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一波,聽骰黨被我踩了一腳。
李伯千聽我這麼一說,他立刻瞪著眼睛,不滿說道:
「怎麼同時?你還能一起搖兩個骰盅不成?」
我拿起兩個骰盅,朝裡面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說道:
「你們聽骰黨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左右互搖,二骰互換。這本就是你們聽骰黨的看家本事。更是當年骰子朱乞討時,最常用的技法。可到你們這裡,居然還覺得很難?」
我的一句話,讓整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我。
左右互搖,別說普通人,就連許多聽骰黨的人都沒聽說過。
「你怎麼知道這些?」
李伯千面色鐵青,追問了一句。
我冷笑,慢聲答道:
「你現在還不配知道。等你練好技術,再來問我吧!」
我故意賣了個關子。
實際這一切,都是當年我學骰子時,六爺講給我的。
我本是當江湖野史聽的,沒想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場。
「你想好了嗎?」
張凡看著我,輕聲問了一句。
她口氣雖然平淡,但我清楚,她是在提醒我沒必要。
按正常來說,這的確沒必要。
但我當日敗北,雖然是故意的,但也丟了面子。
並且這面子,不止於我,還有六爺。
丟了的,我就要找回來。
而今天,就是我最佳的機會。
我還要完成六爺交代的任務。讓這藍道上多了一位爺,初六爺。
「那就開始吧!」
張凡面色冷峻,開口說道。
隨著她話音一落,兩個聽骰黨人,拿起骰盅。
「唰唰」兩聲,先後收了骰子。
而我左右手搭在骰盅上,兩手同時朝著下方一拉。
就聽「唰」的一聲響,骰子落入了骰盅中。
我的這種收骰方式,屬於花式收骰。一般多見於酒吧秀場的表演。
這種方式雖然花哨,但實際作用卻是不小。
骰子一入骰,我兩手便把骰盅在桌上來回橫搖。
面前的兩個骰盅,時而並排,時而交叉。
而我側著耳朵,一邊聽著我的骰盅里的聲響,一邊盯著對面兩人。
對面的兩人,屏氣凝神,一臉嚴厲。
其中一人,額頭上更是滲出了層層細汗。
「啪」一人的骰盅落地,他長出了口氣。
而我冷冷一笑,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同時說道:
「你的腹蟹目蝦,一隻眼睛丟了!」
「不可能!」
這人眼睛睜的老大,衝著我大聲嚷道。
他聲音雖大,但明顯底氣不足。
另外一人,也把骰盅落了桌。
現在到了開骰定勝負的時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桌上。
寂靜無聲的場子裡,一種緊張的情緒,正四處瀰漫著。
尤其是一些下了大注的人,此時全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看向我們。
就連一向沉穩示人的太子譚,也端著茶杯,忘了喝茶,只顧向我們這裡看著。
張凡先是走到了對方的跟前,打開對方的骰盅看了一眼。接著,又蓋上了。
她又以同樣的方式,看了我的一個骰盅後,才說道:
「先開財不露白!」
張凡的話,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但卻讓這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而所謂的財不露白,考驗的是偷骰的技術。
開骰的一瞬,要把骰盅里的骰子瞬間偷走,藏在手指之間。
張凡剛剛檢驗,是想看我們的骰盅里,是否還有六粒骰子,防止搖骰時作弊。
「開!」
話音一落。
我和對方同時打開骰盅。
這一瞬,所有人都踮著腳尖,抻著脖子,看向賭檯。
兩個骰盅幾乎同時展現在眾人面前,空蕩蕩的骰盅之下,一粒骰子都沒有。
「這裡!」
對方說著,手背朝向我。
六粒骰子,分別夾在手指間。
金錢的圖案,整齊向外。
這一局,他完成了。
「我也一樣!」
我同樣手背對著他,六粒骰子夾在手指間,同樣的金錢圖案朝外。
「財不露白,雙方均已完成!」
張凡的話,並沒緩解眾人的情緒。
反倒是把整個現場的緊張感,拉到了極點。
我甚至能看到,有些人死死攥著拳頭。
還有的人,雙手合十,嘴裡嘟囔著什麼。
更有心理素質不好的,把頭扭到一旁。
如同死忠球迷一樣,當最後一個決定勝負的點球來臨時,已經不敢再看了。
畢竟他們在這一局,都下了不少的注碼。
「腹蟹目蝦,雙方開骰!」
我的手摁在了骰盅上,眼睛卻看著對方,再次說道:
「你輸了,你的一隻蝦眼瞎了!」
「不可能!」
對方大吼一聲,拿著骰盅的手,不停的哆嗦著。
「不信,你開!」
我忽然笑了,只是我的笑,陰笑狡詐又帶著幾分戲謔與玩弄。
「開就開!」
對方大喊一聲,瞬間拿起了骰盅。
骰盅一開,這人「噗通」一下,呆坐在椅子上。
他面前的骰子,四粒蟹圖成一條直線,鋪在桌面上。
最上面的左右兩方,本應該是兩粒蝦的圖案,分列兩旁。
但可惜的是,它的一粒是蝦,另外一粒卻是葫蘆。
這就是腹蟹目蝦的最難之處,要把六粒骰子搖出圖案造型不說。
其中,還要求不同的圖案。
就算上一代的聽骰黨魁頭,和我父親梅洛,當場也沒能完成。
而是回去研習多日,才找到了完成這一題目的方法。
「你呢,你也開!」
李伯千大吼一聲。
我再次一笑,緩緩的打開了骰盅。
骰盅一開,我的耳邊立刻傳來了一陣歡呼聲,這是洪爺他們的歡呼聲。
而坐在主位上的齊嵐,本來也是一臉擔憂的站在那裡。
一見我的骰子,她會心一笑,緩緩坐了下來。
太子譚終於放下了他手中的茶杯,現在的他,在計算著這一次賺了多少錢。
我身邊的張凡依舊是一副公平公正的裁判模樣,但我能感覺到,她此時的眼神變得溫柔。
與之相反的,則是那些下我輸的人。
有垂頭喪氣,有破口大罵,有暴跳如雷。
有罵我扮豬吃虎,讓他們輸錢的。
有罵聽骰黨學藝不精,四人不敵一人。
他們和所有的賭徒的嘴臉都一樣。不停的後悔,抱怨。
抱怨著剛剛支持的人,又後悔下錯了對象。
總之,他們就是不肯承認一個亘古不變的真理,不賭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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