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沙發上,我和孫乾坤分別點了支煙。
看著我,孫乾坤直接說道:
「初先生,我孫乾坤十四歲入千門,到現在已經四十餘年。千術不敢說多高明,但我這麼多年,始終牢記我老恩師的一句話。滴水恩,湧泉報。所以,當我聽說你這次要替白家出頭,來和秦家對賭的時候。我便知道,這是我報你半指之恩的時候了!」
「多謝孫先生了。不過,我有些奇怪。知道我替白家對賭的,只是白家有限的幾個人。你怎麼會知道?」
孫乾坤衝著菸灰缸,彈了下菸灰,繼續說道:
「我是聽秦翰說的。至於秦翰怎麼知道,我就不清楚了。可能,他們在白家有內應吧。其實白家和秦家,這些年看著相安無事。但內地里,也一直在暗暗較勁。兩家早晚,是要分出個高下的」
我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倒是知道。
抽了口煙,孫乾坤繼續說道:
「初先生,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說一下。你馬上離開奉天,這個賭局,你絕對不能賭!」
「為什麼?」
我好奇的問說。
看著我,孫乾坤正色道:
「很簡單,因為你必輸!」
哦?
我奇怪的看著孫乾坤。
我實在不明白,賭局未開,他怎麼就能下如此決斷?
「你可能也聽說過。秦家手下千手無數,名氣最大的四個人,有三將一摘星之說。我憑藉虛名,忝列其中。而這次和你對賭的人,就是三將之一,綽號雲水間的任江南。和他對賭,你沒有任何機會贏他!」
孫乾坤的話,說的我一臉驚訝。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千術一行,誰也不敢說,自己可以穩贏對方。
而現在,孫乾坤卻說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
我不由的問了一句。
孫乾坤想了下,才說道:
「我給你介紹一下任江南吧。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並不是千手出身。二十多年前,他在海外名校留學。無意間,對魔術產生了興趣。從那以後,他開始拜訪名師,勤學苦練。終於學得了一手高超的魔術手法。後來,他回國後。接觸到千門。又被千術的千變萬化,和實戰技巧所吸引。於是,便開始潛心研究千術。他有魔術的底子,加上天分極高。沒多久,就成了一名千門高手」
說到這裡,孫乾坤把菸頭摁在煙缸里,不再說了。
而我忍不住追問說:
「可就算這樣,他又怎麼可能保證百分之百贏呢?」
孫乾坤猶豫了一會兒,才又說:
「初六,你聽說過千門幻術嗎?」
千門幻術?
我頓時一臉茫然。
我聽過,但不是六爺告訴我的。
是我曾無意間看到一個電視劇中,提到過千門幻術。
但那畢竟是電視劇,是一種藝術的誇張虛構。
和現實中的千門千術,完全是兩回事。
「其實,我沒認識任江南之前,也沒聽過千門幻術。更不相信,有所謂的幻術。但是我認識任江南後,我才相信。原來古老的千門,真的有這種幻術。這種幻術,可以帶你走到一個虛幻的世界中。在那個世界裡,你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語言、動作、思維。甚至,你會變成一個任由對方安排的木偶。我問你,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贏?」
「你見過這個任江南用過?」
孫乾坤點頭。
「見過一次,不過也只見過那一次。因為,任江南也只出手過那麼一次。我當時,是遠遠的看著。那次是一個獨走江湖的老千,他技術高超,不在我之下。他來秦四爺這裡挑場。任江南和他對賭時,就用了這種千門幻術。很快,那位老千便輸光所有。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識到這種千門幻術的厲害」
孫乾坤說的很真誠。
我也清楚,他不可能編排這種故事,特意來騙我。
但我還是一頭霧水。
這世界,真的存在幻術?
我倒是聽六爺說過,江湖八門當中,倒是有一些奇才。
會用各種障眼法,和不為人知的伎倆。
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物。
可這些,不過是一些歪門邪道的雕蟲小技。
和孫乾坤說的千門幻術,天地之差。
我雖然有些不信,可這孫乾坤卻又是親眼所見。
並且,他還是信誓旦旦。
這倒是讓我,更加迷惑了。
「孫先生,你知道這個幻術,他是從哪兒學來的嗎?」
我依舊好奇,再次問說。
孫乾坤想了下,沖我說道:
「這個我倒是曾問過任江南。不過,他守口如瓶。只說是偶然間,和海外一個華人老千手所學。後來,老千手過世。這個世界上,只要他一個人會這種幻術!」
越說越懸,越說越誇張。
一時間,我倒是更加茫然了。
見我在冥思苦想,孫乾坤又說道:
「這只是我不讓你趟這趟渾水的理由之一。還有一點,就算你真的贏了任江南。你想過,秦家能放過你嗎?你別忘了,你在濠江,把秦家包賭廳的事,給攪和了。秦家可是開出了百萬暗花。就算你贏了,他們也有一百個理由,要你的命!」
這一點,我倒是深信不疑。
這也是這個賭局,我最擔心的地方。
我甚至覺得,白家都可能保不住我。
想到這些,我再次問說:
「孫先生,你說白家和奉天的勇哥關係怎麼樣?」
孫乾坤是老江湖。
我一說,他便明白我的意思。
「白家去找勇哥,想要擺平暗花這件事?」
我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對!」
孫乾坤嘴角上揚,微微搖頭。
「也不是不可能,但以我的了解。這勇哥的胃口很大。並且,他現在還是處在洗白階段。他從前的地下勢力,現在都變成了集團公司。搞房產,做開發。白家為了你,能出多少錢?如果可以,我倒是建議你,自己去見見這位勇哥!或許你們單獨談,要比白家去談希望更大一些」
「他會見我嗎?」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他最近和蘭花門的一個姑娘,打的火熱。你要是能讓蘭花門的人牽線。或許,還是有機會的!」
蘭花門?
那看來,還得讓寧檬幫忙。
話一說完,孫乾坤便站了起來。
「初先生,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這半指之恩,我也算是還給了你。是賭是走,還得你自己定奪」
我點了點頭。
像孫乾坤這種老輩的江湖人。
大都還是講規矩,重道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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