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啊?」易離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自己的母親就像只成了精的狐狸,說越多錯越多,
「這個,」這回輪到林婉清支支吾吾了,
「到底什麼事啊?」易離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心中更加好奇,
「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有些事情告訴你。」林婉清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什麼事情啊?」易離問了一句,雖然他平時屬於一個乖寶寶,但是屬於一個少年的好奇心卻還是有的,
「關於村子裡的事。」林婉清打定主意以後反倒輕鬆下來,
「和村子鬧鬼有關?」易離顯然不笨,一下子猜到了重點,
「沒錯,確實和這件事有關。」林婉清點了點頭,「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們說的夏筱悠的事吧?」
「當然記得。」易離點了點頭,
「她詛咒了我們整個村子的人。」林婉清臉色難看起來,
「為什麼?這件事和大多數人都沒有關係吧!」易離有些不解,
「因為何煜。」林婉清聲音低沉,「所以我們整個村子裡的人本來都應該死的。」
「那現在?」易離打了個冷戰,
「現在村子裡的人不僅沒死,反而還活的很好。」林婉清眼中充滿了痛苦,「代價就是,你父親的命。」
「怎麼可能?」易離後退了兩步,「你不是說父親去國外了嗎?」
「如果是去國外了,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林婉清眼中滑下了兩行淚,「而且你以為僅僅你父親的命就夠了嗎?」
「還有什麼?」易離感覺整個身體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還有你的二十年。」林婉清跌坐在椅子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整個村子的人?」易離眼睛通紅,「為什麼是我們救整個村子的人,而不是別人?為什麼?你告訴我!」
「你以為我願意失去丈夫嗎?」林婉清吼道,「若不是你父親執意要救,你以為我會同意嗎?」
「所以呢?所以你叫我過來就只是為了告訴我我快死了是麼?」易離有些失控,
「我沒有。」林婉清眼中帶淚,「難道你以為我願意失去丈夫之後再緊接著失去兒子嗎?你以為我的心就不會痛嗎?」
「那你到底找我來什麼事?」易離心灰意冷的問道,任誰突然知道自己憑空少了二十年的壽命恐怕都會這樣,
「我來找你是告訴你,大學不要繼續再上了,立刻動身去河南,去嵩山,找一個叫玄冥子的老人,他會幫你。」林婉清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救整個村子的人是父親和我?」易離問了一句,
「因為只有你們兩個才能救整個村子。」林婉清閉上了眼睛,
「什麼叫只有我們兩個才能?難道別人不是人嗎?」易離說到這就憤怒了起來,
「因為命數,只有你父親和你的八字與夏筱悠相剋,所以能犧牲的只有你們兩個。」林婉清痛苦的說道,
「呵,我知道了。」易離轉身離開,「河南我會去的,但是讓我先陪朋友玩幾天。」
「兒子,我也沒辦法呀。」林婉清怔怔的望著易離的背影,喃喃說道,
「呵,就這麼少了二十年的壽命,這麼說出去恐怕別人都會以為我是瘋子吧。」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從小見識過很多東西的易離知道能讓母親如此凝重的說出來的事情一定是真的,易離搖了搖頭,有些煩躁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嫂,你把事情都告訴小七了?」易玄走進來面色凝重的問道,
「沒有,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只告訴他了一部分。」林婉清早已恢復了往日的淡然,
「他現在都知道什麼?」易玄皺了皺眉頭,
「他父親獻祭了自己的生命,他少了二十年壽命,藉此救了整個村子的人,還有,我叫他去河南找玄冥子。」林婉清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還不知道魂引?」易玄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林婉清搖了搖頭,目光深邃,
「那就好。」易玄鬆了口氣,
「好了,你先回去吧,還有場硬仗要打。」林婉清嘆了口氣,轉身離開,還不忘叮囑了易玄一句,
「好。」易玄應了一聲,也離開了。
「唉!」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易宅一間極其怪異的房間亮起了光,這間屋子裡的牆壁是一種奇異的粉色,像極了古時的椒房殿,椒房殿是西漢時期都城長安的皇后所居住的正殿,之所以命名為椒房殿是因為宮殿的牆壁上使用花椒樹的花朵所製成的粉末進行粉刷,顏色呈粉色。
這間屋子的主人就是林婉清,也屬於易宅的一個禁地,因為就算是易離都沒進去過。
