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羅曼史 第082章 網絡是很有趣的東西

    梁川每天的功課很簡單，就是在家裡做做家務，在房間裡面看。周末的時候，他會去找唐霆他們玩，或者跟著梁媽媽到酒店去幫忙。

    偶爾會被季樊的簡訊煩到不行，於是上下網，登陸下那人替自己申請的聊天室賬號。

    由於同時替兩個人登陸很麻煩，梁川乾脆就放棄了自己的賬號。每次都用季樊的賬號登陸。

    季樊有各種賬號，數量有點小多。所有的賬號都是不同的網站，不同的類型，甚至都不是關注的同一個圈子。

    唯一相同的是他的聯繫列表或者關注列表里，總是會有一個叫做「耶耶梓」的人。

    梁川知道這個耶耶梓，就是季樊一直放在心裡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在網上的ID。因為臨走前季樊給他的紙條，還完整無缺地放在抽屜裡面。

    即使知道季樊這份心意是真實的，前者也確實很用心地認真對待了這份心意。但是梁川不能理解的地方在於他的執著。

    有時候梁川會覺得季樊的執著有些可怕，如果放在某些外國來說，他的這種行為應該已經是屬於犯罪了。而且他更加好奇的事是：季樊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些信息。

    梁川認為季樊純粹就是出於愧疚的心理，時間長了之後，原本的那一點小愧疚就被無限擴大化了。

    梁川不止一次說季樊的那種行為，是出於一種心理毛病。那得治療才能解決。

    但是季樊每次都否認了，不過他也不是什麼神經粗大的人，從來沒有說起過讓他執著的真正原因。

    兩個人雖然看上去關係非常好，甚至給人感覺無話不談。但是只有在這件事情上，兩人之間隔著一堵厚厚的透明牆壁，彼此都無法就此正常的溝通交流。

    梁川認為季樊做得太過了，有點可怕。季樊則認為梁川是「什麼都不懂的人，真是好幸福。」

    某一天無聊的時候，梁川在房間裡收拾自己新買的書。放書的時候，無意中又看到了抽屜裡面的那張紙條。他想了想決定上網去看看。

    開電腦。聯網，登陸。梁川做完這一切之後，仿佛突然醒悟過來一般，有些自嘲地想到：自己這都是在做什麼呢？真是有夠無聊的。

    不過既然都已經登陸了。什麼都不做就下線。會顯得很白痴。稍微猶豫了一下。梁川點開了聊天工具，看到耶耶梓的頭像是灰色的。

    他記得季樊曾經告訴自己，灰色的頭像並不代表對方不在線。也許只是因為掛機不想理人。

    梁川考慮著：要不要試著去發幾句消息，看看對方會不會回復呢？

    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就是很少跟溝通交流的弊端。梁川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缺點，確實是應該改改了。

    [耶耶梓]：喲~錦寂~你居然上線啦~你還好麼~~好久不見啦~~~最近臨近高考了，你是不是很忙啊？

    還在他考慮的時候，沒想到對方的頭像忽閃了一下，主動發過消息來了。

    看到出現在屏幕上的對話框內的內容，梁川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果然在線。更沒想到的是，季樊居然已經跟她如此的熟悉了。

    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現實中有沒有聯繫，依照季樊的那種悶騷的性子，估計是沒有吧。

    [錦寂]：你好，好久不見。還好，不算很忙。

    由於不知道季樊一般是怎麼回答的，梁川只能選擇最保守的回答方式。原本他對這個人就挺有興趣的，可以的話，自然還是希望能夠將對話正常繼續下去。…

    [耶耶梓]：……

    [錦寂]：怎麼了嗎？我說錯什麼了？

    [耶耶梓]：並不是……不過我總覺得……你是不是被盜號了？還是說你今天其實心情很不好？

    [錦寂]：呃，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沒有被盜號

    梁川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有點心虛，不過總不能跟對方實話實說吧？

    [耶耶梓]：嘛……就是這麼覺得的，感覺啦，感覺啦~嘿嘿，是不是我猜錯了？抱歉抱歉，你別往心裡去啊。

    [錦寂]：沒有……我最近有點感冒。可能因此心情有些低落吧。

    梁川思考了下該怎麼回答，最後還是選擇了裝病這條路。感冒是萬能的話題，不管是用於對話的開始，還是用於對話的結束。

    [耶耶梓]：哦哦哦~原來如此，很難過吧？我生病的時候，簡直想死啊！完全不想去醫院，那家的醫生簡直就是庸醫！動不動就讓我去做什麼鬼手術，煩死了！

    [錦寂]：……看來你病得不輕？

    [耶耶梓]：才不是！是他太小題大做啦~不管怎麼說手術費總是比幾盒藥錢更多吧。

    [錦寂]：那倒是。

    [耶耶梓]：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要不你還是別上網了，回床上去躺著吧。睡一覺起來，再去找點藥吃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錦寂]：沒關係的，並不是什麼大病。

