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季長生你就是魔教妖人」
杜宗升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發出一記憤怒的指責,再次犯了泄露國家機密罪。
季長老乃盛國護道者,泄露季長老的機密,就等於泄露盛國國家機密。
這很合理。
杜宗升的怒吼,終於讓杜榮利回過神來。
然後他的眼眶也紅了:「季長生,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些話明明都是在說伱。」
這可都是他的詞。
季長生讚許的點頭:「你給出的理由不錯,現在是我的了。」
「你」
杜榮利目眥欲裂。
他欺行霸市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囂張。
季長生表示這才哪到哪。
「對了,你剛才是怎麼勸說杜宗升投降的來著?我想想,想起來了。」
季長生回憶了一下,然後對杜宗升正色道:「杜宗升,既然我季某人來了盛國,你做的那些事情就一定會大白於天下。從今以後,盛國的天就要亮了。我勸你趁早認罪伏誅,莫要冥頑不靈,害人害己。」
杜榮利指著季長生,真的被氣吐了血。
這還是他的詞。
抄襲他的話,拿去指責他的兒子。
杜榮利生平沒這被人這樣欺負過。
「啊」
杜宗升怒發如狂,仰天怒吼。
然後再次被季長生一腳踩了下去。
暗中窺探的魔教四人組眼角一陣抽搐。
一點紅就是奔著杜宗升來盛國的。
他希望能和杜宗升來一場精彩的龍爭虎鬥,世紀對決,成為修行界傳頌多年的一段佳話。
現在他人是懵的。
他想要挑戰的對象似乎已經完蛋了。
那可是威壓了修行界至少五年的金丹境第一人。
一點紅看向任素瓊,布下隔音結界,震驚的開口:「我們來錯地方了?」
孟真真也有點俏臉發白:「群雄爭霸呢?」
黃泉宗弟子:「是不是正道弟子在給我們使障眼法?想用計騙我們入局?這一切會不會是他們演出來的?」
任素瓊紅唇微張,然後又閉合。
她是四人組當中最了解季長生的人。
但之前也只是了解了季長生的心性,算不上了解季長生的手段。
現在她加深了了解。
另外三人也不是傻子。
他們只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畫面。
不過很顯然,這一切真不像是演的。
質疑的黃泉宗弟子說到最後,話音已經越來越低。
而孟真真和一點紅甚至有點內心發寒。
一點紅看向孟真真和任素瓊。
「任仙子,孟仙子,這個季長生不會是你們兩家暗中培養的弟子吧?」一點紅猜測道:「他行事絲毫都不像玄都觀弟子的作風。」
孟真真向一點紅行了個大禮:「多謝紅兄看得起我們合歡派,真真深感榮幸。」
她心說我們合歡派何德何能。
要真有季長生這種妖孽,老娘哪裡還能出頭?
一點紅想想也對。
合歡派似乎確實沒這個實力培養出這種手段的弟子。
但天魔教也許有。
一點紅看向任素瓊,猜測道:「任仙子,我觀季長生有餘教主年輕時候的風采。」
任素瓊是余老魔的鐵桿親信,但是她是一個公正的人,實話實說:「紅兄此言差矣,前後順序顛倒了。應該說,教主年輕時候,有季長生此時一半的風采可能還不到一半。」
她多少了解余老魔年輕時候的事情。
的確也是殺伐果決,魔焰滔天。
但是余老魔同時代的猛人不在少數。
江士毅、黃泉大帝、青蓮劍仙、合歡聖女很多現在修行界的大能,當年都和余老魔是一個時代的人。
余老魔沒做到制霸天下。
最重要的是,同時代還有一個玉玲瓏。
所以余老魔哪裡敢像季長生這樣肆無忌憚。
任素瓊客觀道:「除了玄都觀,其他門派弟子沒有這種膽氣敢這麼囂張跋扈。」
孟真真下意識點頭。
這操作別說她想不到,哪怕她想得到,她也不敢。
因為合歡派經不起其他門派事後的報復。
問題來了
「季長生怎麼敢的?」孟真真真的很震驚:「他這麼幹,玄都觀不會保他吧?」
玄都觀天下無敵是沒錯,但是玲瓏仙子飛升在即,最重要的是季長生這麼囂張明顯在四處樹敵。
觀主真的能罩得住嗎?
