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25番外卷12章 放逐

    主世界時間歷3310年到3325年之間，這是諸天世界中這場位面大戰的「第一階段」。

    整個時空管理局見識到了，浩土在秦天放（帝君）退休後，無人可以壓制的衛鏗（刁民）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

    當然，李希夢這位田園時代監察者知曉，從來都沒有秦天放對衛鏗的「掣肘」概念。

    眼下更不是「秦天放走後，衛鏗突然囂張地出來天下無敵」。

    李希夢後知後覺：「衛鏗自己所秉持的道路，在第三次位面大戰後，很可能就已經對秦天放產生碾壓優勢了。」

    三戰後，秦天放也都出現了意識歸來後，成功再生率不足以保存人格記憶的情況。

    而衛鏗這個傢伙，到至今為止，每一個歸來的意識都能在再生中保持人格（宿慧）。

    秦天放執政的時候，只不過是用了「大義」，將衛鏗分配到深維度遠航中。

    幽暗位面這個過去一直是沒人願意探索的位面，衛鏗花費了足足一百年打通了。

    李希夢並沒有對浩土的監察者委員會細說這些歷史的細枝末節，因為啊，現在浩土這一代掌權集團已經陷入了偏執階段。

    他們只要能繼續證明他們強的方案，不接受其他觀點。

    3325年，浩土方面的諸天君王似乎終於「開竅」了，他們採納了一個先前沒想過的可能，那就是以「時空管理局」名義這個有用方法，召回衛鏗返回主位面。

    註：田園規則的體系下，如果穿越者拒絕主世界返回徵召，主世界將有權利凍結其在主世界的財產，當然這個法則在第三次位面大戰中，就被大家拋棄了，因為主世界那點資產隨便凍結。

    出乎他們意料之外，衛鏗真的響應了主世界命令，進行了「返回」。（衛鏗：我的聖劍，我的祖宅！）

    但是同樣意外的是。衛鏗返回的意識規模，似乎有一個漫長序列，按照計劃，衛鏗有六百七十個個體，將在二十年內相繼返回。

    此時衛鏗斷掉了部分諸天君王的位面支援，而諸天君王們也想反過來釜底抽薪。

    …較量的分割線…

    秦嶺地帶，時空管理部門木星君王（軒天襖）在地球上第四次再生代個體，打開這裡檔案庫，看著現在足以稱得上是古董的紙質備份檔案，這個檔案上還留著當年衛鏗按下的紅色指紋。

    嗯，除了印泥指紋外還有油脂指紋。哦，這是當年衛鏗剛剛吃完「甜不辣」後，沒有嗦乾淨手指，就按的文件。

    軒天襖掃描了全部文件後，另一邊在時空管理局同步準備著「裁定程序」，

    該審判程序，是定義穿越者意識在維度上是否，遭遇了不可抗逆的污染，亦或是錯誤偏執反社會發展。

    一旦裁定程序通過，那麼就可以啟動「封禁」

    然而現在諸天位面中，哪怕是浩土內部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軒天襖的激進！

    另一邊，監察者團隊中，箜穿隙在對何崇運緊急匯報：「備案不足，我不建議啟動『封禁』法案，這個法案在第三次位面大戰的時候就廢除了，這是位面自由的倒退。並且，即使是按五百年之前的標準，衛鏗閣下也不屬於『封禁』範疇。他的意識保持著『高突破』。封禁不會起到效果。」

    旁白：箜穿隙現在之所以杜絕何崇運啟動「封禁」，是因為這個權限太恐怖了！而且若是按著衛鏗的標準進行封禁，那麼基本上大多數人都要封禁，衛鏗現在在各方面都是大多數人的「中人」。如果此案真的成功，那麼就可以有著大量「自由」「非主觀」「裁量」。

    以近古時代兩千年後一些大學為例！在過去開除學籍，僅僅是以「違法」為準，但是隨著「虐貓」這種不構成法律犯罪的行為，出現開除案例，就是給了學校一種巨大裁量權。

    後續歷史是顯而易見的，由於校方掌握了對「社會造成重大影響」的解釋權，在各種社會焦點上，校閥有著各種靈活標準的裁定，進而干涉社會價值觀。

    在權力體系中，遇到一個對付不了的存在，開發出一個新的「法」來專門對付，對所有人來說，到底是誰來掌握「裁量」？

    何崇運對箜穿隙報告是敷衍，此時他就是想要自己掌握一種獨自的裁量權！

    何崇運：「你想說什麼！」

    箜穿隙也看得出來這位秦天放繼承人的野心，於是乎箜穿隙不再以浩土公義角度勸說，而是直接就衛鏗這個問題，進行了警告：「我見證過他在幽暗位面的展開，意志規模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浩土當下的『意志估算體系』或許適用於其他穿越者，但絕不包括他。」

