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余自鳴得意,他覺得他的計劃天衣無縫,還給足了南蠻王面子,南蠻王再咋著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可是姬余沒想到,阮福適惟居然猶豫不決!姬余皺眉,他有什麼好猶豫不覺得?其它附屬國和附屬地的拼命給他送才俊他還不要呢,南蠻王真是不識好歹。姬余冷哼一聲,準備袖手旁觀。反正只是一個附屬國而已,大不了就等西夷打過來的時候再一併收拾了,還有個好理由擴大疆土,不會受到天子的干涉。
韓湯無語,姬余是個傲嬌,阮福適惟也是個拎不清的,這是猶豫的時候嗎?把太子送到姬余身邊走動,可比娶一個公主或者嫁一個公主過來好得多啊!
阮福適惟看見大家都不高興,自己終於意識到不對,趕忙解釋:「吾王,吾並非拂逆您的意思,只是吾之後宮,烏煙瘴氣,竟無有一個可心的。眼見吾大限將至,妃嬪不安、子女不平,吾不放心將南蠻輕易交與,這才念著聯姻之事。」
姬余暗地裡一個白眼翻得老高。哦,你後宮不給力要叫孤嫁個妹妹過去受罪啊?姬余笑道:「愛卿不必驚慌,如今汝子在孤身邊,汝可立為太子,日後若是南蠻不服,孤親自替你收服了南蠻,如何?如今虞國為南蠻征戰,汝自可回去整頓後宮。」
阮福適惟實力委屈,他本來是想再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妻子,把那個老是不讓他納妾的王后給踹了,順便讓這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兒子見識一下他的威風,日後也不敢造次,沒想到居然什麼好處沒撈著,自己兒子反而平步青雲,還被姬余在別的國家面前下旨回去整頓後宮,丟人丟到海邊來了。可是阮福適惟沒有辦法啊,誰讓他自己沒本事打西夷呢?阮福適惟起身鞠躬,行著南蠻禮:「多謝吾王,吾王萬年。」
姬余哈哈大笑,與阮福適惟對飲。這才是一個成熟的領導者該有的樣子,輕易被眾人發現他的欲、望那是傻瓜。
阮福適惟還是沒有結束他的表演:「不知吾王預備派誰征戰?」阮福適惟是期待姬雀來的,畢竟姬雀是虞國戰神,十三歲就拿下南蠻,十六歲出征鄭地,二十歲隨虞國與齊國聯手滅掉孫國,二十四歲又大敗楚國,戰功赫赫,如果他出馬,那西夷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姬余乜斜著眼看他,反正讓姬雀從北地跑回來打個西夷那是不可能的,北地連接著晉國,保護著衛國,又堤防著戎族,姬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北地不能輕易離開。再說,會打仗的又不止姬雀一個,不能什麼軍功都給一個姬雀,功高震主了怎麼辦?姬余道:「傳孤口諭,讓公子倉出征。」
自從楚國一戰之後,姬倉拒絕了所有的封賞,辭去了姬余給他的所有職位,認為他出賣身體以色侍人是給王室抹黑,一直關在南華的一個獨立小院子裡養花弄琴,最近一次有動靜,還是聽說了同母妹麗涓的死訊,在家裡祭了三天,又跑去長公主那裡看了自己的外甥,抱著又哭了一回,然後索性連門都不出,天天躺在床上等著死。說實話這麼一個人才,用什麼手段獲勝姬余根本不在乎,名聲有什麼用?活著才最重要,姬倉老實善良如斯,妹妹已經為國捐軀了,外甥也不會有什麼好前途,姬余不能再對不起一個他。如果這次第他能振作起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而且他之前也說,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那姬余可就不客氣了。
阮福適惟撇撇嘴,這個姬餘一點都不可愛,公子倉是誰呀是?怎麼就能來打仗了?阮福適惟十分不高興,本來還準備了十個蠻姬準備進貢給姬余,現在好了,不給!自己用!
