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25.02章（上） 太陽系內

    第三十三世紀，相對於前幾個世紀，肉眼可見的進步是體現在太空工程上，但是對大多數民眾生活來說，則是位面穿越的普遍化。

    淮2525井，衛鏗仰頭看著自己走出的六百米穹頂大廳，張大了嘴巴。這個信息化大廳中連接著全球三十七萬個引力井的狀態。穹頂上方投影可以隨時將其中一個引力井的情況投射到穹頂內人的面前。而在這穹頂大廳中，現在有三百來人，此時他們頭頂都有來自穹頂投射的「光錐」。

    這個光錐代表的是大廳內的人正在查詢信息

    衛鏗點開了自己的界面，頭頂也是一道光錐指向了自己，衛鏗看到了眼下諸天維度世界之豐富，今天在這個大廳「站點內」剛剛一分鐘內刷新的可穿越位面達到數百億計。當然這麼多可穿越「位面」供給的不僅僅只有眼下主位面的穿越者，還有大量臨近位面世界多條時間線的穿越者。

    作為諸天萬界的主世界，現在位於這兒的浩土成為超級權力部門。

    這個部門不僅僅是主世界地球引力中心設置專司「科技系」位面探索的分部門，還有，金木水火土，其他七大行星也設置了相應的分部門。

    衛鏗感慨：「他們（浩土）在這幾百年間在維度「經濟開發」上，一直進步。已經是把主世界所能觸及到的大量現代位面意識都捲入了這場盛宴中」——感慨歸感慨，卻沒有低頭，這又是一場漫長的較量。

    …每次回來，都是要虛心學習，趴在土中兢兢業業…

    在東亞上淮區，民政部門，剛剛確認完信息身份的衛鏗，立刻順手報名了公立教育，正在緊急補課這個時代的一些科學知識常識。

    每一次位面穿梭後，衛鏗都知道自己老古董了。

    這就像二十一世紀初期，一些罪犯關了二十年後，是不知道世界有了高鐵，有了遍地的天網。出門後窮困，解決問題時，不自禁趨向於過去的舊業，再一次進去。人性本惡是一部分，同時也是缺乏認知，不曉得界限在哪。

    性命雙修狀態下，衛鏗深刻知道，如果不控制本性就會和法律相衝。例如不告而取（偷），以及持強而取（搶），燒螞蟻，滅老鼠之類，草杆串蚱蜢也是能不亦樂乎的。

    自己天性都會滋養這些「惡趣味」。

    衛老爺在控制「天性」，除了會對與自己同行的同志核心利益慎重考慮，至於其他方面，都不會循規蹈矩。

    衛鏗：社會定義的「惡」，得必須有理由告訴自己哪裡不對。而無理由的壓制，馴化，衛大刁民不會認。

    當然衛鏗知道，大部分時候，社會是蠻橫的，絕對不會用溫柔手段來教導自己對錯。

    衛鏗：「所以必須好好學習社會各類雷池邊界在哪裡，防止不知不覺的觸犯，以及其他壞心眼的人故意將你引至邊緣，然後突然義正嚴辭朝著外推了一把。」

    地球上歸來的衛鏗個體的監護人，是太陽上衛鏗群體。

    3221年，整個太陽系戴森球建設，已經進行到了第三階段。

    第一階段戴森球，是在太陽表面建立四個軌道環，這是在二十九世紀的時候完成了。

    第二階段戴森球，以四個大環為軸。建立一塊塊在恆星表面浮動的太陽能收集塊。這一幕就宛如在寒冬，剛剛吹起的泡泡上浮動的冰晶塊。

    第三階段戴森球，則是預備將能量反衝到太陽內部，加速碳，矽等元素的蒸發，收取太陽恆星風內的元素來構建外部透鏡。

    總體來說，地球目前太空技術仍然還在進步。

    太陽上工作者（衛鏗集群占據相當大部分）正在試圖在下一個工程紀元，對太陽大氣層進行進一步的調整，讓控制力深入恆星表面，讓太陽黑子和耀斑這種不可控的要素可控，進一步增強能量應用效率。

    這樣的超大工程，也讓大量微觀物理學得以運用，讓過去很多理論成為了現實技術。

    例如戴森球超宏觀結構，所需要的信息協調很多都是超過了光速，為此，通過曲率加速信息發送技術已經完善。

    而曲率技術在恆星表面信息傳播中的運用，也讓「碳核系」的太陽系工程師們，更好的與臨近位面控制太陽的同僚每年進行交流。眼下一道道光軸是直接從太陽連接到八大行星的地標隧井。

