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19.11章（上） 逆神意，識天數

    火紋歷3253年10月17日。

    希捷帶著的龍血憲兵隊，在北海岸線迎接到了公主殿下。

    當今的龍血憲兵隊成員，多半都年過半百，在當今鐵星中大多數也都是有自己的家業，在聽到希捷的召喚時，不少人回絕了，他們不想為已經逝去的帝國付出風險。

    更何況，這個公主殿下在盎格魯過著金包銀裹的貴族生活，而二十多年來，他們這些人被鐵星一次次當成反面教訓，批判，受盡苦難，也沒有受到任何回饋，現在反而是災難下，又想起了他們。人心早就涼了。

    希捷在對舊部的忠誠徹底失望時，還是留思拿出了一大筆僱傭金，才讓這些舊天空帝國的「騎士們」重新聚攏。

    …徽章會生鏽，而忠誠會過期…

    希捷在和雪麗斯見面之後，兩人都不可置信。

    希捷在將雪麗斯安頓好後，走進了車廂，看著留思。（註：這時候留思沒有和雪麗斯直接見面，而是避開了。某條紅鸞線第二次錯過。）

    靠在駕駛位上的留思摘下了自己面龐上草帽：「我這邊已經通知了凡爾大使，你們隨後可以抵達凡爾申請避難。」

    希捷默然說道：「謝謝了。」

    留思開著車七彎八拐的繞過邊境上很多陷入恐慌的城市區，

    這些城市區沿途街道髒亂差，仿佛是數年沒有維修破舊，尤其是穿過了那沒有防護欄堪比報廢橋樑時，還遇到攔路打劫暴民。這些打劫人看到自己撬不開車後備箱，無法搶走物資，憤怒的他們朝著車窗，扔排泄物。

    倉廩實而知禮節，而此時這和動物一樣開始毫無廉恥，那是因為這些盎格魯難民們已經被徹底遺忘了。

    衛鏗：這也就是底層有時候為什麼也呼喚戰爭原因，因為戰爭能讓底層被統治集團索要，從而被放在心上。

    隨著輪胎壓過了碎磚爛瓦片。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凡爾的區域，與凡爾大使的隊伍匯合。

    而此時突然身後再次傳來震動，大家再度回頭望去，隨著電閃雷鳴烏雲密布之間，幾分鐘前幾十公里外那個已經魔災結束城市，現在再一次恢復了血紅色彩，以及上空中，那扇妖異的惡魔之門。然而數分鐘後，烏雲消失，又恢復了平常，但是下一次什麼時候會再切換成惡魔世界？誰也不知道。

    凡爾大使喃喃道：「打了幾百年戰爭，現在就要履行援助方案了？」

    …正如盎格魯過去為了平攤成本所言：這是全人類的災難，現在凡爾贊成，認為盎格魯需要得到軍事「幫助」…

    全世界的局勢變了，一年前，盎格魯作為老牌殖民帝國坐擁最強大艦隊，優哉游哉吸血弱國救命，且其政客還在等待鐵星出現異災，隨時準備以救世主的名義，完成占領收割。但是現在，現實最終以諷刺的方式轉身。

    整個十月到十一月，惡魔直接降臨了盎格魯的大城市！以非常殘忍的方式奪去了整個城市的工業和資源，開始如同膿水一樣向外擴張。叛亂戰爭開始了。

    境內，交戰烽火線，皇家艦隊和地面作戰裝甲正在和紅色血肉覆蓋的邪惡機械武器交戰。盎格魯士兵們在面對著那鏽跡斑斑，卻帶著混亂精神輻射的武裝時，壓力山大。

    凡爾的教堂鐘聲敲響，隨著祭祀們點亮了巨型裝甲車上的神聖符文，隨後這隻「神聖救援軍團」開入了盎格魯。

    火力上是人類占據優勢。大工業生產的彈頭被炮管一枚枚拋射，將前線炸成了火海。

    而惡魔一方在污染了工廠，控制了城市工業後，那些有著多條白骨大腿托舉的火炮，無論是在持續發射次數還是射程上，都不足以和人類抗衡，唯一優點可能就是挨炸後，其血肉化附著在零件上，讓金屬中長出了骨質，能快速修復零件破損。