    何崇運：「你的意思，浩土這三百年來積累的意志估算體系有誤？！」（這是頂大帽子）

    箜穿隙：「任何測算體系，都不可能絕對準確。」

    何崇運：「這點我自有考量。」——這一句話堵死了箜穿隙所有。

    當東方語言中，領導說自己自有考量，就已經在開始強調他的高度。意思即，下屬任何建議，都是高度不夠的建議。而這種姿態出現，剛愎自用即將開始。

    …「千古罪人」的分割線…

    箜穿隙在匯報結束後，準備通過時空隧道返回自己監察位面，但半路經過監察者辦公大廳的時候，被一個不速之客給堵住了。於是乎，雙方進行了一場會談。

    白靈鹿翻閱手中報紙狀情報後：「你今天的發言，很新穎。」

    主世界此時對衛鏗召回後的一系列陰謀。白靈鹿都是有「情報線」進行了解的。

    話說這一百年來，李希夢等一系列諸天君王想把白靈鹿這個老油條開出去，但是都沒找到理由。

    箜穿隙看著白靈鹿，神情很平淡地娓娓道來：「在33世紀後，隨著太陽，比鄰星三星的引力實驗已經驗證完畢了。在主世界宇宙中，有關通過引力波動控制物質的技術可能已經出現。但是，這需要君王級別意志控制，這個工作你能做嗎？」

    上述是一系列監察者黑話！翻譯一下就是：「何崇運已經找了至少三個巨頭進行了串聯，決定對衛鏗現在在諸天體系上的行為進行強力制裁，如果衛鏗沒有決心與至少三個文化區的君王硬碰硬，那麼最好慫一波。」

    白靈鹿諷刺道：「你沒能力做，又不許我們來做，所以，你要安排「你覺得合適」的人去做，對吧？」

    翻譯：何崇運這幫人沒能力控制諸天位面，準備建立規則，遏制他人在位面上開拓，那麼浩土體系不如散夥。

    箜穿隙默然一小會，說道：「腳下無盡希望，但是頭髮已經蒼白，垂垂暮年，真的經得起風波嗎？」

    翻譯：固然衛鏗的腳下無盡希望，但是畢竟是田園世代的人了，秦天放都已經垂暮離開，他衛鏗，現在真的能面對這個多變世界嗎？

    白靈鹿打斷了她：「不要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你的話術，在一百年前就用過。」

    翻譯：不要替我們擔心，一百年前，我們（我白靈鹿和衛鏗）就看出來問題了，只是基於「開明」的態度，（衛鏗回絕這老娘們的計劃），給了浩土自我糾正的機會。

    以下省略幾十段交談。

    只能說，現在衛鏗在諸天位面上一下子正面平推的架勢，讓所有第四次位面大戰中時空穿越巨頭們感覺極度不適。因為他們習慣了在「強大」位置上統帥他人，現在不想將這個「位置」讓出來。

    而在，白靈鹿和箜穿隙茶話會的末尾。

    箜穿隙冷不丁來了一句：「對了，如果他回到主世界，是不是也可以能造福一方呢？」

    箜穿隙這個假想是很妙，如果衛鏗犧牲一下，讓步一下，將多元位面讓出來，專心讓主世界美好，那麼多妙啊？

    歷史諷刺：當年美國殖民者也是這麼想的，讓印第安人將土地讓出來，到密西西里河西岸去發展。

    所以眼下，不是「衛鏗為什麼不能專心於主世界」這個問題，而是一旦放縱「占紅利」一方取得勝利，那麼縱然你避開他們，將耐心投入到建設家園，等你建設好了，總有一天「蒼蠅」還會會聞到甜味跑過來，那時候會繼續讓你為了和平，再讓一下！去更遠方去造福世界，理由是：「你是個好人，得遵循好人的設定。」