阮福適惟哼哧哼哧回驛站歇著去了,朱城谷也回去了,阮福適惟的兒子卻隨著姬余來到御書房。
姬余坐在主座兒上看著跪在地上行著標準中原禮節的男孩,十分滿意。這個孩子可比阮福適惟值得信賴。姬余用一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靠在椅靠上:「叫什麼?幾歲了?哪個妃嬪生的?」
男孩作揖,動作標準,即使身穿南蠻服飾,也沒有絲毫南蠻氣息,反而中原氣味十足,讓站在一邊的韓湯著實驚艷一把,眼前一亮。他現在才知道姬余為什麼會拒絕聯姻,反而要了阮福適惟的兒子,這小子的確值得培養。
男孩答道:「吾乃南蠻王后獨子,阮福文晁,今年二六。」
二六十二,姬余眯著眼,稚氣未脫,聲音半童半成人,倒是真在這個時候。姬余又問:「孤看你功夫不弱,同誰學的?」
阮福文晁道:「這是南蠻王室家傳的功夫,只是吾不才,無法學得全,故而不懂之處便自己揣摩添上,別家的功夫也學一些。」
「別家功夫是什麼功夫?」姬余忽然感興趣。
阮福文晁答道:「就是民間功夫,中原功夫也學。」
姬余點點頭,拍拍手,弘文走了進來:「陛下。」
姬余道:「帶他去客宮住著,一應配備都按照公子的禮數來,不可怠慢了。」
弘文唱喏,笑著帶阮福文晁下去了。阮福文晁隨著弘文一路過去,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這麼好運,弘文便板著一個黑臉囑咐道:「在此處不比你那沒規矩的南蠻,處處要小心謹慎。雖說陛下器重你,你也不可魯莽,免得敗了你們南蠻的好看。沒事別四處亂走,後宮都是妃嬪公主,你要是衝撞了有你好果子吃。」
弘文一席話嚇得阮福文晁剛亮起來的臉迅速灰下去,規矩得乖巧,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袋子塞進弘文手裡,弘文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兒:「有事你先忍著,告訴咱,咱替你跟陛下說,陛下才是一言九鼎。」
阮福文晁一路唯唯諾諾地去了客宮,躺在舒適的床上,由宮女服侍著,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興奮得很快就睡過去了。
而姬余卻還是在御書房沒走,他問韓湯:「你怎麼看?」
韓湯在姬余身邊坐下,給他倒酒,順便撥弄了一下銷金獸里的香料,讓它燃燒得更旺了一些兒,香氣也更甜了:「一個太子卻沒有太子之位,反而很沒有地位地充作隨從過來,王室功夫都學不到真諦,恐怕在南蠻日子不好過。不過這孩子勤奮聰明,雖然喜怒還形於色,值得看看。」
姬余不懷好意地笑著:「放去你的南華?」
「那是你的南華!」韓湯瞪了姬餘一眼。切,自己又不是單單只做一個南華的軒主,自己的主要職位是郎中令啊!每天忙宮裡的事都快吐血,他現在還好意思往自己那裡塞人,姬余是不是不知道「不要臉」三個字怎麼寫?哦,對,他的確不會去寫這三個字,因為他自己就超不要臉的,還把這個看為榮耀!
「你不樂意?」姬余黑著臉。
韓湯才不理會姬余的喜怒哀樂:「臣自然不樂意,上回一個高子騫這會子才上手呢,臣讓他去跟著公子倉,生怕他一個想不開拿了白綾吊死了,影響南華的生意。你這會子再來一個南蠻太子,是存心想把臣累死!」
姬余哈哈大笑,伸手摸著韓湯的某處:「孤要是真想把你累死,你還能跟孤這般說話?」
韓湯被他調戲得有了反應,趕緊把他推一邊去。這人真是變態,明明不是那掛子的人,偏偏要弄出很下流的模樣,而且每次倒霉的對象都是他,算準了自己不會說出去所以有恃無恐。
姬余抽回手:「那你說他怎麼辦?孤已經收了。」
韓湯道:「陛下自己收的人,自然是跟著陛下走動。」
姬余白了他一眼,呦呵,膽子大了,還敢拿話懟他,小心被砍頭呀!
韓湯一笑,就知道姬余是雷聲大雨點小,收了一個好人又不願意去教。韓湯道:「陛下不是至今未曾收服令狐熹麼?不如趁此機會多多接近。」
姬餘一拍韓湯大腿,疼得韓湯當即曲起腿退到一邊兒、無限怨念地看著姬余,這王八蛋不會拍自己的啊?!然而姬余不但沒有注意到韓湯,反而十分興奮地對著他點頭:「好主意,不愧是阿湯,字字珠璣!」
韓湯也知道姬余這玩意是不可能體諒自己了,反正也被他打習慣了,一會兒就不疼了,再裝他也是看不見的,索性坐好:「那臣明日便去和令狐熹說,順道兒將南蠻太子帶過去;明日正好出宮一趟,還得去南華請倉公子,不知他來不來。」
姬余道:「他敢不來?為國盡忠是應該的。」
韓湯不語,你說應該就應該啊?人家公子倉是好脾氣不是沒脾氣,你沒保住人家妹妹,外甥又註定沒前途,對自己也不聞不問,公子倉除非是傻白甜才會覺得你可愛喔!
可惜韓湯還真是一語成讖,那公子倉還真的是個傻白甜,不僅沒有記恨姬余和虞國,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所以一直暗自抑鬱。這日他對月彈琴,不想琴弦突然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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