    然而一些特殊黑暗單位，在火炮轟炸中儘管散架了，隨著膿液流出，迅速結疤變成鏽跡斑斑殼子。

    並且這些邪惡機械兵們，還有許多詭異的污染手段，給防線上士兵帶來了巨大心理壓力。畢竟如果是不小心沾染了，全身膿包，然後長出章魚吸盤，亦或是密密麻麻鯊魚牙齒等稀奇古怪的變異，那可是生不如死。

    11月十號，在兵線上，甚至出現黑暗大型惡魔單位，一個宛如金字塔式觀星台的黑甲載具，似乎是在無數血肉翻滾的腿腳推動下向前。

    這個過程中沒有履帶前進，而是前面的血肉腿腳長出來，底部挪動，然後被黑色的金字塔碾碎向前移動，隨後又長出來新的腿腳，持續被碾碎持續挪動，而走過的地方，血跡如同影子一樣跟著移動。

    這樣的黑暗的存在，看起來陰冷，其實散發著劇烈的信息輻射，讓所有靠上來試圖反擊的人類士兵思想上都出現了怪異。

    盎格魯發生這樣災難，原本想要擇機行動的凡爾軍，也不得不放下私心開始真正並肩作戰。

    鐵星也罕見的在外交上詢問，是否需要物資支援。當然盎格魯對凡爾的支援收下了，卻對鐵星進行了冰冷回絕。

    盎格魯在過去有關「邪惡召喚」的言論，都是將其歸咎於鐵星，如果現在接受了鐵星援助，那就等於承認自己之前對鐵星一系列正義指控是虛假，盎格魯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少許的權威已經經不起質疑了。

    小插曲，雪麗斯等人進入凡爾避難後，很快被盎格魯海軍方面接走了，隨後雪麗斯被邀入聖殿，加入了一個「光明降臨」項目。

    而在命運中，還會交錯。

    …3253年，整個大陸學界在發散性討論，神學家，科學家都對這個事件進行了多角度解讀…

    萬倫大陸北方此時各個工業國的政客，對這場突如其來降臨的災難事件，人心惶惶。

    因為惡魔之門開啟，是瞬間滅亡了一個大城市。然後整個城市污染後成為了惡魔大本營。

    凡爾右岸的神學家們，宣稱這是「邪惡污染」產生引導，現在只要找到「污染引子」，對這種事物進行封印，就能結束這場災難。

    不過隨後，鐵星方面《世界科學》雜誌上對該類現象進行了更為科學的解釋：信息富集！

    天空《巧匠》科學雜誌：一個城市中人類社會中出現了太多「無解的問題」後，社會將這種「不能解答的疑問」聚集到一定程度，在以太界中形成了量子堵塞。

    而富集信息，是可以干涉客觀現象的發生。

    旁白：盎格魯因為部分人（高高在上）幾乎搪塞所有來自下層合理質疑，進而淤積了太多不合理思考力量，形成了越來越多的概念堆積（精神力），最終在某種特殊條件下，突破臨界點，打通了時空中「終焉文明」的廢墟、屍骸。

