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謝凌風突然轉還過來,千鈞一髮之際,為北鶴行盪開秀霸劍,與戰娘子纏打在一起。兩方罷手之際,元宵見謝凌風忽然醒了過來,歡喜的無可無不可,當下迎上去撲到謝凌風懷裡,泣不成聲:
「公子,你再不醒,元宵的心就要死了...」
「傻丫頭,你天天在我耳朵跟前嘮叨,不醒也要被你吵醒了。」
元宵樂的又摟緊謝凌風的脖子,眼淚啪嗒啪嗒的,打濕了謝凌風的衣襟,「你當真聽見我說話了?」
「等我們南下歸來,就回到這新安縣,陪你遊山玩水如何?」
元宵突然嬌嗔的責怪謝凌風,「既醒了,為何躺著不動,害我整日為你擔心流淚。」
「夠了!」練文君看不下去,沖他兩人吼道,「你兩個要耳鬢廝磨,只管一邊去!」
謝凌風放開元宵,向前沖練文君抱拳一拜,仰望著她畢恭畢敬的說道,「前輩...」
「混賬!我有那麼老么?」
謝凌風見她容貌非凡,又聽她如此說,自忖言語不當,急忙改口,「夫人花容月貌,非凡間庸脂俗粉可比,若非方才聽見你與我大哥一番對話,恐怕我要稱夫人為『小姐』了,豈不更加唐突?故而晚輩以前輩相稱,以為尊敬。若您果真不喜歡,在下權且稱前輩為夫人便是,您看可好?」
練文君居高臨下的瞥著謝凌風,不屑的說道,「又是一個被詩書教壞了的庸人,什麼前輩晚輩,你若真有心,叫我一聲娘子也不打緊,你若無那尊敬之心,叫我前輩反而讓人噁心。就算無名無姓,我便是我,你便是你,不稱謂又有什麼打緊?難不成天下還有第二個戰娘子?」
謝凌風微微一笑,「那日我與大哥相見之時,他也是這麼說,可見我大哥和夫人不只是故交,更是意氣相投的性情中人!」
「放你娘的屁!我同北鶴行早已勢同水火,今日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夫人息怒,我看大哥帶傷在身事小,其實想必念及往日交情,不願和夫人兵戎相見才是真。若我兩兄弟和夫人果真動起手來,就算不贏,應該也不會輸的太難看!」
北鶴行一聽謝凌風如此口氣說話,當下喝斷他:「不許胡說!你也算劍門半個弟子,不知道劍八莊乃是整個劍門的最高戰力麼?」
「哼,名副其實的事情,卻也用不著你在這虛情假意的抬舉,」練文君說話間,早已經又握緊了手中的秀霸劍,「你義弟的話已經很明白了,那咱們就在招式上見真章吧!」說罷,已擺好了架勢。
「妹子息怒,他口出狂言,皆因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淺厲害。莫說我兄弟倆聯手,便是八九個北鶴行在這裡,也斷難接的下你方才那招『雲滅三千』,這你又不是不知。他一個黃口小兒的使使性子,你就當真了,豈不沒了做長輩的風度。」
謝凌風聽北鶴行如此說了一番話,心想這戰娘子著實不簡單,竟然能讓江湖上人見人怕的北鶴行如此低聲下氣。加之剛才戰娘子那一招使出來,若不是大哥從旁提點,恐怕自己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不敢再妄言。他剛要服軟,卻聽見驀地一聲馬嘶,周圍草木窸窸窣窣作響,一班人馬圍了上來。
但見他們不下百餘人,個個身高臂長,雖不如練文君那般高大,卻也凶神惡煞一般,均是身披甲冑,白色披風,黑色「戰」字繡紋。其中有幾個為首的頭領,背挎黑色大強弓,正指揮著那幫人圍上來。
謝凌風瞧著陣勢,一看便知是劍八莊的人,背後不禁陣陣發寒,自忖道,「怪不得這戰娘子這般有恃無恐,而大哥又如此逢迎,原來大哥早就看透此處有埋伏。想她功夫已然非常了得,又這般心思縝密,手段毒辣,果真不好對付。」
「夫人,在下魯莽,還望恕罪。」謝凌風抱拳在胸,言辭懇切的向練文君謝罪。
「小子,你不覺得太晚了麼?」說罷就要動手。
北鶴行虎軀一震,大喝一聲,「住手!」他走向練文君,「文君,八島大哥向來俠義豪情,恩怨分明,他從來不做這等牽連無辜的事。你我恩怨便是你我恩怨,何苦對我義弟下手!」
此時,元宵也一步衝上來,用那嬌小的身軀護住謝凌風,對著練文君怒目而視,「好狠毒的婦人,你只憑著生的高大,又兼著一身好武功,就想殺誰就殺誰,說白了也只是欺負我們這等沒爹沒娘,沒有兄弟伉儷為我們報仇的人。
我不懂你和北大哥有什麼恩怨,可你口口聲聲說要為你男人報仇,豈不知害死你男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為人做事全憑一股腦兒的莽撞,有這力氣便為之,沒這本事便背負血海深仇,成日裡一腔怒火,滿臉愁容,想想你男人又能忍心你為他變成這樣子?」
戰娘子看這小丫頭片子肉體凡胎,又年紀輕輕兒的,居然敢如此不放自己在眼裡,起初越聽越氣,可慢慢被她嗆的無言以對,竟至於呆在了原地。
元宵見練文君沒有動靜兒,接著說道,「小女子不懂什麼武功,也不懂什麼仇啊恨啊的,可如果我是你,寧可今日與公子一同死在你的劍下,就算不在人世,到底也陪著他,好過回頭再喊打喊殺的報仇,弄的活不快活,死不安息的。」說完,便一頭扎進謝凌風懷裡,「公子,到哪元宵都陪著你好不好?」說完,嘻嘻的笑起來。
謝凌風半晌不語,元宵抬頭,只感到兩滴滾熱的淚水打在他臉上,「元宵,你待我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般好。」元宵用衣袖拭去謝凌風眼角的淚水,自己卻留下眼淚來,笑說道,「因為公子對我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練文君被這丫頭一通好說,又見他兩個如此情深義重,思及往日和八島的恩愛往事,那眼淚珠子便摸上了眼眶。她慢慢收起秀霸劍,「罷了,你們走吧。北鶴行!今日你無金刀傍身,又身負重傷,咱們...龍樓再見!」
說完,那戰娘子縱身上了一匹高頭巨馬,領著劍八門徒一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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