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你的記憶 二十三、是夢幻還是真實

    龍哲莫名地有些不喜歡眼前這位叫艾索的年輕人，因為這個年輕人和丹多拉有關，並且好像在奪走那個還不知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應該是屬於自己的丹多拉。

    艾索帶著這個陌生的大叔回到自己的住處，這全是因為他們都認識一個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叫丹多拉的女孩。

    艾索並不信任龍哲，而選擇信任也全憑著感覺，是提到丹多拉時，龍哲那種站立不穩面色蒼白時給艾索的感覺，還有就是那眼神了。艾索講了所以所有與丹多拉在一起時的記憶，而龍哲也講了自己醒來後所能記起的——也就是在這個世界上——的經歷。兩個人記憶的碰撞並沒有產生更多答案，反倒是疑雲更重。

    「但願這本書能給我們些啟示。」龍哲最後拿起那本最漫長的一夜說。

    龍哲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會了地球語言和文字，包括這本書的名字，它們就好像一直在自己的記憶里，至於是怎麼在那裡的，就不得而知了，與此相關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但此時他不能糾纏這些了，而只能從眼前這本書，也是唯一的信息源中去尋找一些答案。

    這是本不厚也薄的書，大概有十萬字左右。

    龍哲翻開這本書的第一頁，竟一點都沒有違和感，就像曾經讀過一樣，但後面寫了什麼又無從知曉，等再翻一頁時，又是這種感覺，每翻開一頁書就像是在打開一隻柜子，而這些柜子裡面都是自己裝進去的東西，但是不打開就無法知道裡面是什麼，而一旦打開，不用一一查看，便一目了然。

    所以，只要翻開一頁，裡面的內容就基本清楚了，龍哲就一頁一頁地翻著，這已經不是一目十行了，而是一目一頁，差不多沒用半個小時的時間，龍哲就已經對這本書爛熟於胸。

    這本書講的是一些人在地球上抵抗處星人入侵的故事，直到最後，地球迎來的有史以來最漫長的一夜，雖然這本書的名字叫最漫長的一夜，但這本書卻是在這一夜裡結束的，在這本書的最後，那最漫長的一夜才剛剛開始。

    當然，也可以把地球這場有史以來所遭受的最大災難，理解成最漫長的一夜。

    但龍哲不這樣想。

    他想找個人聊聊這本書，所以將書給艾索，讓他快點把書讀完，可艾索卻無法像龍哲那樣一目一頁地看，甚至連一目一行都做不到，而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這兩天發生的事讓艾索都忘了工作的事，他一頭就鑽進了書里，等他讀完了那本書已經下午接近黃昏了。

    「這也許只是一本紀實小說或者加進了一些科幻也或者是猜想的成分」看完書艾索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龍哲。

    「我不這樣認為，或者假設，這裡寫的都是真實的呢？」龍哲說。

    「怎麼可能，這裡說我們這個世界都是虛幻的，都是不真實的，怎麼可能呢。」艾索無法接受。

    「我覺得，這本書里前面所講述的不過是當時發生的事，而後面幾頁才是最重要的。」

    「我倒是覺得後面幾頁講得太玄了，不過是作者的臆想而已。」

    「不是的，我感覺後面那些就好像我曾經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一時忘記了而已，他這樣說，與我的記憶卻正好吻合。」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你說丹多拉呢？你說這裡發生過槍戰，那眼前的一切呢？」

    「或許都是幻覺只是一場夢。」

    「丹多拉也是一場夢？你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時間只是一場夢？那好吧，你就不用去找她好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說不定，她一會就會回來她總是這樣神神秘秘地。」

    「但是，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那丹多拉就可能正面臨著某種危險，甚至是正遭受著某種折磨，她渴望你的幫助，她需要你。」

