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題內容剛一說出來,會場上的陸萬全不禁手一抖,瞬間愣住。
他沒有想到,市委書記柳生智竟然常委會上提出了這個問題。
孫素雲去安瀾大鬧縣委縣政府,是他倆商談的結果,陸萬全不好親自去,就由孫素雲出馬。
因為陸濤始終沒有交待,而時間也過去了五六天,陸萬全覺得自己一方是占著理的。
一個理字,一個權字,他相信只要鬧得夠大,安瀾縣紀委肯定是挺不住的。
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陸濤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裡,竟然在最後的關頭招供了。
因而孫素雲所做的這一切,就沒有任何道理的支持,站不住腳了。
丟臉是必然的,讓人背後議論,指指點點,但是他沒有想到,柳生智會這樣狠,竟然還要處分孫素雲。
一瞬間,陸萬全就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一樣。
此時,柳生智繼續說道:「我們黨是有組織紀律的,犯了錯誤,就要接受批評,接受審查,接受處罰。陸濤同志被雙規完全符合組織紀律原則,可是身為陸濤的母親,孫素雲同志憑藉自己的身份優勢,到安瀾縣委縣政府無理取鬧,企圖以自己的身份以及陸濤父親,常務副市長陸萬全同志的官職,壓制基層紀檢人員,這個錯誤是原則性的,是嚴重的,是不可原諒的。請紀委廖書記談一下處理意見。」
這些話一出口,陸萬全腦袋嗡的一聲,柳生智說得太尖銳了,沒有一絲餘地,而且他已經率先把他老婆的這次行為給定性了。
看來孫素雲要完蛋啊!
陸萬全的心都要停止了跳動。
這個時候,市委常委、紀委書記廖東江開口說道:「孫素雲同志身為黨的領導幹部,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造成這麼惡劣的影響,經過對照黨的組織紀律制度,建議給孫素雲同志黨內記大過處分,同時免除孫素雲同志的婦聯副主席職務,撤銷其原有行政級別,降為普通科員繼續在市婦聯供職!」
「好,我同意市紀委的建議,各位發表意見吧!」
柳生智第一個舉了手。
這種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區別就在於處分輕重的問題,紀委提議,市委書記贊同,別人就不可能有別的意見。
誰會與組織紀律去對抗呢?
甚至包括當事人的丈夫陸萬全也根本沒有別的選擇,紀委的這一建議,得到了全體常委的一致通過,剩下的就是下發文件公布處分決定了。
往省城去的高速公路上,沈玉茹在車裡接了一個電話之後,把關於這次市常委會的內容告訴了許知遠。
「好,真是大快人心啊!陸濤的媽終於自食惡果了,估計她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聽到孫素雲被免職的消息,許知遠一下就樂了。
沈玉茹點了點頭:「黨紀處分加上免職,兩年之內孫素雲是絕對不可以再任職了,很可能她這一輩子就白身落地,退休也不會享受任何特殊待遇了。」
「痛快!現在,孫素雲應該非常後悔了吧!」
許知遠笑著說道。
沈玉茹也是冷哼一聲:「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市常委會上做出的對澤水鎮的各種支持,才是關乎你切身利益的大事。你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把澤水的經濟發展好,下一步都是水到渠成的。」
「玉茹姐放心,雖然說要用專人負責綠色園區,但是我還是先兼著,把前期的硬骨頭啃完,再交給放心的人。」
許知遠點了點頭,以他對政治的敏感性,知道市里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柳生智下了不少功夫的,這個人情不是一般的大,這就相當於柳生智是在背後一直推著他前進呢。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不能把澤水的經濟發展下去,那麼他和一頭豬還有什麼區別呢?
「還有一件事,我提前告訴你,切記保密!」
沈玉茹想了想,對許知遠說道,許知遠笑了笑:「玉茹姐還不知我嗎?我就是劉胡蘭。」
「少裝,劉胡蘭是女的,你別當胡蘭成就好!」
開完了玩笑,沈玉茹道:「陸濤下馬,空下來的鎮黨委書記位置,你肯定是沒戲,你的提拔太快了,絕對不可能上到這一步的。很可能由原來松崗鎮的書記祝慶福平調過來,他是縣委副書記趙世昭的人,也相當於是咱們的人,他會全力配合你的,不會出現掣肘的情況。」
「還有一方面原因,他的年紀大了,一年半載之後,縣直機關有合適的位子,他就過去,鎮黨委書記的位置留給你。」
許知遠沒有說話。
認真地開著車!
沈玉茹問道:「你怎麼了?對這個安排不滿意嗎?你不能太急,拔苗助長對你很不利,你要理解這件事情。」
許知遠轉頭看了看沈玉茹:「玉茹姐,我沒有不滿意,我是感動啊,感動得說不出來話了,感動得熱淚盈眶啊,你都趕上我媽了,把我一年後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少來,你的眼淚呢?我可沒看到,我只看到你眼睛色眯眯地,往哪看呢?還有啊,我有那麼老嗎?還趕上你媽了?」
沈玉茹十分誇張地說道。
「哈哈,尚能飯否,總是將軍塊壘,紅顏遲暮,總是美人心事。你關心的是遲暮,我關心的是塊壘,你說我眼睛能往哪裡看!」
看某個地方是習慣性,不知不覺的,但是這句話卻是許知遠故意試探的,他到底想要看看沈玉茹的底線在哪裡,她到底對自己是什麼意思。
這就像一場陣地戰,要一點點地突破,小心而又小心地,免得步子太多,沒有了後退的餘地,從而一敗塗地。
「你說的是哪個塊壘?許知遠啊,我怎麼感覺你這個『塊壘』有些不正經呢?」沈玉茹輕輕掐了一下許知遠,質問起來。
許知遠就笑起來:「借他人之酒杯,澆胸中之塊壘,這是世說新語裡的句子,怎麼能說不正經呢?」
「仗著有點文化,欺負我是不,剛才你說我趕上你媽了,你敢吃嗎?」沈玉茹撇了撇嘴,故意挺了挺胸。
「玉茹姐,你也太生猛了,我服了!」
許知遠差點被口水嗆到,沈玉茹的這句話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沈玉茹一副無可救藥的眼神落在許知遠的身上:「你個白痴,又想哪去了,我說讓你叫一聲媽,這個虧你敢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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