事。從元朝元貞二年起,大縣有文字記載的水災就達157次之多。只要進入6月,人們是要時時刻刻不忘講水的話題。講鬼呢,則是7月半,鬼門關大開,鬼魂逃脫牢籠出沒人間,為非作歹。人們就要活靈活現講哪裡看見無頭鬼,哪裡看見披頭散髮的鬼,哪裡有……什麼什麼鬼。讓迷信把人心糊弄得誠惶誠恐的。現如今在講水的季節,連依託長江的大縣縣城都喝不上自來水了。冉臘娥將就著半提桶水,洗菜做飯。做好飯菜,又聽水龍頭裡呼呼空響,就是不見有自來水嘩嘩地流出來。等張友瓊他們回來吃了晚飯,要洗碗筷,要洗澡了。水龍頭還是沒有水流出,連呼呼的聲響也沒有了。張友瓊反覆擰了擰龍頭,還使勁地搖了搖,也沒有搖動,也沒有出來水,真叫人干著急。冉臘娥嘆息說:「要在張冉老家,就把碗筷提到港邊清悠的河水洗了,超超還可打浮求洗澡。在縣裡連個提水的地方也沒有。」幸好那個飲水機內還有喝的水。這時,柳瑩打來電話問:「你們那停水沒有?」張友瓊憤憤說:「停了。聽姆媽說停了一天。」對方埋怨說:「真是的,靠著長江邊的人,沒有水吃。真是奇聞!我還怕你們沒有停水囉。」張友瓊說:「聽說是全城停水,一二水廠都抽不上水了。」這次不是過去意義上的只停一段地方的水,為的是搶修破裂水管。她突然想到什麼,忙說:「您和老奶奶來這邊吃飯吧。我們只是沒有洗的水了。」對方說:「我們吃了,也是沒有洗的水。看來每天得儲足水才是。」她的話更提醒了張友瓊。她放下電話,一清點,家裡才一隻塑料水桶,幾個小塑料盆。就是都儲滿,全家人也用不了一天。便說:「我去買兩個提桶來,等水來了,多儲點水。」振超要跟著去。當他們下到一樓,院子裡還有不少人提著空桶在找水。走過宿舍樓,經過辦公樓時,這裡更熱鬧。在那個低矮的消防栓前,站了一堆人,地下擺著一排提桶,等待著消防栓內象病人拉尿似的滴出一點點水來。其實這是自來水管內的一點余水,一點希望的生活水。張友瓊覺得他們有些炒作,克服一下,今晚不來水,明天不可能還不來水吧。這熱巴汗臭的,沒有水怎麼過。她哪裡知道,在等水的隊伍里,有人家連做飯的水都沒有,有人還沒有吃飯,有人乾脆去餐館。也有人擔心餐館應該同樣缺水,一定沒有衛生的飯菜,只好找了替代食品充飢的。
這樣缺水的情形讓張友瓊有了新的想法,不如到長江邊到水廠取水的地方看看去,長江里不是真沒水了。長江是中國的一大母親河,上源沱沱河出青海省西南邊境唐古拉山脈各拉丹雪山。納當曲後稱通天河,南流到玉樹縣巴塘河口以下至四川省宜賓市間,稱金沙江。宜賓以下始稱長江,楊洲以下舊稱揚子江。全長6300公里,流域180餘萬平方公里,在《龍的傳人》裡就鳴唱著:遙遠的東方有條江,它的名字叫長江……流經西藏、四川、雲南、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蘇等省區,在上海市入東海。湖北宜昌市以上為上游,宜昌至江西小湖口間為中游,曲流發達,多湖泊。湖口以下為下游,江寬水深,江口有沖積而成的崇明島。大縣位居中游,處1952年興建的荊江分洪工程內。常患水災的大縣怎麼就缺水呢,殊不知是取水能力不及。前天,曾國超都在檢查工業圍堤的防汛。工業圍堤不是國家命堤,是民堤,是大縣為保護江堤邊工業區的安全,歷年挽起的堤子,沒有大堤雄偉堅固。