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最著急的,就是老黑的傷勢。
我走到跟前,還沒等問老黑。手機便忽然的響了起來。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
這個時間,誰又能給我打電話呢?
我拿出一看,電話竟是小鹿打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便湧上心頭。
「小鹿,怎麼了?」
小鹿的聲音焦慮又低迷,他慌張的說道:
「初爺,大理的場子被掃了!」
我一怔,柳雲修出手居然這麼快。
但我還是有些不解,急忙問說:
「我們留下那麼多丐幫的兄弟,還有你和春姐從巴蜀帶來的人手。這麼多兄弟壓場,怎麼會被掃的?」
要知道,那是大理城,並非柳雲修的地盤。
我們人手上絕對占有優勢,可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被掃了呢?
我話音剛落,小鹿便立刻回答說:
「是條子,條子帶人連掃了四個場子。唐老瓜和兩個老闆被抓,剩餘的幾個老闆都沒敢和我聯繫,連夜跑路了」
此刻,我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按照我所想,大理城是我插在雲滇的一顆釘子。
進可攻,退可守。
只要有了這個地盤,我就有和柳雲修周旋下去的底氣。
可現在看,不是我小瞧了柳雲修。
而是他的實力,完全超乎了我的想像。
最可笑的是,當初在椰城,他口口聲聲說我和白道勾結。
而現在,他卻自己利用條子。
把我在大理城剛剛建立的一切,全都打掉。
見我沒說話,小鹿馬上又問說:
「初爺,下一步怎麼辦?」
我微微嘆了口氣,衝著小鹿說道:
「丐幫的兄弟不用管,沒人認識他們。你和春姐帶人馬上退回渡口」
「那春姐的場子還能開嗎?」
小鹿追問了一句。
「我們和春姐是合作關係,能不能開取決於她自己在渡口的人脈關係。不過你還是勸勸她,要慎重!」
放下電話,洪爺便小心翼翼的問我說:
「大理城出事了?」
我微微點頭,並沒多說。
而是回頭衝著方塊七,說道:
「方塊七,你和啞巴檢查一下那幾台車。如果沒問題,把老黑送回巴蜀養傷」
方塊七立刻點頭,老黑卻是努力的直起腰板。
他手搭在鍾睿的胳膊上,口氣堅定的衝著我說道:
「小六爺,我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我老黑怎麼可能走?」
我轉頭看向鍾睿,鍾睿跟著點了點頭,說道:
「他這屬於硬傷,養兩天就沒事了。他不想在柳小手和信猜面前丟人,硬生生的憋著,才導致剛剛吐了那口血」
我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又問中分男:
「這個鎮上,還有沒有可靠的駐地了?」
中分男為難的看著我,搖頭說道:
「爺,我知道的幾個旅舍,但早就滿客了。這家是條件太差,加上位置又偏,人才不愛來的。現在想要駐地,也只能去山腰上搭帳篷了。可咱們又沒帳篷」
我看向遠處的山林,此刻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路風塵,不遠千里總算入了這雲滇。
可現在,竟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我正感慨著,人群中的蘇梅忽然小聲說道:
「我倒是有一個地方,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帶你們去」
眾人都驚訝的看向蘇梅。
要知道,我們這裡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來雲滇。
就算有之前來過的,也幾乎沒人會來這種偏僻的山野之中。
可一直在內地遊走的蘇梅,竟在這裡有落腳之地。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現在別無選擇,只能問她說:
「在哪裡?」
蘇梅轉身,指著不遠處說道:
「不遠,跟我來吧!」
跟著蘇梅,我們到了一個宅院前。
這院子同樣破舊,但院落卻是不小。
四層的木製小樓,雖然看著已經有年頭了。
但和剛剛的旅舍相比,卻要堅固許多。
更讓我驚訝的是,蘇梅拿出一把鑰匙,直接打開了門。
剛一進樓內,就見裡面走出一個乾瘦的老頭兒。
一見是蘇梅,他便側過身子,衝著裡面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
「房間已經打掃了,要吃什麼我給你們準備去」
「打擾您了!」
蘇梅也沒客氣,便帶著眾人上了樓。
侃爺和那位醉太白魏白星,早已不知何處。
剩餘的人安頓好後,我也睡不著,便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夜裡的山風很大,我穿著厚厚的外衣,依舊感覺山風入骨。
我並沒著急回房間,想讓這寒冷使我更冷靜些。
一根煙抽完,院子左側的樹林裡,便傳來簌簌的聲音。
我心裡一動,袖子裡的鋼牌立刻滑落在手邊。
「初六爺!」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左側的樹林旁,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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