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千門千局,永遠是千與反千的博弈。
所以六爺當年曾不止一次的叮囑我,局無大小之別,千無高低之分。
如果沒有如履薄冰的謹慎,任何的賭局都可能使你陰溝翻船。
就像魁頭,他不是我遇到的手藝最高的對手。但他卻擅長設局,表面上是我們兩人的對賭。
但私下裡,他早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當我說出出千的人是魁頭時,他沒有任何的緊張。
看著我,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著對自己的自信,和對我的鄙夷。
笑聲結束,魁頭看向張凡,衝著我說道:
「你應該了解南粵張家吧?張家人練眼,眼力超群,又幾乎通曉天下千術。就算出現了某些新型千術,但用不了多久,張家也會破解出其中的關節。張小姐今天作為裁判,你可以問問張小姐,我出千了嗎?」
張凡的神情嚴肅,一雙漂亮的眉目,冷漠的看向了魁頭。
「這一局有意外發生,那個時間我曾有短暫的走神。而在有效的時間段里,魁頭的確沒出千!」
魁頭又是得意的大笑,一旁的哈爺更是見縫插針,沖我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我說初六爺呦,你是這幾年走的太順,還沒輸習慣吧?沒事兒,今天才輸一局,你怕什麼?最多就是要了你的小命而已。怕什麼?十八年後,你初六爺不又是一條好漢嘛?」
說著,哈爺也給給的笑了起來,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黃澤,問道:
「寶貝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黃澤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著哈爺扭曲的臉龐,我感覺一陣陣反胃。
他真的就是一隻哈巴狗,你行的時候他在你身邊搖尾乞憐。
當你不行的時候,他第一個出來咬你一口。
不過這也正常,江湖嘛,向來就是這樣。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我掏出一支煙,啞巴立刻上前給我點著。
抽了一大口,我先沒理會哈爺,而是看向了魁頭,用煙指著他,冷漠的說道:
「聽好了,我說你出千,你就是出千了!」
「你以為你是誰?」
魁頭瞪著眼睛沖我喊道。
「我是誰?我是初六,千門初六。我說的話,就是千門的真理!」
高調的張揚,讓在場的千門中人,都對我側目不滿。
但我不在乎,我本不是高調的人。但現在,我必須選擇高調行事。
想在藍道成爺,想要復仇雲滇。
一味的委曲求全,那這兩件事,我這輩子可能都要做不到了。
就像房楚開曾和我說過的一樣。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話一說完,我再次的抽了一口煙。回手指著門口的位置,繼續道:
「剛剛的阿豪是你派來的吧?要殺我是假,趁亂給你製造出千的機會,才是真。魁頭,我說的有錯嗎?」
魁頭的目光一怔,但馬上便不屑一笑。
「人嘴兩張皮,想說什麼都可以。但你別忘了,千門規則,萬事都講證據!」
這也是魁頭之所以敢如此囂張的原因,出千拿髒。
拿不到髒,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口白牙,說了等於沒說。
「要證據是嗎?好,我給你!」
我把菸頭掐滅,衝著人群中喊了一聲:
「小朵!」
「我在呢」
話音一落,角落裡的小朵大大方方的走了過來。
「把證據給魁頭看看吧!」
出門時,我就曾和小朵說過,要她把買的針孔設備戴在身上,全程記錄我和魁頭的所有動作。
當時我並沒想抓魁頭的千,我只是想看看,這個東西到底能拍的多清楚。
可沒想到,竟然起到了意外的效果。
此時的我,自信非常。
而小朵則看向我,忽然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小六爺」
我一愣,小朵這丫頭很少喊我小六爺。除非是特別嚴肅的事。
看著她,我竟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
小朵攤開手,就見她手裡多了一塊電池。
「下午時,我把這塊電池玩沒電了!」
一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這是我僅有的,能翻盤的證據。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小朵竟然出現如此大的疏忽,把電池弄沒電了。
此時的小朵,眼神怯生生的。
看了看張凡,又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小六爺,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你,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
如果說氣,我可能也只是氣我自己。
怪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忽略了小朵貪玩的天性。cascoo.net
看著眼神中滿是畏懼的小朵,我心裡嘆了口氣。
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安慰她說:
「沒事的,和你沒關係,一切有我呢,別怕!」
我這番話,說的我自己都不相信。
但沒辦法,我不能把責任推給一個和我東奔西走浪蕩江湖的小姑娘。
我們兩人的對話,周圍人聽的清清楚楚。
剛剛還顯露出一絲怯意的魁頭,此時再次囂張的催促我道:
「初六,說好的證據呢?拿不出的話,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你的!」
千門規則,抓千失敗等於認輸。
我剛剛口口聲聲說他出千,現在卻沒有證據。
這,就等於是抓千失敗了。
「張小姐,你作為裁判,是不是該給個說法了?」
「你要什麼說法?」
說話的人,不是張凡,而是小朵。
魁頭一怔,他沒明白小朵的意思。
就見小朵衝著他翻了個白眼,把針孔攝像機拿了出來,衝著魁頭一撇嘴:
「你千術不行,腦子也有問題嗎?我剛剛說的是,我手裡這塊電池,被我玩沒電了。我什麼時候說機器里的電池沒電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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