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第30章 2916章 揩矮人的油

    聖騎士克羅系，紅樹林公爵的世子。在進入貴族會議大廳後，洱源才是第一次知道部隊中領導者的名字。

    雖然知道他來見自己是玩「禮賢下士」那一套，洱源也還是用下位者的自覺向他表示尊重。但是內心保持警惕。因為吳起幫士兵吸膿瘡，是需要士兵拿命換的。

    在交談中，克羅系從洱源這兒拿到了能掌握整個城市外，所有「風吹草動」的陣圖。

    洱源介紹「風吹草動」大陣時，拿出了一個藥瓶，這些藥劑是對獸人的魔法符文非常敏感。現在已經塗抹到了外面的幾個陣點上，即，當獸人的法師部隊踏上草叢，和那些草上塗抹的藥劑相碰，會產生一種獨特的臭味。

    洱源演示了一下，拿出了獸人薩滿的一塊獸皮，稍微塗上了藥劑，頓時散發出一股臭鼬味。

    克羅系儘管捂著鼻子，但對洱源這種方法非常讚賞。

    洱源用風元素驅散了味道後，謙虛的敘述到：「這些都只是小把戲。」

    隨後洱源趁機詢問了克羅系此時己方的戰況。

    在這裡洱源了解到了一個關鍵信息，那就是克羅系想先與矮人盟友們進行聯繫。

    …當天晚上，風吹草動大陣，就逮到了一個偷襲者。…

    一頭嗜血的尖刺豪豬，準備潛入進來，結果碰到了洱源在外圍防線設置的報警器，警報聲響起。

    隨後，被衛老爺組織起來的守班民兵們穿上盔甲，順著草杆斷裂的咔嚓咔嚓聲，開始將豪豬朝著牆角趕著，然後當被堵住的豪豬逃不走了，正準備殊死一搏時，地面上隱藏著的大網陡然一拉，這頭豪豬直接被吊在了城牆上，騰空掙扎無法反抗。

    這隻豪豬很快就被剛剛訓練的六個農夫用弩箭給射死了。

    聖騎士大人，趕到現場，調查了這頭死掉的豪豬，對農民們進行嘉獎。

    至於洱源本人的功勞，並沒有被安列希將軍表彰。

    旁白：安列希要照顧自己核心騎士，而「賞識」這種東西，老牌貴族的他是不可能輕易給雜牌的。

    王國貴族們就是這麼光明正大地表現出「偏袒」，來維持自己身邊人的凝聚力。

    不過第二天的時候，聖騎士克羅系則是奉命帶隊出門，隊伍中包括二十五位騎士以一百二十人的步兵，且身為法師的洱源也被叫上了。至於到底是什麼任務，並沒有通知洱源。但那些圍繞克羅系周圍的騎士似乎是知道任務，儘管洱源多次詢問他們都表示搖頭。

    對此，洱源知曉自己依舊是邊緣。

    對於老貴族來說：想要賞賜沒有貴族身份的某人，就只能通過「不斷重用」，來給予物資的使用權限來補償。在軍營中，領命的洱源又撈到了一大筆金幣和一份魔力藥劑。

    衛老爺看了看自己靴子上的鐵釘，因這幾年一直在東奔西走，使其被磨得鋥亮，自己就是奔波的命。

    …洱源現在還只是一個兵…

    離開城鎮基地後，洱源回頭望向城牆，以及正在那裡訓練的民兵。洱源明白現在自己又拿了「外派肉偵」的角色劇本。

    洱源心裡嘀咕：如果這是一個即時戰略遊戲的話，老子就是勾怪的單位，是否死亡都不是指揮官優先考慮的。指揮官優先考慮的是通過一系列任務來保障自己能打贏這次戰爭。

    例如上一次，路諾斯伯爵領導的豺狼人戰役，洱源只有在不斷證明自己的用途，成為戰役中關鍵人物後，才進入了決策圈。

    所以站在領導角度上：衛老爺現在心存摸魚，所以就沒機會進入核心。

    年輕的聖騎士克羅系帶領這支人類輕甲部隊急速行軍，在穿過了一條河流後，來到了五十公里外的山地。

    洱源看到了矮人。矮人這個種族非常奇特，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的他們盛產大力士，體重也在五十公斤以上，或許是身小力大，是需要足夠的能量支持，因此非常嗜好酒精。

    人族步兵進入矮人主城後，進入房門時必須得彎腰。

    衛老爺看著這些青石和水泥混在一起搭建的矮人建築物，不禁感慨，這狹小通道有些兒童城堡的遊樂園趣味。

    洱源入城後觀察了一下矮人的生活，嘖嘖稱奇，矮人們是用細沙洗澡的，直接拿著沙子摩擦自己身體，搓掉身上死皮泥垢，而用過的沙子，直接送入火爐，在火焰中灼烤數個小時後，再用鼓風機的風吹一吹，輕的灰塵被吹掉了，重的沙子留下來繼續用。