    衛鏗在自己系統資料備註：在多元位面中，人類聚集地中出現的信息堵塞達到一定程度，類似於核反應材料堆積到一定上限，最後轟然爆發。

    同類型原理，與古代傳奇級別奧術師，將冥想中收集的龐大信息力量，通過溝通自然雷霆、地幔火山，亦或是大河流動，來完成「超級咒法」，也是這個原理。

    …為了驗證信息富集，對現實的影響，鐵星科學家們完成了公開的客觀實驗…

    鐵星報紙上，科學家們構建了兩個科學謎語，來將全民注意力吸引到兩個，目前冷門的自然科學上，看看全民注意力產生的信息富集，對這兩個自然現象的影響。

    這兩個謎語分別是：1，海底中存有大量可以燃燒的冰塊。2.地幔深處中存在大片「海洋」。

    毫無疑問，在這個報紙傳媒的年代，鐵星大部分民眾是不知道，也不關心這兩個自然知識點的。但現在，通過驗證惡魔降臨的原因，可以將全民注意力，富集到這個知識點。

    鐵星科學家在公布了這兩個謎語後，在兩個星期內，鐵星內各個階層開始興致勃勃的討論，允許各路大咖暢所欲言，進行「偽科普」敘述。而所有官方科學院被要求不允許透露謎底。

    鐵星全民參與「科學謎語」話題，最終積累了數目龐大的可以稱之為「神秘」的信息量。

    鐵星科學家們在以太界中完成了信息激發。對準了萬倫大陸兩處坐標點。

    在12月23號，24號，分別有一艘科考船來到了北邊大洋，一艘科學飛艇來到天空東部。

    海底可燃冰在信息干涉下不穩定，開始噴涌：海上激盪起大片氣泡，空氣泡在海面上大規模燃燒，升騰出火元素。

    大地中海洋這個謎語：則是讓一處火山斷裂岩中，噴射出了大量硫磺水汽。

    這都是直接讓信息量積累到超量，干涉到了現實，最後揭曉謎底後，海底的冰塊是高壓甲烷，地幔中海洋是固態礦物和水化合物結合的礦產。

    這兩個星期內，兩項科普知識，富集了大量在鐵星天空和奧西瑪國民興致勃勃的主動推演未知信息時的信息量。

    是足以能將海底甲烷和大地中地幔礦物結合的水分給激發出來了。

    換而言之，用科學的方法來看，此時肆虐的大惡魔們只是一類「外星生命」，盎格魯的人，活脫脫的因「神秘」而堵塞大量精神力，讓這類星際異類能夠直接傳送過來。

    …思考必然產生，大量信息。…

    鐵星在3253年末，這場對「神秘」驗證的科學實驗，註定會載入史冊！在這個位面後續將產生深遠的影響。

    在當下，鐵星科學界則是對盎格魯這場「神秘」災難的核心原因進行了科學解釋。

    鐵星前沿科學界感慨：人類的「思考」就和動物的吃喝拉撒一樣，如果「理智」「認知」被「神秘」影響力遏制住。「思考」就會產生災難。

    「神秘」「迷信」縈繞在人類思維上，就會積累大量「堵塞的冥想力」。

    …多元宇宙，萬物留痕，是對生命的「幸運」也是「不幸」，當生命信息無法很快消散時候，醜陋屍骸會留下來，宇宙中那些「熱寂」毀滅文明，與「冷寂」在時空中的文明，一直是存在…

    一直以來，萬倫大陸上所有城市都有「信息鼓包」。

    任何制度下，城市在運轉時，上層都會存在自私者脫離監管，刻意隱藏的「黑幕」信息。

    留思拿著鐵星報紙對希捷說到：「當然，這些「城市的信息鼓包」想要淤積到惡魔直接降臨的級別，那可不容易啊。」

    潛台詞是：長年以來盎格魯一直常設一些機構，在對萬倫其他國家進行秘密破壞，所以這就是堆積信息災難的源頭。

    並且眼下的災難，很可能早有預兆。不少盎格魯人類應該是在降臨前腐化墮落，藏在盎格魯部門中，而盎格魯那些一處處魔法禁地，都是以「封印」了事，也是在敷衍。

    當然，留思手中報紙上這些科學理性分析，積重難返的盎格魯是不可能承認的。

    而凡爾出於其戰略利益，也會模湖化，整個萬倫大陸上已經有一個慣性思維，這個思維試圖將一切的罪惡源泉，都怪罪到鐵星上。

    因為萬倫大陸上新舊兩股勢力已經分化好了，絕不會因為客觀現實重新站隊。換而言之，即使是真的是客觀現實，只要不利於本方的信息都會過濾掉。

    旁白：類似於二十一世紀，西方輿論一直在興致勃勃地挖掘黑暗，例如病毒起源，核污染，目的是證明對手有病，而一旦發現病根在自己這邊，就立刻捂住了。

    其實何止是萬倫大陸，整個多元位面神祇也都是這樣，整個「多元位面有問題」，神祇們試圖將問題歸結在衛鏗。

    而事實是，多元位面病症，在衛鏗到來之前，就已經出現了。

    多元化秩序下，沒有一個位面上的文明能夠走出「星際文明」的桎梏。

    現在衛鏗提前將病症在蒸汽時代末期，電子時代初期，給挖出來。這些多元位面穿越者們，諱疾忌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