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哲帶著公司律師急匆匆的趕到警局,出手闊綽的打點好一切後,將江然領出了派出所,一路上他們沒作任何交流。
一前一後的走近了家門,江媽媽滿臉淚花的擁抱住了江然,「沒事吧,沒受傷吧!」
江哲「啪」的關上門,「這就是你所謂的聽話懂事的兒子,打人都打到派出所了,你能做好什麼事兒啊,連個孩子都教育不好。」氣沖沖的坐到了沙發上,「你知道被媒體知道這件事,給公司會帶來多大的負面新聞嘛,現在正是融資項目的成敗關鍵點,你不要沒事兒找事兒,如果你不能勝任管教江然的重任,從今往後我會讓李秘書代管。」
「對不起,是我沒有管教好他,對不起,一定不會有下次了。」江媽媽連聲道歉。
心裡被利劍絞痛著,江然死命的閉著眼,努力抑制著心中翻騰的怒火。
「對不起,對不起,每次出事就只會說對不起,像你這種沒用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當母親。」江哲嘲諷的望著江媽媽。
江然憤怒不已的睜開眼,「你又有什麼資格當父親,從小到大你有盡哪怕一點點老公和父親的義務嘛!」。
「然然,是媽媽的錯,你不要說了。」媽媽用力拽住了江然。
笑容里極盡嘲諷與不屑,陰冷的靠近了江然,「我沒盡義務,你有沒有一點良心,臭小子。」
「沒良心的是你。」毫無畏懼的對視著,「呵呵,也對,人渣能有什麼良心。」江然面不改色的承受著爸爸呼來的耳光。
媽媽心疼的將江然護在身後,「然然,你不要說了,然然,他年少無知,你不要放在心裡。」
江哲憤懣的將餐桌上的杯子掀落一地,狂躁的揪住了江媽媽的頭髮。
在這緊急關頭,江然掄起酒櫃裡的酒瓶用力的砸中了江哲的腦袋,瞬間鮮血噴涌而出,「你在對我媽動手試試,你這個人渣。」
江媽媽驚聲尖叫著拉住了揮動拳頭的江然,「你瘋了,然然,王阿姨,王阿姨,趕緊打120。」順勢攙扶住了昏睡過去的江哲。
指縫間溢滿了鮮血,黏糊糊的,江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漠視著媽媽和阿姨慌張的一邊打電話一邊止血,眼中的怒火一點點褪去。
急救車的警報聲漸行漸遠,江然安靜的坐在了地上,噙著淚水盯著地上一灘逐漸乾涸的血跡。
白籽墨和林宛白一路狂奔至江然家裡,地上的血跡和破碎的玻璃瓶讓人眼前一驚。
白籽墨急切的撲上去擁抱住了江然,「怎麼了?怎麼回事?」
「他要是在敢動我媽一根汗毛,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江然咬牙切齒的吼道。
林宛白握住他顫抖的雙手,「他不會再對阿姨動手的。」
「他一靠近我媽,我腦海中就不斷閃現著小時候我媽被打的場景,她遍體鱗傷的躺在地上,當時的無助和絕望,我不想再讓她經歷。」江然淚水奪眶而出。
白籽墨心疼的擦了擦他滑落的眼淚,「不會的,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不會的,你現在是男子漢了,有能力保護阿姨了,他再也不敢了。」
他們靜靜的擁抱在了一團,淚水撲簌的滾落。
並肩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心裡卻異常的溫暖。
「你昨晚是不是被警察抓去派出所了,電話一直關機,我和白白在微信群里@了你好多遍,都沒人回復。」白籽墨詢問道。
江然眼神黯然的望著天花板說:「怎麼可能,我本來跑步就很厲害,又是大長腿。」
白籽墨手肘用力的碰向了江然的臂膀,「害我們擔心一整晚,沒良心的傢伙,你不知道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嘛!」
疼痛難耐的護住臂膀,「我手機沒電了。」
「每次都是手機沒電的藉口,能否想個新的。」林宛白嫌棄道。
「那我為人忠厚老實,又不愛說謊。」江然支著身子坐了起來,「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們要一起嗎?」猥褻的笑了起來。
「滾。」林宛白和白籽墨異口同聲的拒絕道。
「真的不要一起嗎?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江然追問道。
「你不會想不開吧!」白籽墨忽閃著眼睛。
江然來回擦了擦指尖乾涸的血跡,輕輕嘆了嘆氣,「目前沒這打算,等有了這個計劃再告訴你們,我身上可背著三條命,不能這麼輕易死掉。」
「所以你用酒瓶砸傷了叔叔,其實現在你已經成年了,可以用講道理的方式解決他和阿姨直接的矛盾的。」林宛白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冷冷的笑著站了起來,「能和他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何必用道理,我先去洗澡了。」
待江然上了樓,她們不約而同的回頭對望著彼此,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眼睛怎麼還是腫腫的,是不是又哭了?我告訴你,從你離家出走的那一刻,你就和林家徹底劃清界限了,從此你的世界裡只有我和江然,其它的都是浮雲。」白籽墨心疼的揉了揉林宛白紅腫的眼睛。
林宛白欣慰的笑了起來,感動的鑽進白籽墨懷裡,「何其有幸,能遇見你和江然,將我黑白的生活變成了彩色。」
「何其有幸,能遇見你和江然,將我顛沛流離的生活狀態變成了安家落戶。」白籽墨擁抱的力度默默加重了。
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在浴室里響個不停,霧氣將玻璃遮掩的模糊不清,江然麻木的站在噴頭下,水從頭頂流至腳尖,分不清是淚水還是熱水,揮之不去的悲愴將心刺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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