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傍晚,風愈發的大。
我們兩人的沉默,讓張凡站在風口處的身影,更給人一種孤獨與落寞之感。
好一會兒,顧子六才轉頭看向張凡,輕聲問說:
「可這一切,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張凡的秀眉不由的皺了下,聲音也顯得有些幽怨。
「你說的對,本來是和我沒關係的。可你是我的朋友,初六」
說到我的名字,張凡停頓了下,才接著說道:
「初六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們之間因人擺弄,而自相殘殺。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點我也可以和你們明說。我感覺我爸爸他變化太大了。現在的他,似乎再也不是從前我認識的那個,逍遙自在、灑脫至極的他了」
「他變了什麼?」
顧子六忍不住的追問了一句。
張凡用手輕輕拂了下額前被風吹亂的劉海兒,幽幽說道:
「說不好,從前他對名利好像從不在意。但現在的他,卻不一樣了。就連有人質疑他摘星榜的公證,他都會恨恨許久。以至於我都分不出,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我現在也特別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說著,張凡走到了我和顧子六的面前。
就見她一抬手,拉過顧子六的手。
接著,她又伸出另外一隻手,把我的手拉了過去。
左右看了看我們兩人,張凡誠懇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兩人也有自己滿腹的疑慮。現在我也一樣。不如我們三個聯手,把我們心中的未解之謎一一解開。又何必自相殘殺呢?」
說著,她用力的拽著我們兩人的手,想讓我們倆只手握在一起。
可她剛一動,顧子六便下意識的把手抽了出去。
看著張凡,顧子六的眼神透著說不盡的矛盾與猶豫。
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對不起,張凡!」
張凡一臉不解的看向顧子六,他則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跟著說道:
「這個世界上,我最不忍心拒絕的人就是你。但從我被黃先生收養的那一天起,他便對我有再造之恩。這種恩情,大過於天。所以,我不能背叛他」
話一說完,顧子六便慢慢的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夕陽的餘暉映射在他顧子六清冷的背影上,那種孤獨與決絕之感,倒是讓我心有戚戚。
眼看著就要到了樓梯口,顧子六忽然停住腳步。
他轉頭看向張凡,眼神中滿是不舍。
可不過須臾之間,他還是開口說道:
「張凡,江湖路遠,你多保重!」
「顧子六!」
張凡忽然大喊了一聲。
顧子六木然的站在原地,痴痴的看著張凡。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走向你嗎?」
顧子六清冷的面容間,流露出一絲悵惘。
他孑然獨立,默默注視著張凡。
「就是因為你總是清高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站在你身邊,總會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就是作為朋友,也什麼都不敢和你說。即使說了,也不可能在你那裡找到一絲絲的慰藉。因為在你心裡,總有一道讓任何人都逾越不了的鴻溝。你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堅持你不是道理的道理。但你想過你最後的結局嗎?」
顧子六半仰著頭,看向這天當中最後的夕陽。
好一會兒,顧子六才看向張凡。
出乎我和張凡意料的是,他竟朝著張凡微微鞠了個躬。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你說我想過結局嗎?其實我想過的,無外乎就是一死。或者死在對手的手上,或者死在黃先生的手裡。讓我選,我還是希望能死在對手手上。比如,初六這樣的對手」
說著,他再次的看向我,慢聲說道:
「這不代表我會輸給你。記得,我不會再讓你了!」
話一說完,顧子六便轉身下了樓梯。
看著顧子六的背影,張凡用力的搖著頭。
很明顯,她對顧子六的固執,有著明顯的失望。
「初六,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人出事。我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我雙手扶著旁邊的欄杆,看著遠處的燈紅酒綠,緩緩說道:
「這可能就是命!誰也躲不開的宿命!」
張凡並沒接我的話,只是她的神情之中,透著更大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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