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矜離開豫星娛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姜梨是想送她回去的,奈何工作太忙。
連飯都只吃了兩口,電話就響個不停。
送溫矜出門的時候,打著電話,眼底還是歉意。
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手機忽地震動了一下。
孟懷卿:【你想當經紀人?】
許是怕溫矜多想,又發了句:
孟懷卿:【我沒有故意派人打聽你,看到公司發的培訓總名單了。】
看著這兩句話,溫矜挑挑眉,總感覺這人在欲蓋彌彰。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夜幕中,只零星地點綴了幾顆略微黯淡的星。
拍了張天空的照片過去,打字道:
溫矜:【算是有這個打算吧。】
那邊過了會才回消息。
孟懷卿:【是因為江鶴眠嗎?】
順帶還捎了張照片過來。
溫矜點開一看,竟也是一張天空照。
只是比她拍的清晰不少,似乎調了濾鏡,霧蒙蒙地,但那幾顆黯淡的星更亮。
平添了幾分美感。
溫矜心道:這人確實是有點自來熟的傾向,不然怎麼老給她發消息。
倒也不是隨便發個表情包糊弄,幾句話之間必定有個問題,不算難答。
她發了個你厲害的表情包過去。
溫矜:【算是。】
這次消息回的倒是很快。
孟懷卿:【會很難。】
溫矜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有點驚訝於這位人人口中都不染世俗的高嶺之花,竟然也會知道這些事。
溫矜:【你知道多少?】
孟懷卿:【不算多,一點點內幕。】
溫矜:【我知道嗎?】
孟懷卿打了個啞謎,發了個你猜的表情包過來。
溫矜看著內幕兩個字,陷入沉思。
也是,孟懷卿再怎麼說都是圈內獨一份的大腕。
就算不理世俗,圈子總共就那麼大,出了什麼重大消息,就算他沒主動去問,也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告訴他。
更何況,他的地位擺在那,任誰都不太想招惹。
這樣的人,知道的內幕,絕對很有價值。
溫矜沉下心,虔誠地打字:
溫矜:【如果你想告訴我,我會很開心,不告訴我,也是應該的。】
孟懷卿似乎一直在等她回消息,幾乎是秒回。
發了個委屈的流淚貓貓頭過來。
孟懷卿:【你耍賴。】
溫矜輕笑,發了個害羞笑過去。
正好叫的車快到了,發了個下次聊過去。
孟懷卿見好就收,回了個嗯嗯過來。
直到坐上車,溫矜看著對方結尾發來的嗯嗯兩個字,心情稍微有點微妙。
這位高嶺之花,意外的軟萌。
回到水榭錦苑的時候,客廳里亮著燈,只是沒人在。
溫矜探頭看了看,眉梢一挑。
汪彭與看樣子還沒回來,江鶴眠應該是一回來就直奔三樓的錄音房。
溫矜看了眼時間,想了想,走進廚房。
三樓的錄音房內,江鶴眠正戴著耳機,埋頭苦幹。
突然被人捏了捏後頸,耳機也被摘下。
這熟悉的觸感,江鶴眠頭都沒回,「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姜梨壓榨你啊?」
溫矜適時收回手,「沒,路上堵車。」
江鶴眠回頭看她,「怎麼了?」
「晚上沒吃?」溫矜問。
江鶴眠下意識摸了摸肚子,「不餓。」
他很嘴硬,奈何他的肚子很不爭氣,低低沉沉地響起來。
溫矜拖著長音哦了聲,眼神戲謔。
「你呢?」江鶴眠飛快轉移話題。
「吃了很多蛋糕。」
溫矜伸手在他腦袋上作怪,在江鶴眠要拍她手時,快速呼嚕呼嚕毛。
「走了,吃飯去。」
她轉身往門口走去。
江鶴眠起身,跟在她身後,「點外賣了?」
溫矜聳了聳肩,誇張道:「哪能啊,等外賣到了,你也要餓的差不多了。」
汪彭與昨天偶然提起說江鶴眠瘦了不少,溫矜瞧在眼裡,默不作聲。
江鶴眠自小體弱,從小胃就不好。
這些天又一直處於焦慮煩躁的情緒中,能吃下才有鬼。
胃是個情緒器官,照江鶴眠這麼亂造下去,遲早又得生病。
溫矜讓他先坐下,自己去了廚房。
不多時,捧著一碗麵出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貼心?」
江鶴眠瞅了眼自己面前的那碗面,香味撲鼻,用筷子一挑,底下都是切塊的雞肉。
溫矜坐在他身前,不著調道:「沒辦法啊,可憐你。」
江鶴眠挑起眉,不解。
「師父好不容易把你養這麼大,這要是胃病又復發了,我可交不了差。」
溫矜抬抬下巴,「別光看我,吃。」
江鶴眠沉默著低下頭,吃了幾口,忽然問:
「只是因為我媽?」
溫矜嘖了聲,「我給你煮碗面,還要看在別人的面子上?」
「江小寶,我是那樣的人嗎?」
「哦。」江鶴眠低低地應了聲,雖未抬頭,可顯然,溫矜說的這話讓他好受了不少。
他眨眨眼,「謝謝。」
「吃完自己洗碗啊。」
溫矜起身伸了個懶腰,就要走。
「你去哪?」江鶴眠眼神跟著她,下意識問。
「洗澡啊。」溫矜覺著有些好笑,「你是小寶寶嗎?吃飯還要我陪?」
她搖搖頭,抬腳要走的時候,又聽到江鶴眠淡淡地嗯了聲。
「陪我吃完吧?」
看著他小心躲閃的眼神,溫矜心下一動。
很快,又面色如常地坐下,像往常一樣打趣道:「行啊,明天的飯你負責。」
「好。」
江鶴眠一顆懸著的心落下,略快的心跳仿佛還在提醒他剛剛有多緊張。
光坐著也無聊,溫矜一手托腮,狀若無意問道:
「江小寶,你得罪過什麼人嗎?比較厲害的那種。」
「很多。」
江鶴眠面不改色,「早期剛出道的時候,經常被拉去喝酒應酬。」
溫矜皺眉,「你什麼時候能喝酒了?」
就他那金貴的胃,怎麼能承受得住酒精。
「所以我沒喝。」江鶴眠垂下眼,「我不願意,姜梨就替我喝,進了好幾次醫院。」
「後來,我就學會喝酒了。」
溫矜神情漸冷,「為什麼不跟家裡說?」
「沒必要。」
江鶴眠聲色淡淡,「這是我自己做的選擇。」
太倔了。
溫矜心下搖搖頭,「喝完酒,然後呢?」
「然後就是談合作,聊資源。」他頓了下,「最後,潛規則。」
他話音剛落,溫矜失手把身前的玻璃杯摔了。
「怎麼了?」江鶴眠抬眼看她。
「沒事。」溫矜俯身去撿杯子,安撫道:「撿起來就行,沒碎。」
指尖碰到杯子的時候,溫矜目光冷戾,垂下的眼底儘是陰翳。
可起身時,又恢復了正常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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