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好意思白收人家東西,我急忙掏出五百塊錢遞了過去,可老爺爺脾氣很犟,說啥就是不收。
最後,還是文姐站了出來,說:「既然有緣,現在挺晚了,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這次他沒有拒絕,和我們一起找了一家東北餃子館。
在吃飯的時候,我才了解,原來老爺爺除了是玄門中人,還有另一個身份。
「東北收池人。」
說起東北收池人,我在這裡給大家簡單說一下,他們不是出馬仙兒,不是道士,更不會是和尚,而是一種古老的體系。
收池也是東北失傳已久的一種神秘儀式。
相傳,大年三十晚上收池人手拿馬鞭,白皮燈籠,香燭貢品,趕到孤墳荒野,用專門的一套嗑不停地念叨,這時候就能看到一些嚇人的玩意。
收池人此時必須朝天揚鞭,發出脆響,若那玩意是善意的,收池人就要掏出貢品供其享用,然後跟人嘮家常,還可提出問題。
可以問隱世之藥方亂世之根源,而以後他就是你的仙兒,跟著你修功德四海揚名。
若他是惡意的,收池人就會再次揮舞馬鞭,亮出收池符將其嚇退,然後快速離開,這次也就算是白忙活了。
因為收池這行太過邪乎,所以這門手藝在東北幾乎早已失傳,收池人不同於出馬弟子。
收池人膽子必須要大,懂的東西更要多,要不然輕者惹禍上身,今世不得安寧,重則嚇破膽子,一命嗚呼。
這次碰見老爺爺也算是一個機緣,除了獲得神器外,還讓我這個井底之蛙長了見識。
此時,老爺爺也是喝了二兩小酒,情緒低落起來,不自覺的掉下兩行淚水,然後給我們介紹了自己。
老爺爺說自己姓崔,家裡三代單傳,到他這輩就斷了香火。
然後嘆了口氣,說:「自己以後都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看著頭鬢髮白,眼淚縱橫的崔老,我和文姐也不是滋味,只能給出安慰。
「崔爺爺,您是高人高馬,也許您這一生就是來了卻宿怨,了卻牽絆,積累功德的,待日後功德圓滿,您就官復原職回歸天庭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崔爺爺愕然,擦了下臉道:「讓你們看笑話了,你們說的未嘗不是一種可能,我也知道這些道理,但又有誰能真正說得准呢,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扛得住,只是感慨一下罷了!」
雖然崔爺爺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但他的內心一定是非常孤獨的。
不論你上輩子是誰,這輩子只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有感情,做這行久了見的也多了。
生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老來無依,那種一個人的孤獨感。
而崔爺爺就是這種,陪伴他的只有無盡的孤獨,還有這些陪伴征戰沙場的老夥伴。
正當我在這感慨之時,想著要不要時常來陪陪這個老人,文姐的舉動真是嚇了我一跳。
那時正當飯口,滿屋子的人,只見文姐撲通一下跪在了崔爺爺身前,斬釘截鐵的說。
「崔爺爺,如果您不嫌棄,小文願意給您養老。」
接著,砰、砰、砰三個響頭落地。
當時,攔都攔不住,也不知她中了哪門子邪。
如果崔爺爺不是一身正氣,我都懷疑他給文姐下蠱了。
想想我平時說她像個精神病,她還反駁我,她這舉動不就是照我話來了。
她這動作讓我想起,前兩年很火的一部電視劇片段。
就是《狂飆》裡,高啟強認義父那段,簡直一模一樣,不要太像。
不過我沒搞明白,高啟強認的義父,那可是大佬級別,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是能給他半壁江山的人,是有利可圖。
而文姐認崔爺爺,是不清不楚毫不知底,甚至連崔爺爺叫什麼都不清楚。
難道她只是一時感性,同情這位孤寡老人,可代價是不是有些大。
此時,崔爺爺一臉茫然,反應過後急忙將文姐扶起,臉上儘是笑容。
然後說:「你這丫頭兒,著急認師也不選選地方,這事待會再說,不過真是可惜嘍!可惜嘍!」
「崔爺爺,可惜什麼?我文姐這頭都磕完了,您不收嘛?」
我焦急的說道,也是要給我這個精神病姐姐爭取機會。
「不是不收,可惜的是她不是男兒身,我這收池的本領她是學不去嘍!」
我不懂的看向崔爺爺,然後他繼續說:「職業不分男女,但從古至今收池人皆是男子。一是男人天生膽子比女人大。二是男人屬陽,女子屬陰,在收池的過程中,男子更占優勢,至少不至於很快敗下陣來。」
(注意,這裡說的陽是指陽氣,與生辰無關。)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了頭。
對於他們這個神秘的職業,我想還是不探究的好,專心領我的仙家才是最主要的。
經過文姐這事一折騰,餃子館裡很多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向這邊,同時還在竊竊私語。
這時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崔爺爺搖晃著站了起來,我起身結賬便一同走出這家店。
對於把我們當成異類的目光,我是滿不在乎。
心裡不停的念叨,我一個修仙兒的,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懂的。
我們一路來到崔爺爺的居所,距離不算很遠,就在王崗附近,現在早已遍地高樓,在無往日的煙火氣。
因為只是一個人住的原因,崔爺爺的家簡便而整潔,此時的崔爺爺以然清醒,熱情的把我們帶進屋裡,聊起了家常。
說起崔爺爺一個人居住這些年,且無子嗣又無徒弟,我也是多了句嘴。
「崔爺爺您這些年一直一個人嘛,早年為何不收個徒弟,讓一身本領傳承下去。」
崔爺爺啞然,然後說:
「我早些年收過一個徒弟,都怪我那時太年輕,認為誰都可以吃這碗飯,導致他早早離去,從那之後在無這個想法,直至今日碰見你倆,又燃起這個念頭,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我真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揭開了崔爺爺內心的傷疤。
可崔爺爺擺手示意無礙,接著他說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是在給我講,實則是說給文姐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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