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8.01章 死灰復燃

    客觀上，世界是永遠不可能被徹底認知的。

    但是「神秘」是主觀概念。當主觀將外界某些指定領域設定為「不可認知」時。「神秘」就出現了。

    打破神秘，不是否定客觀世界，而是重建主觀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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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法位面，依據其物理規則被認定為最為神秘複雜的區域。

    在目前公開的資料中，所有的穿越者都將這裡定義為「神秘」的大本營。可是所有不可確定源頭的事物，都有可能來自背後一連串「人為要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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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在某個小鎮中鬧鬼，一隻鋼筆每到晚上十二點時，都會寫出紅色的字跡，而如果你在這時候用它畫下一隻眼睛，那麼這隻眼睛就會凝視著你。

    被小鎮鎮長用十枚金幣僱傭來的驅邪師，拿到這根詭異鋼筆，用溯源術法很簡單就能看到的起源是：七十五年前，住在這間屋子裡的一個女人用這支鋼筆戳死了自己的孩子。

    但這是第一層。

    繼續查的話，其背後有新的「人為要素」，那就是這個女人是因為服用了一滴海妖淚珠，每晚開始怪異的舞蹈，最後瘋狂。而這背後是女人被血親通過邪術控制。這是第二層。

    海妖為什麼會流出這樣詭異的淚珠？那是因為在四百五十年前，一個海妖在距離此地五十公里外的廢棄漁村中，遭遇了殘酷的對待，詛咒了村莊。這是第三層。

    查到這，小鎮的驅邪師就不敢再查，因為他的道行應對不了繼續深入的後果。

    但是如果是大型神殿神職人員繼續追查——

    當年漁村中術士們進行邪惡儀式，是為了呼喚海洋巨妖，來讓漁民在每年魚群洄游時得到好運。這是第四層。

    神職人員到此也到極限了，畢竟還是凡人。

    這時候一個半神有了興趣繼續摸下去，這頭原本潛伏在海底的巨妖，是受到了跨時幾千年的邪神神力影響，這是第五層。

    相關的邪神儀式的核心器具殘留在這個世界的哪？這是第六層。半神也要到此為止，否則就會被安排「阿爾薩斯拔霜之哀傷」的命運了。

    當然，邪神的具體計劃就是第七層！而這個計劃試圖篡改時空來針對哪個時間線上的對手，這就是第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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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如同近古時代清查官場碩鼠一樣，一開始查的是小會計，但是後來，牽連太多，不能查了。

    而這個世界，每一個怪異事件，驅邪師們都不敢說自己能洞察到底，只能是知道的越多，懷疑的越多，這就是主觀造成的神秘！

    但是——

    衛鏗：這裡的萬事萬物真的是糾纏在一起，以至於站在阡陌者，被信息蔽障遮擋，無法了解其根源！

    「時震位面」, 這是一個時空發生糾纏, 但是還沒有那麼複雜的時空領域。但是也已有了「命運」存在的條件。

    衛鏗想在這裡, 驗證以自己意識為核心的——維度技術。

    ……

    神州位面。秦統歷2260年。地球上風雲變換，赤道上上一股又一股氣旋產生，各地的地震和火山每隔幾年也都登一下新聞。

    上一次世界大亂, 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了。儘管戰爭是殘酷的，這顆蔚藍的星球上大部分普通人也都期待和平, 但是事與願違。

    用歐陸方面記錄：現在是世界強權對峙時期。

    而用東方夏盟記錄來說, 如今世界是「藩鎮割據」時期。

    東方人很容易將這如今的情況與唐末聯繫。在內, 禮樂崩壞，朱溫、李克用、李茂貞等軍閥並起, 在外，契丹、吐蕃等部則是威脅。

    當然，如今的情況, 神州淪為兒皇帝向外勢力乞存的情況還不存在。要知道神州連帶外部各個藩鎮在藍星上領土擴張的程度, 是兩百年來之最。

    北抵北冰洋, 渤海軍閥掌握著最重型的地面部隊。

    西邊囊括天竺南部、南非。

    南邊印尼半島上, 有爪哇刺史們擁護的南洋三大節度使。

    至於東向上，一支原屬昇陽的力量被閩地海軍總督給拿下, 進而融合，在澳洲、紐西蘭、夏威夷建立了一系列據點。

    這麼多混雜的勢力，目前都是名義上遵從漢土。

    就如同唐末諸強, 宣稱擁護朝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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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搞明白如今的這個情況，得回顧一下歷史。

    上一次「世界大亂」結束後, 衛鏗戰歿後的夏聯在神州的西區壯大的足以與舊王超分庭抗禮，神州皇室為首一系列其他派係為了控制局勢, 再平衡神州內格局，他們在戰後對夏聯主導的區域進行不公正經濟壓制。

