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以後結束嗎?還是下一秒就結束?」時翼弦把頭靠在英子菁的肩膀上,「嗯?」
英子菁被他的下巴磕得有點癢,她忍不住邊笑邊推開時翼弦:「好了,我沒辦法走路了。」
「先告訴我幾分鐘以後開始下一階段。」時翼弦持續耍賴。
英子菁不說話了。
她就任由時翼弦掛在她後背,簡直好像她背著他一樣。
兩個人一同走到車前面。
英子菁站住腳:「你就準備這樣看車嗎?」
時翼弦不答話,卻掏出手機,一隻手依然抱著英子菁。
「你幹什麼?」子菁好奇。
「找代駕。」時翼弦回答,「我就要一直這樣掛著你。」
「你好調皮。」子菁微微皺著眉,又好氣又好笑,「說你是智障兒童,你還真當自己智障了。」
「什麼時候有過智障這兩個字了?」時翼弦頓時笑了,與此同時,他手機響了起來,「對,是我剛剛預約了代駕,你按照定位地址過來吧。」
「你還真找啊。」子菁吃驚,「你剛剛沒喝酒吧?」
「誰說沒有喝了,不是有吃啤酒蝦嗎?」時翼弦把英子菁翻個身,抱在前面。
子菁……:「那也算?」
「我一個人的話,喝幾瓶酒也敢上路。」時翼弦低頭看著子菁,「但是如果車上有你的話,就是只碰了一滴酒,我也一定不碰方向盤。」
……英子菁不得不說,時翼弦真是把文學中的「誇張」修辭手法,用到了極致。
「你說這種話都不會尷尬嗎?」子菁都有些替他羞恥了呢。
「發自內心,怎麼會?」時翼弦的臉皮比子菁想像的還要更厚。
代駕大約還要幾分鐘才會過來。
時翼弦就牽著子菁到一旁的海灘上散步。
岸上的酒吧和餐館都亮著燈,剛剛可以把光鋪到近灘的海水上。
子菁看著白色的沫卷過來,又褪下去。
「小時候的海灘不是這樣的。」她突然說道,「那時候這裡都沒有餐館和酒吧,走到那邊的盡頭,有一片荒廢掉的棕櫚樹園。我沒事的時候,心裡覺得煩的時候,誰都不想理會的時候,就會到那裡去一個人呆著。」
時翼弦的腳步不由得有些滯了。
他順著英子菁的眼光看過去,然而現如今,目所能及之處,都是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你一個人?」他問英子菁。
棕櫚樹……
他記不得了。
棕櫚樹在檳城實在太常見了。
「你在那裡,沒有遇到過什麼朋友嗎?」他似不甘心,又問道。
讓他失望的是,子菁立刻搖了一下頭,但她隨即卻說道:「有很多朋友。」
「很多?」時翼弦覺得有些驚訝。
子菁卻馬上補充:「臨時的。」
「棕櫚園裡遺留有一些房子,偶爾有幾個小孩子會到那裡玩捉迷藏什麼的;偶爾會有一些流浪兒會住在那裡;我通常都會和他們愉快相處。」子菁回憶著。
時翼弦記不得那時候還有別的小孩子了……
他只記得英子菁。
他不由得有些愣神。
因為,他發現或許那個時刻,英子菁是他的唯一。
但他對於英子菁而言,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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