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子菁抬頭看著眼前的時翼弦。
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穿著整齊。
他的目光落在了子菁的身上。
她立刻有些羞怯地捂緊了寬大的浴袍,想到兩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她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
時翼弦伸出手,抓住了子菁的手臂。
他凝視著她,一瞬間竟然有些欲言又止。
子菁立刻看出了他有什麼別的話要說。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時翼弦微微嘆息,然而還是開口:「你手機怎麼了?」
子菁一愣,才反應過來剛剛可能是時翼弦給自己打了電話。
「我、剛剛在吹頭髮,」她不想把英子莘的煩人事帶到兩人之間,「所以沒有聽到,怎麼了?」
時翼弦又是一聲嘆,仿佛無奈到極點。
「醫院說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你都不接……」
「醫院?」子菁心頭一驚。
時翼弦微點頭:「你弟弟剛才情況又很危急,醫院說正在搶救,讓你趕快回去。」
子菁倒吸一口冷氣。
她急忙轉身,回去穿衣服。
剛剛正要解開浴袍,她又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時翼弦一眼。
時翼弦抬了一下手:「換吧。」
子菁就本著他又不是沒有見過自己身體,心一橫,把浴袍一脫,麻利地穿上了衣服。
等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時翼弦竟然也是背對著自己的。
「走吧。」沒等她靠近,他就已經朝門口走去。
氣氛莫名變得沉重起來。
儘管子菁也告訴自己,他們已經在一起,遲早是會發生那種事的,也不急那麼一時半刻吧。
但是……
好像愛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也也有一部分是建立在那種事之上的。
兩個人肌膚相親,水乳交融,藉由物質上的結合,達到一種精神上的升華,是必不可少的。
時翼弦其實可以不必告訴她醫院那邊的消息的。
他大可以和她春宵一刻,然後再讓她自己得到這個消息。
但他大概還是經過了掙扎,決定把她的親人放到第一位。
這種妥協,尤其是對於英子莘這樣一個「敵人」的妥協,也讓他的心情達到了煩悶的頂點。
他一路上神情里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鬱。
子菁坐在他的身邊,只感覺到車內陰雲密布,氣壓低沉。
他們之間一句話也沒有。
子菁看了手機,在英子莘掛了她電話之後,確實都是醫院打來的。
她很想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情緒激動之後難道不是血壓升高嗎?
為什麼他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是突發低血壓?
但是她沒辦法和時翼弦說話。
從兩人走出酒店房間的那一刻起,他身上就貼了一個「閒人勿擾」的牌子。
子菁莫名覺得壓抑,還有一絲恐懼。
他鮮有在她的面前顯露這種負面的陰森的情緒,所以子菁總覺得他是一個性格開朗又幽默風趣的男人,然而當他沉默不語的時候,子菁也終於猜到,他其實是一個很不好惹的角色……
如果他捨得對她發怒的話,那情況一定非常糟糕。
車停在了醫院外面。
「你先上去。」時翼弦說,他沒有看子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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