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殺二十五萬?」
薛雲帆儘管對那邊的情況,已隱有猜測。可聽聞之後,還是吃了一驚。
他沉默了片刻,就又聽旁邊,有一位外情司的神師匯報:「好消息!北路討逆軍再次大勝,不久前摘星使大人召喚五千流星,將錄劍山擊垮。並使錄劍山內,北地仙盟與錄劍宗合共十萬道軍,全軍覆滅。」
薛雲帆再次愣了愣神,隨後就全身一陣輕鬆。地窟的這場爆炸,使得天芒山這邊轉危為安。而錄劍山的大勝,則可震懾天東。
此時所有能夠讓他心憂的事情,都在這刻被一掃而空。就好似原本以為自己已走入絕境,可往前再走一步後,卻見到雲開霧散,海闊天空般的感覺。
薛雲帆隨後才奇怪的詢問:「不是說,有神教神術遮蔽,改天換地,摘星使大人的摘星術沒法使用?」
「這只是北地仙盟他們自以為而已。」
那位外情司的神師,神色驕傲的揚起了眉:「摘星術大人他不是用不了,而是一直以來,不需要使用。」
薛雲帆不禁無語,而下一刻,那法鏡之中,又閃現亮光。他望了一眼之後,就隨後將袍袖,在那鏡面之上一拂。
隨後張信的身影,就顯現在了薛雲帆的眼前。
「薛知事,天芒山那邊的局面,你可還能應付?無需本座回援吧?」
「這邊還好,地淵魔國之軍,才被重創。」
薛雲帆的言語中,略含試探之意:「不知摘星使大人,可知緣由?」
他剛才一直都在猜測,這次地底發生的爆炸,與張信是否有關。
張信卻根本不搭茬:「我不管什麼魔軍,薛知事只需告訴我,天芒山可需北路軍回援?」
「無需!我天芒山,能夠應付得來。倒是摘星使那邊,如今更需軍力。」
薛雲帆的雙眼微眯,誠心祝賀:「還沒恭喜摘星使,在錄劍山再次大勝!」
正因錄劍山之勝,張信麾下的道軍,才更不能削弱。此番不能趁勢,一舉削平北地仙盟,日後還有得麻煩。
至於天芒山這邊,儘管還有三十五萬魔軍,仍是他們不可抵敵的數量。可其中有十萬魔靈是重傷狀態,暫時沒有戰力,甚至只需三五千道軍出擊,就有可能使之全軍覆沒。而其餘兩路魔靈大軍,有了主力的前車之鑑後,又怎敢放肆進軍?此外還要分出一部分力量,護衛主力的傷殘。
而只需再有兩日,本山那邊的援軍,就可抵達天芒。
此間的形勢,可說是已轉危為安了。此外靈智上師,也傷勢已復,不久之後,就可嘗試修復地下的石層封印。
「薛知事果然顧全大局!」
鏡中的張信,也微微一笑:「那麼後面的所有一應事務,就全委託給知事了。」
說完這句,他就結束了通信。而薛雲帆,則陷入凝思。直到片刻之後,他才轉頭問旁邊一人:「鹿兄,你怎麼看?」
那人是天龍山上院的鬥戰司司主鹿凌,之前奉張信之命,入駐天芒山以抵禦魔軍。
此時這位,則是若有所思的說著:「我聽說一年前的神天上師洞府之爭,上官玄昊就曾動用過類似的手段。以一種能爆發強光,並且含有強烈靈能衝擊的奇怪爆炸物,擊退對手。而如今這地底的震爆,看起來與神天上師那次,如出一轍。」
隨後這位的語聲一頓:「門中一直有傳言,這位與上官玄昊之間,很可能有著極大的關聯。至少上官玄昊的一身靈術精華,都已盡為其所得。還有一種更聳人聽聞的猜測,他們認為這位摘星使,就是上官玄昊本人。不過,我想無論摘星使大人他是得了上官玄昊的衣缽傳承,還是上官玄昊本人,其實都無所謂。摘星使大人如對玄宗有不軌之心,黑殺谷我宗就已陷入不利事態,天東戰局也早該糜爛。這必是群山之靈庇佑,才使我日月玄宗在上官師兄之後,再得這一擎天之柱!」
他是真心實意,將張信的入門,視為宗門之幸。
毫無疑問,這將是宗門未來三千載,最堅實的那根棟樑。
薛雲帆則不禁斜睨了鹿凌一眼,心想這個傢伙,莫非是一個玄昊黨人?
不過這位的一應言語,他大致還是認同的。
「胡言亂語!摘星使與上官玄昊怎會有牽連?」
薛雲帆先一聲呵斥,隨後嘆息:「我如今只希望,摘星使大人真能橫掃天東,讓我們日月玄宗,再喘一口氣。」
※※※※
在稍早一些時候,在日月本山,神玄峰巔的某處竹林內,宗主歸真子正與一白衣男子對弈。
此處一棵棵青竹,鬱鬱蒼蒼,層層疊疊,青翠的竹葉,發出獨有的清香;氣氛則靜謐安然,只偶爾微風拂盪,使那些青竹輕輕搖擺,發出沙沙的響聲。
直到一枚劍符飛來,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歸真子並未伸手去接,只屈指一彈,就將那劍符震碎開來。不過這符雖破碎,裡面的信息,卻已被二人映入到了神念之內。
「召喚五千群星,擊垮錄劍山,覆滅十萬道軍?」
歸真子的眼眸中,閃爍著異光,既有震驚,也有欣慰:「如此看來,你我卻還是小瞧了他。我們這位師侄,看來是欲以一己之力,鎮壓天東。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日月玄宗能有這樣的後輩,吾可無憂矣。」
說完這句,他就又在棋盤之上,下了一子。音如玉落,鏗鏘悅耳。
「師弟只怕也想不到吧?這個自己走上了棋盤之上的棋手,會有如此威勢?」
「確實是想不到!事前誰能知,這眾人以為的未來千里駒,竟然現在就已能為我玄宗,撐起這一方天空?如今師兄與天元戰聖,想必會感覺很輕鬆。一直以來,都是由您二位苦撐大局,真是辛苦。」
那白衣靈師的面色,也很是淡然,極其隨意的應了一子。
「不過這場棋局,只要未至終結,就仍難說勝負。我勸師兄你,還是不能大意。」
「師弟的意思是?」
歸真子的目光凝冷,與對面的白衣靈修對視著:「又是盤外之招?」
「這也是無可奈何,既然棋盤上已奈何不了對手,那就只好找棋手本人了。」
白衣靈修笑著回應:「只需執棋之人再無法落子,那麼這場棋局,自可不戰而勝,師兄你以為了?」
「很有道理!如今天東之局,確實繫於張信一身。」
歸真子面色已平靜下來,也重新將注意力,轉向了身前的棋盤。
「那麼老夫就靜候消息,看看他們,是否能夠成功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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