是靠自已的財力和人力築起的堤子。再說上面也有要求,民堤不能高過大堤的。現如今,大堤牢固了,中央提出的是「科學防汛」,再不象過去防汛堤的響亮口號是「人在堤在,誓與堤防共存亡」,多麼氣壯山河啊!1998年大縣人就是這樣與洪水搏擊的。誠然,人們應該有科學的頭腦,在洪水到來前,就要作好一切準備,堤身的加固,險情的整治,物資的儲備,防患於未然麼。前幾天的6月1日,三峽大壩正式蓄水成功,高程達135米。據說到發水的時節調洪蓄洪,按最高設計標準可達178米。作為下游遭受水患之苦的大縣,在6月就不必再人心惶惶的講水。歷史的自然景況讓無窮智慧的人們改寫了,原始兇猛的大自然現象,總是會在人的征服下變得溫馴起來。張友瓊打電話到家裡要冉臘娥也去江堤邊走走,老憋在屋內會憋出病來的,著急也是干著急,等著也是乾等著。冉臘娥滿心地答應了。她又有了個打電話給柳瑩讓她出來走走的念頭,瞬息就打消了。
大街上也有人提著紅色藍色的各種塑料桶在找水、提水。將滿滿的一桶水穩健地提著,生怕盪出一滴似的。缺水的人們象得了熱症,而他們招了的士,從西門上堤。在西門的堤上、堤下和堤外的沙灘上,是悠嫻散步的人們,是燒烤冷飲的小攤,是放聲高歌的卡拉ok露天茶座,還有踢足球的學生伢。好不熱鬧自在,好一幅大縣夏夜濱江的納涼圖畫。他們順江堤水泥路向上游散步,又在堤邊的烘烤攤上買了烤雞腿、烤藕片、烤羊肉串。冉臘娥只接了根羊肉串,那辛辣燻烤的香味還怪可口的,吃完了嘴角都還在滴著口水。因為張友瓊和振超還在邊吃邊評說著:「黃燦燦的烤雞腿就是比家裡煮的好吃。」張友瓊邊說邊遞給冉臘娥羊肉串,她硬是不接。他們的嘴唇上都吃得油光光的。一路上,也聽路人在嘮叨:「三峽蓄水,怎麼把長江的水都快蓄幹了。也不知道科學家們怎麼在設計。」也有人說:「是我們的江面被泥沙淤積了,只剩下一條南移的窄窄航道了。怎麼能怪三峽呢。」他們在堤上眺望,永遠的江中只有了一條小河。小河裡還航行著不時鳴笛的船隻。98年發大水時,江面有幾里路寬,洪水被江風慫恿,肆虐呈強,拍打著堤岸。把堤邊的護坡草都打起了坑坑窪窪。火紅的太陽落山了,晚霞在地球盡頭泛起,似舞台後的立體燈光背景,美極了!納涼的嫻人越聚越多,河風吹起。吹拂著江岸,吹拂著暑熱的人們,涼爽著燥煩的心腑。冉臘娥感慨說:「城裡人有福氣啊!鄉下人這時正在田野忙活著呢!」他們沒有覺得疲勞或者腿酸,不知不覺地就走了快一里路,來到了二水廠。順著水廠的民堤走去,更近距離的看到了沒水的寬闊長江,一隻取水船撂淺在沙灘上,沙灘伸到了江中,沙灘上挖了一條小溝,溝上鋪著彩條布,一直鋪到江中。混濁的江水順著彩條布溝流向取水船,再被抽取到水廠進行過濾和消毒處理。仿佛長江沒有了往日波浪壯闊的場面,在人們的征服下馴服得可憐巴巴的。也還有少許關心吃水的人在這裡實地觀看。人們無不感慨,白花花的自來水從籠頭裡流出來是多不容易啊!難怪缺水的地區把水比著油的,難怪國家提倡要節約用水的,還有世界水日。夜幕悄悄地降臨下來,長江變得朦朧起來;大地變得朦朧起來;人體變得朦朧起來;一切變得朦朧起來。他們迴轉到西門堤段時,沙灘上已是華燈聚起,光彩照人。光彩中,他們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那熟悉的人影正下堤坡去。