    於是乎白坤又雙叒起義了。他打著革除君主制的名義進行戰爭, 在不到五個月的時間裡，就將以冠氏為首的皇家力量全部擊潰。然後夏聯力量對皇室成員進行了審判。

    奈何，這場內部革命並未成功。

    由於冠家皇室在數百年的大殖民時代里，在九州之外擴充了足夠多的影響力。白坤的起義，遭遇了晚唐時朱溫的結局。即使是占據了中原九州，但是正朔的身份，不被神州外部的力量承認。

    在信息革命後的開明時代, 白坤也不可能搞「屠滅皇族」的事情。

    神州保皇派在外界反對派的多方操作下，幫助冠家的皇室成員逃竄出了夏聯控制區，在各個區域鼓動藩鎮獨立、對神州內土進行了實質性資源封鎖。

    而白坤的治理能力也比不上夏聯的創始人衛鏗。衛鏗呢，看起來莽, 但縱橫捭闔、遠交近攻玩得是很溜。

    最終在外部壓迫和內部矛盾激增下，夏聯不得不和外界進行了緩和。——停止了對皇室的審判，默認了冠家王朝的復辟。

    但是神州即使是復辟，也不過是一縷王朝的餘暉，天命際會自是難違！

    神州藩鎮勢力的聯合，僅僅是為了反對夏聯，才舉起保皇旗號。當夏聯解體，甚至隨後分裂拆分成三塊，這些外部復辟勢力的任務完成了。之後他們僅僅是在表面上尊重「冠家的朝廷」，實質上在地方開始建立自己的諸侯國。

    夏聯當時的人民未能抗住復辟壓力，但在十年之後也都意識到，那場復辟換回來的眼下這個王朝是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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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縱觀整個世界，科技、經濟也陷入大停滯時期。儘管各種武器仍然在各個軍事勢力的科研所中不停誕生，但是基礎物理科技、民生科技止步不前好多年了。

    在整個「時震時空區」（命令與征服）所有的歷史線都會呈現出，科技遠超於社會人文建設的滯待時期。

    這條神州時間線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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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因為傳統義務教育十五年的年限，已經到達大部分人類青壯年能承受的極限。而高科技需要的是三十年的研究。大部分人就此脫節於時代的發展。

    而不少人類治理集團就直接在文教上癱倒不幹了。

    既然十五年的教育學得再好，也跟不上科技前沿，那麼還不如認識個字、會算數就去混江湖。

    此等「癱」和衛鏗「躺」好似相像，但本質不同。

    連自我學習和知識更新都放棄，那是骨頭都沒有的「癱」。

    躺，還是有骨頭、有能力，只是不願意在「回報不足以激發自己動力」的條件下站給別人看。隨時還可能挺起來，跟著上建築層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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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基層不缺乏知識和先進的意識，即使是缺乏掌握生產力，仍然能迫使上層警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但若是青壯都「讀書無用論」，同時用暴力和拳頭，鄙夷那些戴眼鏡的。那麼統治者同樣也不用對下「含情脈脈」，可以毫無阻礙地施展「壹民、弱民、疲民、辱民、貧民」的政策。

    顯然在秦統歷2270年的今天，全球的社會是朝著後者發展。

    五大洲基礎教育大幅度倒退，大量地區直接拉美化。食肉者們不再精細化治理，而是直接馭民。

    例如逃到南美洲的昇陽勢力，社會上層只有區區三百萬人，在完成了人工智慧、冷聚變能源、自動化軍備製造，以及高級軍官體系的架構後，就維持了對三億南美本土人的統治。

    那些在貧民窟長大的民眾，從小吃著「人造糧食」為軍事集團開採資源、提供兵源。啥，造反？在脊髓中直接植入了控制環，這些來自北太平洋的巨頭們算是完美地解決了馬鹿暴走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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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原來的伊甸亞合眾國和歐洲方面，在朝著終產者的方向邁進。

    參議會老爺集團們，那些擁有生產資料、最高科技權限、軍事高等級指揮權的領導者們，都是躺在維生艙里的，大腦直接插管對接「統治核心」。

    而次一等，各個科技部門、軍事部門、商務部門（用錢來在貧民窟中徵召工具人的部門）都是這些維生艙領導者們的血脈後裔。

    簡直就和獅群一樣，所有的小獅子都是獅子王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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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亞地區，由於夏聯的早期革命，比起其他地區要稍稍好一些。