    「可是我還是不能相信，這世界上的一切，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我無法解釋。」

    「我一時也無法解釋，但也許這就是事實，甚至包括我，都有可能只是虛幻，因為我的記憶好像根本就不屬於我，它似乎是屬於另一個什麼人的，而我，那我又是誰呢？」

    「這一切太詭異了，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太瘋狂了。」

    「我們在這個宇宙當中，知道的又能有多少呢？這顆星球也不過只是一顆塵埃，何況是我們。」

    「作者說，他和一些人經歷並參與了當時人類世界最激烈的變故和反抗外星人入侵的戰爭，後來他們當中一個人從銀河系中心地帶的某顆星球上帶回來一個盒子，開啟後，世界便開始了一個漫長的夜晚，致使外星人泯滅，世界迎來一個嶄新的黎明可是，銀河系中心那有多遙遠？是超光速飛船？蟲洞？彎曲空間？可這些至今都還只是設想，只是科幻，怎麼可能？再說，官方資料也表明，當時是世界軍事聯盟最終打敗了外星人的入侵，而那些外星人，其實也就是銳特星的機器人，現在這一切我們不都已經證實了嗎？」

    「銳特星？！現在我都懷疑這顆星是否真的存在，說不定也只是一個虛幻。」

    「你這樣否定整個世界也未免太極端了。如果銳特星不存在，那丹多拉呢？她就是來自銳特星，你這樣說，不是也否定了丹多拉的存在？還有，地球與銳特星不是也已經有過來往嗎？難道這也是不真實的？」

    「我不知道，也許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答案。」

    「好吧，那我們怎麼去尋找答案？去哪裡找？」

    「書里最後說，這本書本身就是虛幻世界裡的真實，真實世界裡的虛幻，它就是為了招喚這個世界裡沉迷的人醒來，然後去拯救世界。」

    「這不過是作者的故弄玄虛吧。」

    「書中最後還說，圖書館是現在這個世界上被遺忘的角落，也是這個世界上所有被遺忘的角落中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所以他將書藏匿其中，且僅是這個世界的眾多圖館裡，並且要求讀到過這本書的人，最後一定要把書再放回原處。」

    「我想，這也不過只是個噱頭而已，不過是想吸引讀者吧。」

    「你在讀書的時候，我查了一下網絡，關於這本書，我查到了一些同名或是類似的書，但都不是這本，並且，任何一個能在網絡上查到的書店或是圖書館裡，都沒有這本書。」

    「會不會，這本書根本就沒人看呢？或者，根本就沒有正式發行，只是作者悄悄地放進了圖書館裡。」

    「當然也有可能，我也這樣想過，其實作者也是這樣說的，他說他將這本書悄悄放到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圖書館裡，並且都是基本相同的位置，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古怪的人。」

    「網絡上我也搜索到有人說看過這本書，僅有十幾條而已，議論的人更少，但都不相信書里所寫的，多是被作者這種將書放置於圖書館的方式感到好奇而已。還有，我是用很多種地球文字搜索的，這幾十條信息也是涵蓋了多種地球文字。我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竟然會很多種地球文字，包括語言，真是不可思議。」

    「也許你以前是個很刻苦的孩子。」

    「可是我的記憶告訴我，我是個銳特星人啊，同時我的記憶告訴我，我從來就沒來過地球。也正是這些不可思議，我才更相信這本書。」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就算這一切的不可思議都是真實的，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才能再見到丹多拉？我不管這世界發生了什麼，不管這世界是虛幻的還是真實的，我也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只要能再見到丹多拉，什麼都無所謂。」

    「思考，對，只能思考。現在我沒有辦法，我的記憶里似乎有無窮的內容，就像一個電子存儲器一樣，但超越於記憶的，我都無法知道，我甚至都無法思考，而只有記憶，或者是只有激活記憶。也正因如此，必需得你來思考。相比之下，你要比我正常得多，或者說，相比你我，我只是個虛幻，而你才是真實的。」

    「我思考？我怎麼去思考？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一切讓我怎麼思考？」

    「那你就試著相信這一切。」

    「你是說，讓我去想，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對，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