    遂，白靈鹿對穿箜隙發出了警告：「不要耍小聰明！不要一邊縱容自己的卑劣，一邊暢享世界能為你美好。」

    白靈鹿舉起杯中咖啡，手中輕輕一點，信息焓轉入，咖啡變成了黑泥。

    白靈鹿：「自釀苦酒，今天就預留好咽下去的準備。」

    …主世界34世紀，七百年了。…

    3360年，在衛鏗回歸後，在主世界地球浦海區域的大型金字塔高塔中。

    穿梭會議，十八位「中立」的裁決者拿出了衛鏗在這次穿梭中，多條時間線上的不當操作。

    法官：「您的意志擴散行為，給整個位面投影的時間線上，帶來了不可恢復的干擾。」

    此時在地球上完成了所有義務教育的衛鏗新再生個體，有那麼一種二十一世紀大學生吊兒郎當的味道，，在遠程投影對話中，翹著二郎腿和時空管理局法官掰扯：「咋地！諸天世界只有我不正當！」

    裁決者說道：「是的，法律是公平的。無論你是何種資歷，穿越者的行為應當得到監管。」

    衛鏗查閱了一下法律，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第四次位面大戰後設立的新法律。笑著說道：「關於穿越者法律，我承認有一定道理，但是——但是這些法律誕生之初的本意，僅僅是調和一些矛盾，而現在，卻是變成了一些劃定疆域者的辯護工具。所以，你們的錯誤解釋，我不認可。」

    說罷了，衛鏗起身：「你們的判決，我沒有必要配合，如果你們想要執行所謂你們早就預定了方案的判決，那就來吧。」

    秦天放走了，衛鏗找不到人來聊天，帶孩子時間長了，也累了…

    當體制不適合的時候，大部分時候會習慣於朝著更上面求援（找青天大老爺告狀），但是對一直脫離中心刁民來說，跪著向上告狀，太寒磣了。

    田園時代，每一個穿越者配備一個平等的監察者，在那個制度下，穿越者和時空管理局產生什麼誤會，看起來「沒用」的監察者是重要溝通渠道。

    而田園世代，縱然監察者和穿越者怎麼不愉快，卻也始終是一家人，監察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不能隨意換穿越者的。

    但隨著第三次位面大戰後，監察者逐漸自由，卻「自由」成了「趨閒避累」的辦公室文化，而非到位面上廣闊天地實踐的自由。

    第四次位面大戰後監察者們都是的系統大小姐，在管理中對大部分普通穿越者都是精準算計且看不上，她們只對少數掌握權限的至高穿越者溫柔相待！

    穿越者中的「中人」，也就越來越不和時空管理局頂層結構一路了！

    …道不同，不相謀…

    3360年，當判決下令，封禁衛鏗所有主世界對位面穿越活動時。刁民和朝廷鬧翻了。

    衛鏗作為田園時代的元老，說被封殺了，就封殺了。展現了時空維度上新掌權集團現在樹立起的新權威。

    就在各大位面穿梭平台上，一個個穿越者們消化這個震撼消息，討論「君王們終於要認真了」這樣新話題的時候。

    何崇運開始趁熱打鐵，他坐在了當初秦天放的王座上，召開了八大疆域會議，開始更加深化地擬定位面中規則。

    何崇運在預備啟動「封禁」前的造勢會議上演講：「現在在諸天世界內，老牌意識太多，占據了大量空間，需要遣返一批返回主世界，我認為，回到主世界進行踏實的奉獻，也是一種偉大。」

    旁白：這說的就和唱的一樣，只是這些詞說出來後，並沒有雄壯的配樂為其造勢。

    …哀樂，分割線…

    就在何崇運對秦天放進行著大帝模仿秀時。

    同年，太陽上的信息焓漲價。要知道，一直以來信息焓都是隨著技術進步而降價的。

    主世界等所有臨近位面的恆星部統一發來公告：「鑑於現在『市場調整』的正常波動，恆星開發改革委員會，將隨著市場經濟，小幅度調整，信息焓的價格。需要說的是，本次調整是鑑於人類文明更長遠發展規劃，進行舉措。與其他事件相干性不大。」

    維度夾層中，白靈鹿非常愉悅地看著何崇運的表情！以及他麾下軒天襖氣急敗壞的宣稱「這是刻意，這是破壞維度經濟正常發展！」那「汪汪汪」的狂吠。

    白靈鹿對恆星部的衛鏗說道：「其實，你早就不想大規模供應信息焓了，故意等著對面給你理由了罷。」

    白靈鹿劃重點：「何崇運搞的審判，你是一點都沒有申辯，這是很不正常的。因為大多數時候，你在維持關係上都是積極爭取的。」

    衛鏗悠悠地說道：「不，我只是覺得時空管理局說的有點道理，那就是需要有人來造福主世界。嗯，所以配合他們，我進行了資源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