    入城後，洱源在酒館中開始找矮人打探消息，並拿出了酒水和矮人們拼酒。

    面對耿直的矮人，衛老爺作弊了，偷偷將酒杯里的酒水轉換成空氣和水再和矮人碰杯。矮人被灌醉後，洱源趁機捏了捏矮人的腱子肉，滿足了好奇心：「咦，這矮人的皮肉果然不一樣。」

    矮人皮膚上的土系相態變化比人類要強得多。

    洱源：「嘖嘖，我現在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在衛老爺與矮人酒鬼們愉快相處的時候，克羅系則是一板一眼的在和矮人頭領討價還價中。…

    矮人的基地中，聖騎士克羅系拿出了盟約，要求矮人們加入戰鬥。

    人類和矮人在六百年前的一紙盟約，在洱源看來是一份商業合約。

    在這份商業合約上，人類提供糧食、布匹等基本工作報酬，矮人提供鋼鐵器具，在必要的時候，雙方聯合作戰，當然作戰一方要提供物資。

    克羅系花費了三天時間完成交涉，才能在矮人的鐵爐大廳中，將傳送陣架設完畢。一批布匹和糧食遠程運到了矮人的領地後，達成盟約的條件，矮人們加入了戰鬥。

    矮人們的部隊開始跟隨人類盟友們行動，有三輛蒸汽機械坦克以及矮人火槍手們加入了隊伍。

    蒸汽坦克上的洱源是「掛票」。雖然坦克顛簸讓人不舒服，但是比靠腿一步步走要好多了。

    洱源看著坦克內，矮人們坐在類似二十一世紀兒童搖搖車般大小的駕駛艙內，拉閘，轉圓盤，看著各式儀表，洱源有點感嘆，這已經是工業革命水平的技術了，只是，設備全部都是迷你狀態。

    沒有逼數的洱源，不由得哼著：「爸爸的爸爸，叫」

    面對人類，矮人武器精良，在和人類聯盟的過程中，是用工業品換取農產品，卻遠沒有到達剪刀差的地步。

    因為矮人有機械卻沒有化工，火槍的威力不足以擊破騎士的板甲。火藥推進的彈頭，沒有魔法蓄能的大。

    洱源：由於物質相態規則多變，所以，材料、機械並不等於生產力，而符文（相態引導結構）的組合才是科技和生產力。所以矮人們的冶煉路線在這個魔幻位面是走歪了（類似於印第安人在黑曜石器科技路線上狂點）

    此時矮人在工業上是沒法獲得剪刀差的。

    在十九世紀到二十一世紀，所謂工業崛起，都是通過軍事上取得優勢，制定貿易規則，去占領傳統生產資料，對工農業全部經濟活動進行壟斷。達成贏者通吃的水平。

    人類和矮人的規則其實就如同，二十一世紀早期東亞和美國，儘管東亞在當時已工業規模占全球的百分之六十以上，與歐美貿易，更是長達幾十年的順差。

    但歐美即使是在貿易中欠下再多的外債，他們的一些核心資產，例如科技專利，糧食技術，都不會轉賣，並且會定期「恰好」的因為某些事件，來緩解外債。

    指望通過自由經濟來重新占據優勢，也就是小日子妄想買下美國的模式，那都是做夢。

    只要矮人生存的地區動盪，人類軍事主導者就能通過提供安全保護，抹平購買工業產品所欠的外債。

    現在儘管矮人提供了金屬，多次協助聯盟出兵，但是矮人卻更需要人類來作為同盟。

    經過詳細調查後，洱源：矮人冶煉的鋼鐵製品用非常便宜的價格給了人類領主。

    不過萬幸的是，人類這邊也只是封建主水平，尚未出現資本家這種貪婪的生物，否則矮人會被剝削的欲仙欲死。

    洱源：人類騎士領主們只是要求矮人效忠，沒有深層控制矮人的欲望，要換做資本家那是得讓矮人為自己打工，鐵器貿易到最後，是矮人倒欠人類。

    洱源排了排腦門：對頭，我想起來了，一些黑法師對黑矮人奴僕們就是這麼玩的。

    坐在蒸汽坦克上，洱源和矮人們聊天時，也搞明白了矮人們的生產管理！

    矮人們是家族企業模式，但是呢，會根據技藝提升授予不同的等級（也就是鬍子上可以扎辮的數量，鬍子數量越多，代表冶煉鍛造技術越高。）這就有點像公司升職。激發了頗為強大的勞動積極性。

