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張一聽,頓時哈哈一笑。
「初六爺未免太過著急了吧?我這連榜眼和探花的名次還沒宣布,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黃先生的廬山真面目?」
此刻的摘星張倒是沒有之前那般拘謹,反倒和我開起了玩笑。
只是他一開口便叫我初六爺,倒是多少讓我有些不太習慣。
話一說完,摘星張便看向顧子六和李天義,有朗聲說道:
「本次摘星榜榜眼為顧子六顧先生。顧先生千術卓絕,出神入化。一路披荊斬棘,殺入決賽。只是決賽之中稍有失誤,但仍舊取得第二名的成績。在這裡,恭喜顧先生!」
顧子六平靜的站在原地,不悲不喜間,好像在靜等命運的裁決一般。
「獲得本次榜眼的是李天義先生。李先生和靳無雙本有一場三四名之爭,但因靳無雙身死,排名作廢。李先生順位第三名!」
此刻的李天義倒是喜笑顏開,諂媚的看著摘星張。
話一說完,就見摘星張一側身,衝著二樓的樓梯處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
「現在,請三位上樓。黃先生在樓上靜候三位!」
摘星張話音未落,我的心裡頓時忐忑了起來。
我並不在乎黃施公那些流傳於江湖的傳說,我在意的是他是我父親失敗的見證者。
或者說,這件事和他有著脫不開的干係。
我緩緩的朝著樓梯處走去,每走一步,我的心裡便多了幾分壓抑不住的緊張。
這種緊張和在賭桌上搏命還不一樣,這是一種等待多年,即將揭曉結果的緊張。
木製的樓梯搖搖晃晃,我每走一步,都感覺腳下生鉛,重如千斤。
一到樓上,就見木製的走廊上,站著兩個冷漠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一胖一瘦,胖的似乎肥肉滿身,看著得有二百餘斤。
另外一個瘦的也很誇張,如同竹竿一般。
兩人長相雖然普通。但眼神之中卻透著一股子凌厲的煞氣。這兩人應該就是黃施公的保鏢。
兩人背後,則是一個百葉簾圍起來的空間。
裡面點著香爐,裊裊的煙香不時的從百葉簾里鑽了出來。
影影綽綽之間,可以看到裡面坐著兩個男人。
雖然距離還較遠,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剛要繼續往前走,瘦女人立刻低聲制止:
「站住!」
我看了她一眼,她跟著冷漠的說道:
「黃先生五米之內,不能有生人出現!」
我們三人便站在了原地,我悄悄的看了看顧子六和李天義。
此刻的顧子六明顯也有些緊張,但他的緊張和李天義又不同。李天義是一種粉絲將要見到偶像的激動。
但顧子六卻像是一種因畏懼而產生的緊張。
百葉簾後,慢慢的站起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看到這身影的那一瞬,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跟著,就聽百葉簾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恭喜三位,成為摘星榜新三甲!」
這聲音也透著一股子熟悉的味道,但我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百葉簾輕輕挑起。
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眼前的男人六十多歲,身材高大,鶴髮童顏。
穿著一身叫不出來名字的唐裝,舉手投足之間,有著說不出的貴氣。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一隻手只剩下大拇指和小拇指兩根手指。
這人我太熟悉了,他曾多次戲耍於我。
自稱過千邪章壽山,也自稱過一皇黃施公。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兩指老人,他竟真的是黃施公。
只是眼前的黃施公,他的氣勢更加凌人。
即使我們在五米開外,他那種高不可攀的貴氣,依舊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之感。
「是你?」
我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黃施公看向我的眼神之間,竟露出一絲疑惑。
他看著我,反問了一句:
「你見過我?」
嗯?
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間何止見過,甚至在我的宿舍之中曾動起了手。
要不是大蒜哥忽然出現,那天我必然遭受騾子的毒手。可他現在又裝作不認識我一樣?
「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
我反問了一句。
話一出口,沒等黃施公說話。
就見他左側的胖女人憤然說道:
「注意你的口氣,你要清楚你在和誰說話?」
「我當然知道,不用你提醒!」
我冷漠的回了一句。
可話音剛落,就見兩個女人竟同時朝著我奔了過來。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胖女人雖然一身肥肉,但動作卻很矯捷。
「初六小心!」
鍾睿焦急的聲音,也跟著從樓下傳了過來。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兩個女人竟已到了我的身邊。
我下意識的想要順出小刀,可還沒等動。
乾瘦的女人,已經繞到我的背後。
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從我脖子處傳遍全身。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用什麼勒住我的脖子的。
但我清楚,只要我略微一動。
脖子上的細線,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勒斷我的脖子。
胖女人慢慢的舉起我的手,而我引以為傲的小刀,也順勢滑落在她的手中。
拿著小刀她看了看,面帶不屑的說道:
「這好像是丐幫那個老傢伙的東西。這種東西,你也好意思戴在身上?」
樓下的小朵等人急的夠嗆,她閃爍身形,就想要衝上來。
但鍾睿卻是一把抓住小朵的胳膊,直接說道:
「小朵,別動!」
「為什麼?」
鍾睿抬頭看著我們的方向,竟有幾分忌憚的說道:
「他們是索命門的人。索命門從不講道理,你亂動之下,她倆會毫不猶豫的對初六下手!」
小朵一聽,頓時不敢動了。
我聽著鍾睿的話,心裡卻是恍然大悟。
都說柳雲修手下三殺四煞,原來這些人大都在黃施公的身邊。
「你在哪裡見過我?」
黃施公口氣平淡,可就算是這樣。
我依舊能感受到他那種凌於萬人之上的氣勢。
「我應該是認錯人了!」
我模稜兩可的回了一句。
心裡卻越發的疑惑,難道我見的人是傳說中黃施公的雙胞胎弟弟?
可兩人長相一模一樣,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也如出一轍。
就連身上的貴氣,也並無二致。
這麼相似之人,怎麼可能存在呢?
「放開他!」
黃施公話音一落,瘦女人便忽然出現在我身前。
我脖子上的涼意,也頓時消失不見。
黃施公不再理會我,而是看向了顧子六。
向來高傲的顧子六,此刻竟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抬頭!」
黃施公說了一句。
顧子六立刻抬起了頭,只是目光閃爍,根本不敢和黃施公對視。
「為什麼低頭?」
黃施公的口氣依舊平淡,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輸了比賽,愧對黃先生!」
顧子六沒有了往日的傲氣,反倒是一臉的慚愧。
「為什麼會輸?」
黃施公追問。
顧子六馬上謙卑的回答道:
「學藝不精,棋差一著!」
黃施公卻慢慢搖頭。
「不,這不是主要原因,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能感覺到,此刻的顧子六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他咬著的下唇,已經明顯出了血印。
好一會兒,他才朝著樓下看了一眼,說道:
「心有旁騖,導致分神,才輸了比賽!」
誰都知道,他這話指的是張凡。
「不,這還不是主要的!」
黃施公面無表情的又說了一句。
顧子六立刻抬起了頭,驚恐的看著黃施公。
黃施公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顧子六,說道:
「原因只有一個,你是故意輸掉的比賽!」
啊?
黃施公的聲音不大,卻如同晴空驚雷一般,讓所有人都驚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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