機靈的振超爭奪了媽媽的手,忙跑過去,親熱地喊:「柳奶奶,老奶奶。」張友瓊順著振超望去,她們在振超的指點下,已經側身把目光轉向了這邊,正好與她們的目光相對。儘管張友瓊沒有想到要迴避,然而在領著冉臘娥逛堤,而且剛才打電話時都沒有說要來堤上的,多少有些潛意思的尷尬。她們躲過一輛小車,走過去,相互招呼。「媽媽」、「柳奶奶」、「冉奶奶」、「老奶奶」的。張友瓊說:「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到堤上都能碰上。」柳瑩笑說:「這就是緣份啊!」她們這樣一對話就把氣氛調和了。她又對振超說:「超超,吃什麼,儘管說。」振超撒驕說:「口乾了,喝冰茶。」經他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口渴了,喉嚨乾枯得冒煙似的,急需一瓢涼水澆上、濕潤。他們向一邊的茶攤走去,振超要了靠杯可樂,張友瓊也要的可樂。她們三人要的桔子水。一杯冰甜的水咕嚕下喉,好不愜意。曾老太怕冰,寒口酸牙,用吸管慢慢地吸吮。張友瓊搶著去付錢,振超扶著一空椅坐下。攤主推介說:「還有綠豆稀、蓮籽羹、銀耳湯……要不要來一碗。」這時,柳瑩也搶著付錢,振超喊著要吃綠豆稀。柳瑩對曾老太說:「您不喜歡喝冰水,丟了算了。」又對攤主說:「來四碗銀耳、一碗綠豆稀。」銀耳在醫藥上對婦科有溢補作用,就是曾老太年輕時也沒少吃過。她說了,她們都沒有反對。然而,女攤主要給她們收拾桌子,剛才吃過冷飲的一小家三口只好起身讓位給她們。散步了一段路的她們坐到塑料圓椅上,舒適怡爽。俏皮的振超吃了幾口綠豆稀,就不吃了,看她們都吃銀耳,他要學大人們的,又要銀耳。張友瓊又讓攤主端來小碗銀耳。那些飲品都是攤主在家煮好凍在冷櫃裡的,來了顧客只管舀就是了。一小碗一塊錢,成本不足五角。冷飲的錢還是張友瓊搶著付了,並乖巧說:「媽媽,您的錢都攢著,還不是攢給我們的。」柳瑩高興說:「冉奶奶,只有我的友瓊的嘴就乖,說的話都把我的心甜蜜了。」冉臘娥笑後,轉向攤主說:「滿街都停水,你們哪來水煮冷飲的。」攤主說:「我家裡有幾口大缸,有時半夜都起來接水。每天都儲滿了水。我們做生意的不準備點生意怎麼做。不做點生意怎麼過日子呢,都下崗了。」柳瑩附和著「是的。」他們又坐了會,吹了會涼風,說了會閒話,便起身下堤去。
也許是大堤擋住了涼爽的河風;也許是高大的房子擋住了涼爽的河風;更也許是火熱的街道勝過了涼風,讓長江這個天然的大空調不能將清涼的和風帶到城內,帶給千家萬戶。他們下了堤,走上紅軍路,就象進了蒸籠格,熱烘烘的,還喘不過氣來。偏偏這時張友瓊的手機響起,一接通是顏東荊打來的。張友瓊陡促說:「我在外面,家裡沒有人,有事明天再說。」她說了這話就關了機。然後對柳瑩說:「是翔宇老家的一個什麼表叔,要調動工作,找幾天了。」柳瑩說:「你又不是勞動局的,怎麼調動工作。只有調他防汛守堤當民工,他干不干。」張友瓊說:「不是的,現在勞動局又不重要。是縣委彭書記表態的。他的一個親戚在北京,為我們縣的大橋立項做了很多工作。