    衛老爺遂拿著筆記本記下來，覺得這東西很有用，未來可以用在自己團隊管理上。

    行軍的過程中，洱源將一個鐵桶焊接在坦克的排熱管上。

    洱源拿出了大麥和水，利用坦克散逸的熱量來發酵，並保持著大鐵桶一直是在最合理的發酵溫度區間，而且酒精度數相當高。隨著濃郁的酒香從矮人三輛坦克上冒出來，矮人們也同洱源這個遊俠法師稱兄道弟起來。

    薩心格·鐵棍（矮人頭目）喝醉了酒，對「千杯不醉」的洱源誇讚到：「你比那群矯情鬼們，要實在多了。」

    這位矮人嘴裡的矯情鬼，就是精靈們，而洱源是一副精靈遊俠的身姿，所以一開始被矮人誤認為精靈。

    當然了，洱源趁機拍了拍矮人肩膀，幫他推拿醒酒時候，將魔力如針灸般，推拿進矮人肌肉。在導引矮人們更好的消化酒精的同時，順便了解了矮人們肌肉下的相態變化，在「套近乎」上，洱源親和力是拉滿了。

    …太陽從雲層中露出來，照在了陽光少年臉上，十分燦爛。…

    當人族部隊離開後，矮人族對聊得投緣的洱源送了一頭坐騎，山地岩羊。

    「這玩意好啊！」洱源興致勃勃的坐在這頭大山羊上，緊緊地握住自己的蝴蝶。

    而一旁的騎士看著這樣的洱源，笑呵呵說道：「挺適合的。」

    這位騎士的語氣，這就像一個開法拉利的人來到一個開老頭樂的人身邊，敘述「挺適合」的意思一樣。

    洱源這頭公山羊怎麼都無法和正統騎士戰馬相比，且在這個世界，騎士的主武器都是「重」系武器。

    此時正統的騎士大劍是插在馬匹側面的鞘里，可以快速拔出劈砍，而騎士手中長矛往往只是一次性臨時武器。矮人騎士在公山羊上是提著破甲錘衝鋒。

    洱源此時的武器，是一點五米的長矛，在騎士看來，這個杆子無論插在山羊鞍的哪兒，抽出來都很慢。

    洱源通過肘部掛上一個掛點，讓這個長矛時刻在自己胳臂下方如同秤桿一樣吊著。這種不倫不類的騎行，讓專業騎士們，搖了搖頭。

    不過洱源是施法者，不屬於被騎士守則約束的範圍。

    旁白：衛老爺這麼騎，是因為記憶中，唐三藏就是這麼一邊騎馬一邊手持禪杖的。

    …這一路歸來中，本該是平靜的。…

    人類和矮人部隊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群巨魔的狙擊，巨魔數量有二十個，數量已經相當多了，畢竟這些都是兩米身高的存在。

    全身發黃的老巨魔巫師，舉起了魔法棒，頓時火紅的法術能量向聖騎士的頭頂上砸過去。

    然而世子大人舉起了錘頭，金色的氣盾環繞身軀（聖盾術），火紅的法術能量被彈飛了。這法術是心靈之火的晉級版本，但是密度要強橫的多，幾乎任何武裝，包括弩車，投石器砸出的飛石傷害都能彈開，騎士大人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

    看到自家的聖騎士大人如此勇猛無畏，洱源也士氣大振。

    洱源心裡話：「這個充滿聖光的愣頭青在前面頂著，我他喵就安全了！」

    洱源抬起手用法力竊取，將巨魔們剛給手下加上的嗜血術轉移到己方騎士身上。

    己方騎士朝著那個黃色皮膚的巨魔巫師衝過去，一旁肌肉發達的綠皮巨魔手持飛斧準備阻擋的時候，衛老爺的招牌「銀箔炫光」直接讓這個綠皮戰士在這關鍵時候被致盲了。

    己方的大騎士爆起，大騎士當場斬落綠皮巨魔的頭顱。失去頭顱的肥碩身軀噴射血液倒下，其他巨魔見狀，四處逃散，從它們的組織來看，是一夥僱傭兵。

    巨魔伏屍一片，戰鬥結束之後，克羅系策馬來到洱源身邊，對著洱源說道：「這些敵人出現在這兒，不正常。」——這一戰中，洱源作為法師表現出了足夠勇敢和擔當。

    而洱源打開地圖指向了最近的區域，即自己側後方，那裡有一條河流。

    洱源：先前我統計城市難民來向的時候，這個方向沒有難民逃出來，我們的敵人正是從這邊對我們發起了進攻。

    隨後這位聖騎士看著洱源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表達贊成，隨後則是策馬來到隊伍前列宣布：「士兵們，敵人想要阻擊我們，我們必須快速返回哈德爾鎮（安列希將軍的基地）」

    其實克羅系對洱源這時候才說關鍵情報有些惱怒，因為洱源為什麼早沒有說？但是他想了想，自家的導師在軍事會議上是沒有召見洱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