孟真真對此表示懷疑。
任素瓊也表示懷疑。
她相信玄都觀要強行保的話,肯定能保的住季長生。
但是既不占理也不划算。
她要是慕仙,肯定不會強行保。
季長生這麼幹,怕是自絕於玄都觀,主動靠攏聖教了。
想到這裡,任素瓊內心一喜。
她仔細想了想,倒是也理解季長生。
就季長生這種行事風格,在聖教內都過於極端,玄都觀那種地方很顯然容不下季長生。
所以季長生想脫玄入聖,很合理。
只不過就算是來了聖教,自己也得經常提醒季長生,行事要收斂一點。
仙門調查組來到第一天,直接被調查對象給辦了——任素瓊縱觀修行界上下五千年,就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之前最多就是搞暗殺。
季長生直接反客為主,調查仙門調查組。
真的讓任素瓊很開眼。
更讓她開眼的還在後面。
看著以杜榮利為首的一群人,季長生皺眉道:「青青姐,你有沒有看出來這群人身上遮掩不住的魔教氣息?」
玉青青實話實說:「這個真沒有。」
這群人有一半是普通人,另一半最多也就是鍊氣或者築基修為。
魔教弟子沒有這麼弱雞。
季長生感覺青青姐實在是太老實了,耐心勸說道:「這個可以有。」
玉青青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長生,我們去後面說話。」
她得好好和季長生講一講,你這樣干真不行,她罩不住,觀主也罩不住。
季長生卻揮了揮手:「青青姐,事無不可對人言,去什麼後面啊,有話就在這兒說就行。」
玉青青:「長生,你沒有感覺自從你來了盛國之後,盛國的魔教妖人變的太多了嗎?」
皇帝是魔教妖人,東宮太子是魔教妖人,長公主是魔教妖人,現在這群人又變成了魔教妖人。
玉青青忍不住吐槽道:「魔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培養了這麼多人。」
魔教四人組全都下意識點頭。
他們真不知道。
季長生問道:「青青姐,你又不是魔教妖人,你怎麼知道魔教自己不知道呢?」
玉青青無法反駁。
季長生繼續道:「就拿這個杜宗升來說,我們在任素瓊的落腳處,找到了杜宗升寫給任素瓊的效忠信。」
季長生掏出一封信,遞給了玉青青。
玉青青看完之後面色愈發複雜,遞給了焦太子。
焦太子是跪著看的。
「任仙子冰肌玉骨,芳華絕代,宗升心慕已久。願為仙子門下一走狗,從此為仙子鞍前馬後,萬死不辭這,這」
焦太子看向憤怒的在地上掙扎的杜宗升。
一個字都不信這是杜宗升寫的。
杜宗升憤怒道:「季長生,你怎麼拿到的我給任仙子寫的信?」
「噗」
焦太子愕然的看向杜宗升。
玉青青反應最快,看著杜宗升已經閉上的嘴,一臉黑線。
季長生竟然還會模仿別人聲音
不愧是曦姐和老師都看重的人才。
暗中,魔教三人組看向任素瓊。
任素瓊一臉黑線:「看我做什麼?沒發現剛才的話不是杜宗升說的嗎?他的嘴都閉上了。」
孟真真:「信是怎麼回事?」
任素瓊吐槽道:「當然也是假的,杜宗升怎麼可能會給我寫那種信?」
孟真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季長生真的是正道中人?」
她感覺季長生要是正道中人,她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季長生自然不知道孟真真的想法,他在給杜宗升蓋棺定論:「青青姐,證據確鑿,可見這個杜宗升早就暗中投靠了天魔教。」
玉青青能說什麼?
