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紋?
這個時候的張海,額頭上已經浸出細密的汗珠子。
桌面下的雙手不安的攪在一起,不住的顫抖,右腿無意識的在快速抖動。
「張……警官……你說……什麼什麼指紋?」
「什麼指紋?」
張輝起身走到張海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有著豐富審訊經驗的張輝非常清楚,這個時候的張海就處在情緒崩潰的臨界點。
只需要一根稻草的重量,就能夠把張海壓垮。
然而警察的最有力的武器永遠都不是一根稻草,而是犯罪嫌疑人對自由的嚮往。
「張海,你可能不知道,半年前張翠英跌落懸崖的時候,她所使用的那個攀岩錨鉤有一部份斷裂在了懸崖縫隙里。」
「你現在不交代,我們可以把趙建平抓起來,你看看他會不會交代。」
「而到了那個時候,張海你要想清楚,你就錯過了坦白從寬的最佳機會。」
「我……」
張海磕磕巴巴,最終頹然的底下了腦袋。
「我交代……」
「其實……張翠英……不是我親姐姐……」
嗯?
張輝微微一愣,旁邊的趙奎也是有些驚詫。
兩人沒想到張海第1個吐露出來的信息,竟然就這麼勁爆。
張海苦笑一聲:「這個事我以前也不知道,是翠英結婚的時候我爸媽告訴我的。」
原來,當年張海的父母結婚之後一直沒有孩子。
兩人以為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去醫院查了一番也沒有什麼結果。
後來一直要不上孩子,兩個人就到孤兒院認領了一個嬰兒。
兩個人當時是在海州市生活,認領了張翠英之後,為了不讓人知道兩個人就搬到了唐縣。
「可是就在我父母領養了翠英之後,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懷孕了,然後生下了我。」
要說張海的父母也挺精明,當時他們領養孩子的時候還考慮到了血型。
兩人一個是o型血,一個是b型血,而張翠英恰好就是b型血。
所以這麼多年來,外人都不知道張翠英不是張海父母親生的女兒。
甚至就連張海原來都不知道。
當時張海對父母逼迫張翠英和秦濤寫一下婚前財產公證,並且指定他是唯一的繼承人,還有一些不理解。
後來才知道,原來張翠英並不是他的親姐姐。
「張翠英知道這件事嗎?」
「一開始……她是不知道的。」
「但是半年前我父親得了血癌,需要配型脊髓。」
「翠英去醫院給我爸配型,但是沒有配成功,她那個時候開始還不知道。」
「後來一個醫院工作的朋友,給說了基因不匹配的事情。」
「然後當時……我怕她改那個遺囑,便宜了秦濤那小子。」
「半年前攀岩的時候,我就讓老趙在那個攀岩錨鉤上做了點手腳。」
「他開麻將館之前就在工地上幹過。」
「我給他一萬塊錢,讓他弄的。」
「可是……沒想到張翠英掉下的時候被秦濤給救了,只是把腿摔斷了。」
「然後呢?」
「然後……就沒然後了啊,我怕她發現,一直啥都沒幹。」
「她失蹤的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
「我後來也想開了,她雖然不是我親姐,但是每個月都給我錢,我們家把她從小養到大,她總也不能缺我們家的錢啊。」
「警察同志,趙隊長,張警官,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真的,她失蹤真的跟我沒關係,我沒有殺她!」
半個小時後。
會議室里,張輝和趙奎正在分析剛剛審訊張海的過程。
「從表情來看,大概率應該是沒有說謊。」
趙奎接觸張海的次數比較多,相比較來說比較了解這個人。
膽子比較小,干一些吃喝嫖賭的事情還行,殺人…
張輝回憶了剛剛張海交代,半年前張翠英攀岩墜落情況的每一個細節。
錨鉤做手腳的時間,人物,地點,目的等等,都比較清晰。
從這個方面分析,張海應該沒有說假話。
但是,半年前的事情上張海沒有說假話,不代表這次張翠英被殺,他也沒有說假話。
但是從趙奎這邊調查的情況來看,張海似乎確實沒有作案時間。
給張海提供不在場證明的正是那個麻將館的老趙,還有幾個和張海一起打牌的人。
這些人張輝上午也都逐個見過了。
而且老趙的麻將館裡邊有監控視頻,證明了幾個人並沒有說謊。
除非張海把張翠英首先囚禁在了某個地方,然後才動手殺人。
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也不排除張海指使其他人犯下了這個案子。
接下來該怎麼辦?
半年前的事情查清楚了,但是這次失蹤呢?
到底和張海有沒有關係?
張輝正在頭疼猶豫的時候,陸川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樣,招了沒有?」
陸川剛剛比對錨鉤上的指紋信息的時候,成功找到了對方的身份。
那在他看來,這個案子可能就應該是破了。
張輝搖搖頭:「半年前攀岩墜落的事情,張海確實招了。」
「但是有關張翠英這次失蹤被害的事情,張海表示一切都不知道,咬定不是他幹的。」
陸川眉頭擰了起來,沉聲道:「半年前張海有殺害張翠英的心思,半年後就沒有了?」
「也不能說沒有,但是從現在的線索來看,張海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詢問了七八個證人都能夠證明,在張翠英失蹤的時候,張海確實在打麻將。」
「而且還有監控證明。」
「除非張海安排其他人綁架了張翠英,然後短時間內並沒有殺死她,這樣他才能夠在張翠英失蹤的那段時間脫離我們的懷疑。」
對於張輝的調查結果,陸川肯定是相信的。
陸川想了想,看向趙奎。
「趙大隊,張翠英失蹤當天的通話記錄有沒有?」
趙奎點點頭:「這個我們當時在張翠英失蹤的時候就做了重點調查。」
「張翠英失蹤的時間是上午11:03。」
「這是她離開化工廠,監控拍攝到她身影的最後時間。」
「在這之前我們調查了她三天內的通話記錄。」
「並且對每一通的通話記錄都做了調查。」
「當時都沒有發生什麼異常和她聯繫的,要麼是秦濤,要麼是生意上的夥伴,要麼是她的朋友。」
秦濤,生意夥伴,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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