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過去,侃爺看著我,忽然一伸手,說道:
「還錢!」
我哭笑不得,回頭衝著洪爺說道:
「洪爺,明天取五萬現金給侃爺!」
洪爺點頭,侃爺卻一歪頭,不滿的說道:
「你只欠我三萬,為什麼給我五萬?你是想讓我受了你的恩惠?我老侃行走江湖,向來不受人半點恩惠。用這種方式收買我,不行!」
我頓時無語,有時候侃爺大智若愚,仿佛能看透這江湖一切一般。
而有的時候,又稚如孩童。
你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行,我還你三萬。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怎麼會提前來這一枝花酒店?你怎麼知道,我會住這裡?」
一邊說,我一邊走進酒店。
侃爺跟在我身邊,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很難嗎?我們剛到渡口當天,我把你所有的錢全都搞沒了,把你丟在那條路。你想找錢,勢必要去賭。而一般的小場子你肯定看不上,出名的也只有丑娘們兒的場子」
丑娘們兒?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侃爺說的是春姐。
可其實我真的沒覺得春姐有多醜,原因是我一直沒覺得她是女人。
侃爺則繼續說道:
「只要你長腦袋,進了那間場子,你就會意識到渡口這個城市對你的重要性。只是我神機妙算,卻還沒算到柳雲修那小王八蛋會派人搗亂,還把鄭如歡搞出來了。你當時太衝動,居然還想救鄭如歡。記得我這句話,江湖第一鐵律,誰的命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為了別人搭上自己,那是天大的蠢貨。懂嗎?」
我承認侃爺說的有些道理,但卻又不敢完全同意。
見我沒反應,侃爺馬上又說:
「就算當天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你也不能逞強。不對,跑題了。那個一隻眼出現,我就猜到你小子沒憋好屁。最速度的做法就是挑撥離間,讓他們互恨對方。而你則會和醜女人合作,把渡口作為自己的自留地。而一枝花酒店,是醜女人常來的地方。她一定會給你在這裡訂房間的」
我有些無語,侃爺說的頭頭是道,聽著好像很簡單。
但如果身在局中,就會發現能如此判斷,其實很難。
說話時,我們已經進了房間。
我走到迷你吧前,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侃爺。
侃爺接過水,繼續說道:
「這就是我在渡口給你上的第一課,叫地利之大,大於人!」
我安靜的聽著,侃爺再一次強調了渡口對我的重要性。
打開一瓶水,我喝了一口,又問侃爺說:
「我想去大理看看,你覺得可以嗎?」
「救鄭如歡?」
「你怎麼知道鄭如歡沒死?」
侃爺面露不屑,說道:
「當然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了,一個有價值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讓他死呢?」
我不由的苦笑了下。
所謂關心則亂,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還要問侃爺。
看了我一眼,侃爺繼續說道:
「可以去,但不能是為了救人!」
「為什麼?」
「你越在乎這個人,他就越會成為你的弱點。悄悄進雲滇,了解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對你摘星榜大會也是有好處的。畢竟,摘星榜就在雲滇八荒舉辦!」
我有些好奇,馬上又問侃爺:
「我要去大理,可就沒時間學你的千術了。你不擔心我沒辦法贏了靳無雙嗎?」
剛剛的侃爺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聽我這麼一問,侃爺神色忽然變得凝重。
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的幾處斷指,說道:
「初六,你還記得我在巴蜀教過你什麼嗎?」
「氣!以氣壓局!你曾說過,當氣勢到達一定程度時,人的運氣也會更好。這話聽著是玄學,但好像也有一定道理的!」
侃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
「那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會輸給梅洛嗎?」
我搖頭。
「我這麼多年一直秉承一個觀點,技不厭細。這麼多年,我把我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在了細化千術上。這看著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實際,我卻依舊停留在學千的初級階段。千術千術,以千為術,則止於術。真正的千不是術,是智慧,是謀略。是一出千,便汪洋萬里,謀定乾坤。而不是牌桌上初級的技術」
我沒吭聲,侃爺則繼續說道:
「所謂小千千幾兩碎錢,中千千紅塵萬人,大千千諸侯列國。小子,這是我最近的感悟,你也好好想想吧!」
話一說完,侃爺轉身便走。
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又說道:
「大理的黑山羊肉不錯,配上好的蘸水。那味道,嘖嘖」
侃爺咽了下口水,開門走了。
看著侃爺的背影,我暗暗的想著剛剛的那番話。
雖然我還沒有侃爺這般覺悟,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
那就是這雲滇,我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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