    在八大行星的碳基人類還得通過「意識導入」將「碳基雲」注入信息時，而太陽上工程師由於直接是高能狀態，能直接對接引力點曲率共振從八大行星維度門遂穿到臨近位面（這相當於「優先通道」）。

    正如電話誕生促進了城市各個工廠之間生產計劃協調，眼下物理技術的進步，也促進多個臨近維度太陽和主世界太陽工程隊的信息交流。

    這也就是主世界眼下明明這一百年來，進入高階段的生產力人才越來越少，卻依舊能維持恆星科技進步的原因。（例如二十一世紀美國利用全球化，在本土工人團隊衰弱的時候，依舊維持信息產業進步）

    只是回顧古代工業歷史，電話能讓各個工廠協調生產步驟，但是那個年代的報紙也能讓一整條行業鏈的工人們對「不公正」進行共鳴，進而形成大規模的罷工組織。此時，太陽上工程團隊也不是單一隔絕團隊。

    主世界浩土部門將整個維度上統合成一個大部門的時候，太陽上這個負責生產的部門為了鞏固自己政治權利，也沒理由繼續讓一個個位面的「太陽工程隊」分散開來，傻不愣登，讓時空管理局肆無忌憚在信息焓方面獲取「買方優勢」。

    各個位面太陽生產方也整合成了一個超大部門！恆星部。

    眼下恆星部的刁民們，在日益沒有其他群體競爭的時候，表現出了「基建狂魔」屬性。

    雖然恆星部門在主世界經濟中總占比的產值不高，但卻是眼下唯一在地球上能讓浩土時空管理局要考慮自身政策的合理性的部門。

    信息焓是實打實的，在各個世界，只有發展到恆星級別的生產力才能大規模工業化供應信息焓。

    浩土方面一直以來都在宣傳這樣的理念：只有維度穿梭才能在消費上刺激這個產業。

    還在上學的衛鏗衛鏗心裡嘴犟：呸，當爺沒學過供需理念？

    怎麼說呢，這就類似一千年前世界各國發展中，虛擬經濟的比例也在不斷增加，然後虛擬經濟自稱是帶動經濟發展的龍頭，強勁的虛擬消費，養活了包括製造業在內的所有產業。

    但事實上，當製造業產值開始停頓，虛擬經濟為主的經濟增長，就因為找不到價值錨定點，會連鎖崩盤，進入虛空創造價值的瘋狂。

    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現在在主世界中，不含水分創造價值的是「信息焓」。

    但是高度含有水分的價值，這是那一條條「經濟位面」。

    經濟位面不是沒價值，而是所有價值都是集中在最前沿。一旦最出現了新的替代，舊體系價值就會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這類似於地球過去軍事，當新式武器出現，舊的武器客觀上就要淘汰，例如導彈驅逐艦出現了，過去的戰列艦甭管是消耗了多少資金，現在就是負資產。——軍事資產的價值永遠是在當代起到決勝作用的資產。

    但與軍事上客觀價值評估不同，經濟上是要講究主觀利益分配。

    當經濟上新模式出現時候，經濟學家會強行讓舊的體系價值存續，不暴跌。

    例如那些修仙位面。

    其價值，在衛鏗完成「古盤歷史」，完成更高級別位面發展模式後，舊的修仙位面模式實質性就已經一文不值了，但是浩土位面強行讓這些經濟位面的價值存續了下來。

    眼下古盤位面上為基礎的「萬源」位面，集中的都是高級穿越者（卿級），任務是對著維度宇宙上，各位面常數規則演化進行探索——這是極高的文明探索追求。

    而眼下傳統修仙位面停留的穿越者，依舊是「娛樂為主」，並且由於該位面已經不再有高級穿越者，所以這類舊位面的文化越來越朝著「娛樂至死」方向發展。

    經濟學為了防止資產崩塌，就是讓會讓決策權信息邊緣群體對對過時資產進行接盤。

    恆星部門衛鏗歸來的自己的強調了一個事實：浩土部門在兩百年來的所有投資一直沒有虧，這不是投資眼光原因了！而是止損手段高超。

    浩土在四戰結束後的那一帶穿越者在風口起飛後，這些在時空資產分配中一直是能將舊的轉給新入場穿越者，自己拿到最新的。

    而在淮2525區的衛鏗儘管還沒有適應三十三世紀的人情世故，依舊出於義務教育體系中，屬於社會概念中非常好騙的人群，但卻牢牢地聽從和自己監護人（恆星部自己）的告誡：不要浪費自己資本，在別人包裝營銷的狗屎上，在這不淳樸的年代，越是狗屎，包裝的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