她只能看著季長生繼續表演。
季長生果然繼續道:「杜宗升暗中投靠了天魔教,杜家當然也不能獨善其身。這個杜榮利身上有隱藏不住的血煞之氣,杜家內肯定白骨如山,一會我們把杜家抄了,相信一定能找到證據。」
杜榮利憤怒道:「老夫身上哪有血煞之氣?」
季長生揮了揮手。
杜榮利頭頂,血煞之氣沖天而起。
玉青青望天。
其他人也都震驚於季長生出神入化的幻術。
只有季長生自己知道,這次他真沒用幻術。
全是真的。
「鐵證如山,杜榮利這種魔教妖人竟然還敢狡辯,簡直豈有此理。陛下以國士待我,拜託我捉拿盛國的魔教妖人,我自然要以國士待之,不敢懈怠。魏忠賢,把杜榮利帶下去,嚴加拷問,務必把杜家暗中劫掠盛國百姓的靈石全部搜出來,不能讓盛國百姓的血汗靈石流向魔教。」
魏忠賢領命:「謹遵陛下之命。」
是的,陛下之命。
至於陛下根本不在,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杜榮利既然是魔教妖人,這群人靠攏在杜榮利身邊,能是什麼好東西。」
季長生沒有費功夫給每個人都找到魔教妖人的證據。
先拿下查了再說。
「魏忠賢,將他們也一起帶下去查清楚。記住,陛下的旨意是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魔教妖人!」
魏忠賢聽懂了季長老明示的重點——絕不放過一個魔教妖人!
「陛下英明!」
魏忠賢將以杜榮利為首的魔教妖人全都押了下去。
季長生感覺杜宗升也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便對曹子銘道:「曹師兄,你把杜宗升也帶下去吧,查清楚他和魔教勾結的細節,最好能讓他把吃下去的靈石吐出來。」
曹子銘:「我儘量。」
曹子銘帶著杜宗升也告退。
於是場間還剩下了兩個魔教妖女。
一個來自觀音殿,一個來自通天商會。
陸杏珍心態崩了:「不要殺我,我父親是通天商會會長,我師尊是奕劍仙。季長生,你若是敢對我動手,我父親和師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季長生奇怪的看向玉青青:「青青姐,這種廢物居然也能修成金丹,是怎麼做到的?」
玉青青:「有沒有可能她不是廢物,只是被你嚇壞了。」
玉青青自問她是比陸杏珍強的,但她要是站在季長生對立面,被季長生這麼一通操作,還拿了玲瓏仙子相公的骨灰泡茶喝,她心態也得崩。
這真不怪陸杏珍。
玉青青作為和季長生一個陣營的,都被季長生的操作打懵了。
焦太子深以為然,十分共情陸杏珍,但一個字都不敢求情。
他的學習速度也很快,已經意識到自己之所以沒有成為魔教妖怪,就是因為站隊站的好。
要不然陸杏珍就是現在的他。
長輩說過,以人為鑑。
陸杏珍就是前車之鑑。
季長生其實也不關心陸杏珍到底是不是廢物。
既然陸杏珍是通天商會會長的小女兒,還是奕劍仙的弟子,那她魔教妖女的身份就已經實錘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季長生分析道:「青青姐,這個陸杏珍是奕劍仙的弟子。奕劍仙已經投靠了合歡聖女,那也就是說陸杏珍是合歡聖女的人。合歡聖女是合歡派的聖女,天魔教的教主夫人。陸杏珍既然是合歡聖女的人,我說她是魔教妖女有錯嗎?」
玉青青:「好像沒錯。」
「很好,那我就和青青姐達成了共識。天魔教的臥底有點太多了,陸杏珍是個女修,更適合做合歡派弟子。青青姐,合歡派金丹境的弟子誰是領頭羊?」
玉青青道:「有四五個出色的,現在風頭最勁的大概是孟真真。」
季長生拍板道:「那就沒錯了,紅葉,搜一下陸杏珍的身,她身上肯定有孟真真的信物。這兩人是閨中密友,早有往來。」
嬴紅葉:「長生,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我們玄都觀弟子做事講究人證物證。」季長生正色道:「不教而誅那種事情,是陸杏珍這種魔教妖女的作風,我們不能這麼幹。」
嬴紅葉有些感動。
長生他明明可以直接殺人,卻還要栽贓嫁禍。