他說為他的案子,過去爸爸幫過忙,又說爸爸沒有幫好。」柳瑩似乎有些印象,便說:「你爸爸就是原則性太強,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他沒有找你扯皮吧。要扯皮,你讓他來找我,我訓他的人。」張友瓊:「他不扯皮,只說好話。」柳瑩說:「這還差不多。」他們聊著,縣委會很快就到了。柳瑩邀冉臘娥進去坐去。冉臘娥婉言說:「不早了,改日再來。」振超噘起嘴吵著要跟柳瑩去。張友瓊讓他去,並說:「我要送冉奶奶去經管局。我明天早晨再來接超超。他還沒有洗澡。他要害您,就該您吃虧了。」柳瑩對振超笑說:「超超,你說,不害奶奶,害誰去。不害白不害。」振超已經站到柳瑩一邊去了。他們相互告別。張友瓊順手招個的,回經管局去。經管局的辦公樓旁邊還有幾個人在等水。正在她們進門時,就聽到有人在欣喜地喊:「來水囉!」「來水囉!」張友瓊就對冉臘娥說:「回來得正好,來水了。」她摻扶著冉臘娥剛踏上樓梯,突然悟起了儲水。忙說:「哎呀,忘記買提桶了。明天再停水怎麼辦。」她停了下,又說:「算了,明天再去買。」
家家戶戶有了放水的聲音,歡暢的放水聲也帶來了家庭的歡愉,也有帶給家庭紛爭的。那個搶了水回家的妻子埋怨說:「力氣沒地方使了,還老遠提這些水回來。這不,水廠還是把水送到你家裡了。」當然,還有更糟的分爭,是宿舍樓上下住戶之間。樓上人家出門竟忘記了關水龍頭,讓自來水沖滿了屋子,自家的裝璜、地板發脹鞽起不說,滲漏到樓下。殃及鄰舍,將人家居室的吊頂脫落,電源短路燒了保險,牆壁和地板鞽起,慘景不堪入目的。這樣的紛爭怪誰,損失找誰賠。出口氣說幾句牢騷甚至咒人,自認倒霉吧!安逸的生活有時會被出其不意的打破,讓你不能預測,無法迴避。就象一個中獎號搖出,總有人落魄的,歡喜的畢竟是個別人。當張友瓊打開門時,就聽到自來水的沖刷聲。她已經敏感到大事不好,甩下提包,連拖鞋也來不及換上,趕到廚房連忙關了水龍頭。然而,無人看管的自來水已沖滿了水池,漫溢出來,淹了一地。因水池內有需要洗的碗筷和抹布,抹布已將下孔堵塞。她腳下的皮涼鞋帶進的灰塵,沾上水泥了一地。幸好客廳地高,再過一刻半時就滿進客廳了。這景況讓她兩眼冒火,狠狠說:「真是的,連水龍頭也不關!」她邊說邊趕到衛生間關水龍頭。冉臘娥知道是自己忘記關了水龍頭,象小孩做錯事,羞怯的去關了衛生間的龍頭,正在揩著手。母女倆在衛生間相碰,張友瓊劈頭就呵斥:「姆媽,你看,你看,家裡都被沖得麼樣了!」冉臘娥沒有看女兒一眼,被女兒接來縣裡都一年了,遇事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從不把個臉色她看,也不說句重話的。冉臘娥對女兒更是疼愛有加,從不對她多言多語的。仿佛母女倆不是親生的,仿佛是和睦相處的婆媳,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張友瓊陡然雷霆大發,比訓斥振超還要兇惡,做母親的冉臘娥有些消受不起。她雖然沒有瞧她一眼,一定知道她的臉橫黑得令人可怕。冉臘娥逃出衛生間,一股辛酸邊涌到胸口。