    [耶耶梓]：……總覺得你跟以往很不一樣的啊……不過是感冒，居然也這麼狂妄？連性格都可以改變了嗎？

    [錦寂]：什麼意思？

    [耶耶梓]：沒、沒啥。我只是單純覺得你跟平時很不一樣而已。

    梁川無語了，真不知道季樊平時都是怎麼跟對方交流的，以至於在對方心裡到底留下了怎麼樣一個，跟他本人完全不相符的形象啊？

    [錦寂]：我……我平時都是什麼樣的？

    [耶耶梓]：好驚悚！難道你失憶了嗎？其實不是感冒，是失憶？哈哈哈~突然覺得這句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好搞笑的說。

    [錦寂]：什麼好笑？

    [耶耶梓]：就是上次給你看的那個微|博啊，說什麼「這不是狗血，是泡菜」。哈哈哈~笑抽我了~~

    梁川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此時應該怎麼回復才比較好。開始覺得跟對方聊天有些累，完全跟不上那人過度跳躍的思維。

    似乎能明白了，為什麼季樊能跟她關係好了，兩個人的思維都喜歡過度跳躍，完全不考慮對方究竟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雖然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聽季樊說這個人的各種事情，簡直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般，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

    梁川心裡甚至都通過他的描述。而描繪出了一副形象。後來在某個周末的時候。第一次遇見那個人之後，那副形象倒是深入內心了。

    [耶耶梓]：對了，你吃藥了嗎？

    [錦寂]：嗯，吃過了。

    [耶耶梓]：有沒有覺得頭暈暈的？

    [錦寂]：那倒沒有。我現在很精神。

    [耶耶梓]：哦哦哦~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小睡一下啦~對了。你要是實在睡不著的話。去燒熱水來喝吧。萬能的熱水~從頭到腳，包治百病~哈哈哈~

    [錦寂]：是的。

    [耶耶梓]：唉，你還是快去睡覺吧~突然變得這么正經。我好不習慣啊……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雙重人格呢。居然是以感冒為契機轉換的……啊！你有在發燒嗎？我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裡面的那個男主就是一發燒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異常的聰明。當然不發燒的時候，就異常的笨。說起來，這算是一種反差萌吧~當然啦，他自己一開始是不知道，但是周圍的人，包括他的里人格都知道。雖然他後來還是知道啦，然後貌似兩個人格融合了~…

    [錦寂]：是麼，好像很有趣。不過我沒有看過，抱歉。

    [耶耶梓]：……你還是去睡覺吧。

    [錦寂]：我現在一點都不困，睡不著。也許我真的就是里人格，我對你說的那部電視劇很有興趣。

    [耶耶梓]：嗷嗷~~那你要來聽我介紹劇情嗎？

    [錦寂]：嗯，也可以的。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看的。

    [耶耶梓]：嗷~那我跟你說說故事情節吧~~你知道麼，其實男主平時多可愛的，蠢萌蠢萌的。不過里人格也超帥的~嗚哇~好喜歡的說~

    梁川一邊看自己的書，一邊秒幾眼電腦。

    看到對方說：「你知道麼~」「是不是啊？」「你也這麼覺得不？」「是吧~」之類的詞句時，還會敲幾個字回復，證明自己一直都在看著屏幕。

    晚上的時候，梁川又上線了，只是這一次對方沒有再主動發消息過來。不知道是不在線，還是隱身不想理睬自己。

    他試著去搜索了下那人介紹的電視劇，然後不著痕跡地跟季樊詢問了下，他平時上網都在做什麼。

    在逛耶耶梓的空間的時候，梁川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已經向他大大地敞開了。

    原來網絡並不是想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無趣。

    因為理科思維比較發達，梁川跟唐霆經常會自己搗鼓一些比較實用的小軟體。不僅增加自己經驗的同時，還能獲得額外的收入。

    但是有一個不好的事情就是，經常跟編程打交道的他們，滿腦子裡都是數據、字母跟符號。甚至在看到電腦的時候，仿佛安裝了透視鏡一般。

    別人看到的都是網上的那些新奇的花花世界，但是他們看到的就只是一串串的字符或者一串串的編程用符號。

    別人看到的時候都在想：這個東西好棒啊！好厲害啊！好喜歡啊！之類的。

    他們看到的時候都在想：這個是用什麼做的？啊，原來是這樣做的。如果這裡換成這樣會怎麼樣？會不會更好？之類的。

    那天晚上樑川試著踏入他曾經從來沒有用正確的態度對待過的網絡世界，他發現做為一個普通人而不去糾結程序編寫的工作，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雖然只有一晚上的時間，他基本上已經弄明白了，人們平時在網上都是怎麼交流的。

    而且他也發現了人們一旦在網上面對陌生人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使用另一種性格。

    比如說在群聊里喜歡賣萌撒嬌的人，也許在現實生活中是非常呆板的一個人。

    比如說喜歡在別人面前炫耀的人，也許在現實生活中，一直都是別人在向他炫耀。

    梁川雖然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發泄方式，但是他們的聊天方式以及表達內容時的方式，卻令他很感興趣。

    等到梁川覺得有些累了，伸懶腰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牆上的掛鍾時，才發現已經是半夜了。

    有些吃驚網絡對於時間的消磨速度，梁川在關電腦前點開了聊天工具，又看了看耶耶梓的頭像還是灰色的。

    想到也許明天就可以告訴對方「感冒已經好了」的時候，他的內心居然有點小激動。

    關機，關電源。梁川望著已經放在桌上的那張紙條，小小的出神了一會兒，將紙條放回原處。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無視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