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泉城,似乎要比白天多了幾分魅力。
湖、泉、橋,以及周邊的仿古建築,在多彩的燈光勾勒下,倒也稱得上美輪美奐。
我和小朵走在橋邊,一陣晚風拂過。
她的一對小馬尾,在風中輕輕搖擺。
看著遠處的風景,小朵忽然一回頭,帶著幾分撒嬌的樣子,沖我說道:
「初六,我今天走了好多的路。回去的時候,你背我好不好!」
「沒問題!」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拒絕她。
但今天不行,因為我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
「小朵,我問你個問題,你羨慕謝一柳嗎?」
小朵歪頭想了下,才回答說:
「肯定有吧,她媽媽對她那麼好,誰不羨慕呢?」
說著,她轉頭看著我。長長的睫毛下,透著清澈的眼神。
「怎麼忽然問這個呢?」
我還不敢把實情一下子全告訴小朵,只能一點點鋪墊的說:
「沒事,隨便聊聊。那你想見他們嗎?」
小朵天真可愛的臉上,多了幾分憂傷。
這種憂傷我曾在她臉上見過,那還是和牛老分開的時候。
「有時候想見,有時候又怕見。那是一種挺複雜的感覺吧。其實我就想問問他們,既然把我帶到這個痛苦的世界上,為什麼又要把我遺棄呢?」
小朵的話,讓我心裡不由的一痛。
我才發現,我對小朵的關注真的太少了。
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最多也不過是,心裡藏著些女孩兒獨有的小秘密。
可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痛苦的。
但我知道,我不能跟著她的情緒走,我還要繼續鋪墊。
「你覺得謝成冰那人怎麼樣?」
小朵看著遠處的夜景,想都沒想便回答說:
「我覺得她挺好的,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挺喜歡她的。但我討厭她的女兒,要不是因為你們的局。哼,我早就給她點苦頭嘗嘗了」
這倒是符合小朵的性格,從不記仇,有仇當場報。
我點了支煙,故意用輕鬆的口吻開著玩笑說:
「那你說,如果你要有個謝成冰那樣的媽媽,你會不會開心?」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朵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
「不要!」
「為什麼?」
「其實誰是我媽媽都一樣,都是那個把我遺棄的人。更何況,還有那個讓人討厭的妹妹呢!好了,初六,我們不聊這個好不好?」
小朵有些不想聊了。我想了下,把那粒金骰子拿了出來,遞給小朵。小朵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問說:
「你這是幹嘛?」
我把骰子放到小朵的手中,解釋道:
「小朵,其實這粒金骰子是牛老送我,讓我代為保管的。而這個金骰子也不是牛老的。當初他在天津衛撿到你時,在襁褓中發現了這粒骰子。所以,這骰子原本應該是屬於你的」
我說話時,緊緊的盯著小朵,想觀察出她內心的變化。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朵臉色平靜,隨意把玩著金骰子。
等我一說完,她便抬頭看著我,粲然一笑。
一對漂亮的梨渦,出現在她的嘴角處。
「初六,其實我早就知道的」
小朵的一句話,讓我頓時呆住了。
在我的心裡,小朵是那種敢愛敢恨,又天真純潔,甚至有些不諳世事的小女生。
可這麼大的事,她竟然能在心裡藏這麼久。
有時候,我們以為我們了解別人。但其實,我們對人心、對世界,一無所知。
「在巴蜀,你和牛爺爺說話我曾偷聽了。我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和我說。沒想到,你今天忽然告訴我了」
我頓時有些尷尬,看著骰子,說道:
「小朵,畢竟這骰子意義重大,以後你自己要好好保存!」
小朵並沒拒絕,而是忽然問了我一句:
「你今天為什麼忽然提到謝成冰呢?」
我很想說實話,可剛剛小朵抗拒性的回答,讓我選擇了閉嘴。
「沒事,我們回去吧!」
小朵也沒追問,只是秀眉一挑,說道:
「好啊,但你要背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我第一次背一個女孩兒,她並不重。
但我的心裡,卻像有一塊巨石,在壓著我。
我不知道小朵和謝成冰相認時,會是一副怎麼樣的場景。
但我知道,那一天恐怕很快就會到來。
當天晚上回去,我給牛老打了電話,把事情和他說了一下。牛老給我的答案是,穩住,等待時機成熟。
泰山之行的意外,讓我的布局陷入了困境。
洪爺雖然和謝一柳還聯繫著,但謝一柳告訴洪爺,她現在被她媽媽鎖在家裡,不許出大門半步。
她都快把家拆乾淨了,但謝成冰依舊不為所動,還是沒有讓步的跡象。
這天下午,我正準備和房楚開聯繫,商量一下後面的動作。
剛拿出電話,洪爺忽然哐哐敲門,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m.cascoo.net
一進門,他便舉著手機,有些驚訝的衝著我說道:
「小六爺,剛剛謝成冰給我打電話了,說要來見我們!」
謝成冰?
她怎麼會忽然要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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