林婉清進了屋子後一直朝裡面走去,過了一個小的客廳,又過了兩座屏風,才看見床,然而她並沒有停下,而是扳動了床前的一個香爐,陡然,一個密封的極大的一個人形的銅盒子出現在床上,林婉清緩緩跪在床邊,雙手抱著這個銅盒子,「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已經好久了呢。」
易離以為自己肯定會失眠,畢竟突然知道自己沒了二十年的壽命,還很確定這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惡作劇,但是沒想到一進屋子就有些發困,躺在床上絲毫沒費力氣就熟睡了過去,竟然一夜無夢。
「咚,咚,咚!」易離是被三聲洪亮的鐘聲叫醒的,因為這是村子裡的老規矩,鐘聲響起人們起床,開始一天的生活,晚上鼓聲響起,人們停止勞作,各回各家,而最開始的規矩是鼓聲響起家家閉門休息,但隨著時代的發展一些人不願意再守舊,而又說不通老人,所以只能將規矩略作調整。敲鐘的人是選出來的,每年選一次,必須是年紀不過十二的童子,而敲鼓的則一直是個老人,就沒變過,易離還記得有一次他偷偷敲了一下老人的鼓,被老人吊起來打的事情,自此以後,他再也不敢去動那面鼓,據他叔叔說,他回來之後就發了高燒,但他自己對這件事情卻沒有什麼印象。
易離迅速起床收拾,洗漱完畢後準備去叫其餘幾個人起床。幾人很快就起床了,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去前廳吃飯。易離因為昨晚的事興致不高,吃了幾口便下桌了,賀九幽像是看出了什麼,也沒說什麼,默默的吃飯。一頓飯吃的沉悶十分,除了林婉清招呼幾人吃菜,幾人客氣的道謝以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老么怎麼了?」樊仁看著一聲不吭的易離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好像是有什麼心事。」秦風小聲說了句,
「怎麼了?」李魁看見兩人嘀嘀咕咕問了一句,
「沒什麼。」樊仁擺了擺手,上前走到易離旁邊,「么兒,咱們今天去哪玩啊?」
「恐怕不能帶你們玩了。」易離苦澀的笑了笑,「最近村子裡發生了點事,村長下了禁行令。」
「禁行令是什麼鬼?」樊仁皺了皺眉頭,
「禁行令是村子裡的一種規則,禁行令一旦下達,村里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村子,早上八點之前,晚上六點之後不能離開院子。」易離解釋了一句,
「那也沒什麼意思啊!」樊仁皺了皺眉頭,「早知道不跟你來了!又不能玩。」
「行了,別埋怨了。」賀九幽瞪了樊仁一眼,別人不知道樊仁想什麼,但是他知道,
「怪沒意思的。」樊仁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不我一會兒送你們回去吧,在這也不能玩,只能在院子裡憋著。」易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句,
「可是禁行令。」秦風擔憂的看了一眼易離,
「沒事,我讓我二叔跟村長說一聲。」易離挺了挺胸,
「那也行。」李魁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
「今天就走啊?」林婉清看著拖著行李的幾人,
「嗯,也該回去了。」賀九幽點了點頭,「謝謝伯母這幾天的款待。」
「客氣什麼,都是小離的朋友。」林婉清笑了笑,「一會讓小離他二叔送你們。」
「那就麻煩二叔了。」賀九幽客氣的說道,
「有什麼麻煩的。」易玄笑了笑。
火車上,
「么兒,你怎麼還跟我們回來了,怎麼不在家多呆幾天。」樊仁看了一眼和他們一起回的易離,
「我得去河南一趟,有點事,正好去京城坐車。」易離語氣凝重,
「那我們和你一起去唄。」樊仁一聽易離的話,眼睛立刻就放了光,「五嶽之一的嵩山不就在河南嗎!」
「三哥,我是去辦正事,哪有時間陪你玩啊!」易離一想到自己的壽命憑空少了二十年,不由的煩躁起來,語氣也不是很好,
「誰用你」樊仁剛想反駁就被秦風捂住了嘴,只得悶悶的轉過頭去,易離看見樊仁有些不高興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沖,但是正煩著也沒心情道歉,也默默的把頭轉向另一邊,秦風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睡著的李魁和賀九幽,不由得也有些煩躁,又幽幽的嘆了口氣。
一路無話。
「那我就先走了。」到了京城火車站易離買了張去河南的票,與幾人告別,
「嗯,路上小心點。」賀九幽叮囑了一句,
「看好自己的東西。」秦風拍了拍易離的肩膀,
「到了給個消息。」李魁懟了易離一拳,
「那個,三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易離想了想,還是道了個歉,
「哼!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勉強原諒你了。」樊仁傲嬌的說道,易離轉身進站,卻忽略了樊仁眼裡興奮的光芒,若是在有一次,他絕對不會告訴樊仁自己要去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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