這麼多年她心中一直藏著一個隱痛,就是自己對不住女兒。自從上中學就離開了她,跟隨他爸爸去了南橋上學。後來又得到柳瑩的呵護。是他們培養她上學念書、長大成人,安置婚嫁的。她覺得自己確實沒有資格在女兒這裡享她的福。張友瓊的呵斥就象把鋒利的匕首直揭她隱痛的胸口,真叫她痛心疾首的,比在鄉下雙搶時上蒸下煮的還煎熬。她終於忍襟不止地擦了擦眼淚,卻被隨後來的張友瓊看見了。她又狠狠地說:「還好意思哭吧,自己做錯了事怪誰!」這話要出於別人之口還好受一點,偏偏冉臘娥是她的生母。俗話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冉臘娥吃本不住,要噴發了。輕輕說了句:「我又沒有說什麼,我是怨自己啊,瓊兒。」她有好些年沒有喊「瓊兒」了,還是小孩在老家的時候這樣稱呼的。也許一句「瓊兒」能夠縮小母女之間的隔膜吧!
丁當的電話鈴響起,響聲牽制了張友瓊的情緒,將要說的話擋回到喉嚨去。張友瓊接通電話,是柳瑩打來的。忙熱情地喊:「媽媽。有事麼?」對方問:「你們家來水麼?」並接著說:「我們這有水了,你和你姆媽到縣委會這邊來洗。」平日裡供電所因特殊事停電,就是相鄰的單位停了,也保證縣委會不停的。他們給縣委會拉的專線。自來水也是儘量做到不停縣委會的。這是住在縣委機關的人的一種自豪。今天的情況不同了,一來水大家都來水了。張友瓊晦氣說:「水是來了,姆媽沒能關水管,讓水都流了一地。真見鬼!」也許對方聽出了她的情緒,忙說:「沒有弄壞家具啦,沒有漏濕樓下鄰居吧?」張友瓊說:「這都不要緊。」對方勸說:「沒有就好。這樣的事也是時常發生的。不要往心裡去,更不要責怪你姆媽了。」張友瓊答應著放下了電話。換上拖鞋來到廚房,不聲不響地拿過冉臘娥手中的拖把,抹洗擰乾起來。冉臘娥讓過拖把,又去水池拎起堵塞的抹布,清洗碗筷。張友瓊還是沉著臉面說:「您去歇,這裡不要你弄。」冉臘娥象小孩聽話似的乖乖離去。她沒有心事看電視,回到自己的小房裡,呆呆地坐在床邊上。仿佛只有這裡才是她的個人世界。在這個狹小的天地里,使她依戀到了張冉老家,老家裡那寬敞的世界。只顧一個勁頭抹洗的張友瓊,等忙完了一切,卻沒有聽到冉臘娥的動靜。她心頭一振,忙尋到冉臘娥房間來,見她痴愣著,心裡一陣難過起來。忙走來輕聲說:「姆媽,還這麼早,您出去看電視去啦!」她見她還不動彈,又笑說:「都是我不好。女兒是在您面前撒刁呢!」冉臘娥看女兒晴一陣陰一陣的,心裡也好笑。便松馳了臉說:「你都是有丈夫兒子的人了,還到姆媽面前撒刁呀!」張友瓊便說:「您不是說女兒在你面前永遠是長不大的小雛雞麼。」她邊說邊拉起她。冉臘娥站起身,用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干,說:「你還是小時候那脾氣,和你爸爸一個樣。」母女倆又親近起來,仿佛親密無間似的。她們出房來,坐在電視機前,講起了張家和冉家的過去,講起了冉臘娥婚嫁張家時的甜蜜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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