他真的太仁慈了。
果然,嬴紅葉從陸杏珍身上,找到了孟真真的信物。
「長生,這根金釵孟真真曾經佩戴過,肯定是她們友誼的見證。」
陸杏珍眼珠紅了。
暗中。
孟真真也三觀炸裂。
「我不認識陸杏珍。」
黃泉宗弟子幽幽道:「我們知道。」
孟真真恍惚道:「我竟然被正道中人給栽贓了。」
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胆。
氣抖冷。
合歡派弟子現在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一點紅建議道:「孟仙子,你要不要出面解釋一下?」
孟真真:「」
這個一點紅好不了一點。
她但凡敢出面解釋,立刻就會被季長生打成和陸杏珍勾結的鐵證。
「季長生,你混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是光明正大的陷害。」
陸杏珍何時受過這種欺負。
她已經出離了憤怒。
不過季長生比她更憤怒:「妖女,你這次來盛國,表面上是來調查我被刺殺事件,實則是根據合歡派的安排,處處刁難於我。還企圖勾結盛國隱藏的魔教妖人,裡應外合,將盛國百姓的血汗靈石暗中運往合歡派,此等行為簡直人神共憤。」
說到這裡,季長生氣的再次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
但季長老高大的身影,永遠的銘刻在了很多人心上。
「青青姐,焦太子,你們都是見證者,這個合歡派妖女用心歹毒。還好你們倆明察秋毫,讓我及時發現了她的真面目。」
玉青青:「」
焦太子:「」
季長生繼續道:「既然陸杏珍已經投靠了合歡派,晁雲天更是和刺客聯盟有靈石交易,我看這通天商會盛國分會不能留了。以陛下和仙門調查組的名義,對通天商會盛國分會動手吧。有季某在一天,絕不允許盛國百姓的血汗靈石流向魔教!」
不等玉青青和焦太子開口,季長生大手一揮:「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仙門調查組都來了,季長生也不準備「慢悠悠」的整頓盛國了。
要加快速度。
把通天商會在盛國的分會抄了,抄到的靈石足以讓盛國百姓的幸福指數真正上一個台階。
快刀斬亂麻的解決盛國的問題,免得後面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季長生估計仙門調查組後面的長輩們不會給他太長的時間。
觀主那邊也罩不住太久。
一切從速。
「現在就只剩下觀音殿的這個妖女。」季長生一拍桌子,怒聲斥責道:「老實交代,你是哪家魔教的臥底?」
盛佳妍全程目睹了季長生的手段。
從懵逼、到震驚、到憤怒、到膽寒,再到如今。
盛佳妍深吸了一口氣。
「季長老,我願指認陸杏珍和孟真真勾結,也願指認杜宗升和任素瓊的合作。我一時失察,被魔教妖人蒙蔽。幸得季長老點撥,我才看清真相。」
季長生看向玉青青。
這是要投誠啊。
倒是個聰明人。
要不要收下當狗?
他對盛佳妍不夠了解,所以問一下玉青青的意見。
玉青青猶豫了一下,低聲提醒道:「你把她爹殺了!」
季長生瞬間大怒:「魔教妖女,見風使舵,果然是慈航作風,一脈相承。」
封神大劫的時候,慈航道人是元始天王門下闡教十二金仙之一。
但眼見闡教局勢不妙,慈航道人果斷投靠了西方教的懷抱,成為了西方教四大菩薩之一。
盛佳妍現在的投敵行為,頗有觀音殿始祖之風。
自己父親犯過的錯,季長生當然不會再犯。
盛佳妍急了:「季長老,我此來盛國,是為了斬塵緣。季長老替我斬斷塵緣,於我有再造之恩,並無任何仇怨。」
「這樣啊。」季長生點了點頭,給了盛佳妍一個機會:「來,把這顆補藥吃下去。」
盛佳妍:「」
「然後攻打通天商會盛國分會,你為先鋒。」季長生主打一個心慈手軟:「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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