    由於幾十年前，衛老爺大肆將「屠龍術」塞到各個階層中，民眾們對「食利者」階層的手法都門清。

    之所以還是讓冠家復辟，那是因為夏聯早先走得太順了。

    百姓們缺乏了對艱險的客觀認識，在遭到封鎖後，對「是否幹下去」的雜音太多。白坤又不像衛鏗「拆家為國」那樣決斷，所以就如牢不可破的聯盟一樣，解散了。

    但饒是如此，今天在夏聯內部掌握科學、數字化的知識階層，仍然是對神州復辟的統治集團形成了強有力的制衡。

    在神州本土的王朝掌舵者們，只能利用外部威脅鑄造一把刀懸掛在所有人頭頂上，再拾起曾經留下的「正義符號」來保障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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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極海域，一艘玄武級潛艇，從浮冰中鑽了出來。

    這類潛艇設計得非常有稜有角，顯然是最新一代設計。

    幾十年前的潛艇還是水滴外形，例如蘇俄的阿庫拉級。而隨著納米力場科技被解析，在水下保持流體外形時，無需在外殼上下功夫了。

    舊時代潛艇圓弧形的圍殼鍛壓，焊接非常困難。鍛壓成型的時候差那麼一丁點，兩個弧形板塊內部應力不一樣，就能形成裂紋。

    當代由於力場消震、消噪技術進步，水下艦艇直接用平面鋼板，無需考慮稜角造成的噪音。這使得這樣一艘兩萬噸的潛水艦，是量產型，也是戰役級武裝！

    請注意，是戰役級，不是戰略級。

    主世界的二十一世紀，各國軍費常年在百分之五以下，這個級別噸位的潛艇是戰略級別。五常能夠部署到遠洋的戰略核潛艇規模以十幾為數，時刻保持值班的不超過五個手指頭。而就是這麼少的大噸位核潛艇全部搭載戰略核武，完成了高性價比的戰略核威懾。

    但是當下神州位面，對各大強權來說，主要的生產基地已經被納米防護罩和光束反導塔層層保護。一兩艘核潛艇搭載幾十枚洲際彈道導彈就能威懾大國的時代，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兩萬噸噸位的核潛艇，不過是戰役級別的主力艦！

    玄武潛艇重量三萬四千噸，水下潛航深度二百五十米。剛好是海水能夠遮蔽的最大深度。攜帶五百四十七枚射程一千五百公里的彈道導彈。

    這屬於武庫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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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這艘戰艦全程開啟了「承影」水下隱藏系統，一路行駛到南極——仙鶴港口。

    仙鶴港口是神州風后集團設置的海外研究基地，明面上是為了保存世界種子。

    但實際上，當潛艇在冰層下方，與基地的大門對接後，世界上最神秘靈能基地敞開了大門。

    冠塵蕭走進了基地。穿過了四道閘門，經歷十五重安全驗證後的他，來到了大廳中。

    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和有著幾十個簽名的文件資料後。

    基地的三位核心工作人員開始操作。他們在打開最內部的液氮氣封存區域，經過一道道機械程序，將一個金屬桶從一百三十米深儲藏室內取出來，送入了潛艇送來的維生裝置中。

    隨著白霧瀰漫散開，金屬桶被送到了雷射速解室，溫度調整，在一瞬間完成了解凍。

    不斷被生命修復技術進行拼接，同時經過了數十年的生命代謝過程，曾在五十年前，被昇陽超能者重創的衛鏗被修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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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當衛鏗意識回歸後，首先獲得的感知是「超能」感知。而超能開始穿透厚厚金屬層，確定這是一個醫療艙。在醫療艙外面，是大量身著機械防化服的風后生物醫療技術人員。

    當年瓊地的超能戰結束後。

    正因為衛鏗軀體殘骸內仍然不定期地閃爍微弱的超能波動，白坤才沒給衛鏗蓋棺。

    而是送到神州核心的靈能科技中心，試圖用先進的靈能科技保存住衛鏗的痕跡。

    夏聯解體，一開始夏聯所有的曾經的種種遺產，都不被復辟王朝所待見，這個項目則是在那時被發配到了南極。

    但是僅僅過了幾年後，復辟的王朝試圖進行的『新朝氣象』的舉措都不盡人意。

    神州的藩鎮並沒有因為本土王朝回歸而變得從命。相反，藩鎮以擁立之功對神州本土進行了索要，這些外藩節度使們變得更加倨傲、跋扈。

    復辟的冠氏，新天子是冠毅岩一脈。

    這位不是什麼「量中華物力，結於外藩歡心」的弱主。

    出於穩固神州本土的民意考量，這位天子沒慣著那些藩鎮。停止了對夏聯的清算，甚至還贊同了夏聯曾經的治理理念。

    南極這個實驗基地，開始被恢復打錢。

    正如所有王朝末期一樣，「守舊是為了保住統治，維新是為了讓統治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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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再次回歸的衛鏗有些不樂意了。

    衛鏗埋怨白坤：「當年你就不知道毀屍滅跡嗎？搞得我還要用這個身份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