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夕陽的餘暉籠罩著榕越,給這座南方大都市平添了一份神秘的光彩,林心走下大巴,抬頭望著昏昏欲睡天空,終究還是回來了。
她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客運站大廳,路邊一輛雷克薩斯旁倚著一個男人,那雙清澈的雙眸正一動不動的睨著她,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
林心微微歪著頭朝他清淺一笑,然後走了過去,男人也是掛著舒心的笑容走了過來。
「等很久了?」林心走到段祁謙面前問他。
段祁謙接過林心的行李,輕輕攬著她往車那邊走:「剛來一會兒。」
林心斜睨著段祁謙,清俊的容顏總是帶著和煦般的笑容,他們同歲,青梅竹馬,他總是溫和友善,對任何事情好像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思卻出奇的細膩,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他都是她永遠的朋友。
「好看嗎?」段祁謙笑著問道。
「沒我好看。」林心開起了玩笑。
段祁謙拉開副駕的門讓林心坐進去,然後去放行李箱,林心坐在車裡平視前方沒有說話也斂了笑容,就這麼靜靜的呆著。
「想什麼呢?」段祁謙坐進駕駛室看著林心在發呆。
林心搖搖頭,說:「我在想我現在需要一張sim卡。」
「現在去買。」段祁謙發動車子開了出去,很快進入了城市的主幹道。
「榕越變化挺大。」
林心望著車窗外一一倒退的街景,燈火闌珊,流光溢彩,她不由得感嘆,其實她在這座城市的時間少之又少,除了兒時的記憶,剩下的就是四年前回到這裡的短暫記憶。
段祁謙嗯了一聲:「既然決定回來了,房子就慢慢找,你可以先住我那兒。」
「不用了,我暫時先住酒店,房子我會儘快找的,你不用操心,我還不至於窮困潦倒成到沒地方住。」林心看向段祁謙言語間是滿滿的堅定。
「好吧,不過房子我幫你找,你這才剛回來什麼行情都不清楚,一定會被宰的
。」段祁謙從小就知道林心的個性,她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倔強。
「好,這個可以聽你的。」林心微微點頭,笑了笑,伸手按開了收音機。
段祁謙把林心送到酒店安排好,又陪她去買卡,買了卡安裝好,林心給唐甜發了個微信告訴她自己平安抵達。
唐甜秒回了一個:我被只狗盯著呢?晚點聯繫。
唐甜把手機裝進口袋,瞪了一眼坐在大堂休息區的肖明澤,轉身就走。
「去吃飯吧!」
段祁謙剛剛說完,手機就響了,林心低頭撥弄自己的手機也沒在意,只是聽到段祁謙接電話張口就喊了聲媽,她幾不可察的笑了笑,也不想聽兩母子間的對話,於是走到一旁的梧桐樹下繼續撥弄手機。
掛了電話,段祁謙睨著梧桐樹下的林心,她低著頭一門心思的在撥弄手機,路燈下她精緻的面容若影若現,黑色的長髮被風之手輕輕的撫摸著,有幾片落葉緩緩而下,就像是一副精美的油畫一樣,讓人不忍打擾。
林心抬起頭看著段祁謙在發呆,朝她揮了揮手也沒反應,於是走過去拍了拍他:「想什麼呢?」
段祁謙這才從剛剛美好的畫面里走出來,他搖搖頭笑著對林心說:「吃飯去。」
「你回去吧,我去找林然。」林心再不願意聽段祁謙和她母親說了什麼,『回家吃飯』幾個字還是落進了她的耳朵里。
「你還沒吃飯呢?吃了我送你去找林然。」
林心抬起頭睨著段祁謙,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你多久沒回家了?」
段祁謙緊閉的雙唇幾度開合,笑容漸漸散去,臉上是詢問的表情:「我告訴我媽你回來了,她讓你有空去吃個便飯。」
「我看沒這個必要,你媽也就是客氣一下而已,沒必要當真。」林心努力擠出笑容。
「林心,其實我……」
林心收起手機打斷了段祁謙,推著他往回走:「好啦,你快回去,我還指著你幫我找房子呢。」
段祁謙停下,轉過身睨著林心:「那我送你去一中,我再回去。」
「我是太久沒回來,可我不是失憶,一中離這兒很近,我不用你送。」
「真的不用?」
「真的。」林心認真的點了點頭,笑了笑。
段祁謙妥協:「那好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嗯。」
林心沿著路邊上的綠化帶走著,除了馬路上的汽車聲,還有音樂聲,不遠處大爺大媽吃了晚飯聚集在一起跳廣場舞,滿是褶皺的臉上卻洋溢著幸福和快樂。
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這座城市真的如眼前所見這麼平靜安逸嗎?還是這一切看似繁華的背後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
她轉身招了輛出租車上去:「師傅,麻煩你一中高中部。」
騰林市鼎亨大廈
此刻坐在許別辦公室沙發上的男人睨著許別慢條斯理的打越洋電話,聽到他言語間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語氣。
許別掛了電話也坐到沙發上,只見對方欲言又止,喝了口紅酒也沒說話。
「你今天怎麼了,心不在焉的。」許別也端起紅酒杯晃了晃杯身,沒喝。
冉煜放下酒杯,睨著許別:「你真把肖明澤留在了d城,老肖知道了還不鬧騰死,你把他寶貝兒子弄那麼個地方待著。」
「暫時性的,他有辦法哄他爸。」
冉煜默默的點點頭,他明白許別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分寸以及他的道理,有些事許別不說明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認識許別十多年了,還記得初二那年許別轉校過來一時間風靡了整個校園,本來是專屬校草的冉煜風頭一下子被許別蓋了過去。
年少輕狂,在青春期每一個孩子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所以無論在什麼方面他都要跟許別一較高下。
考試不再是第一名的保持著,各種競賽總是排在許別後面,打籃球也好,跑步也好,被女生追也還都比不過這個冷冽淡漠的臭小子。
也許正是兩個都不服輸的人相遇了,這才應驗了那句話——相見恨晚。
兩人成為兄弟應該是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架。
南辰中學是有名的貴族學校,當然隔壁街的職中則是有名的流氓學校,職中的學生最喜歡的就是守在南辰門口要錢,給就放你走,不給就打一頓恐嚇一番,下次收雙份。
而許別和冉煜有一次放學正好被那幫流氓學生同時堵住,沒想到的是兩個人都能打,把那幫流氓學生打趴下了。
後來,為了制止校園暴力事件,兩人還共同在學校做出了呼籲,教大家怎么正確的面對校園暴力。
慢慢的這些暴力事件果然減少,而許別和冉煜自此被封為南辰的兩大神話,而至今依然會成為學弟學妹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高三那年,兩人均有機會被保送出國,許別卻放棄了保送,留在了國內,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就連那個時候跟他無話不談的冉煜也不理解。
還記得他當時只對冉煜說了一句話:「我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冉煜不明白,許別也不解釋,後來冉煜就出國了,專業是法學,本來國外一家非常著名的律師行高薪聘請冉煜,可是許別的一個電話讓他改變了想法。
許別當時也只說了一句話:「中國人就應該站在自己的地方保障自己的權益,維護這個社會的和諧。」
冉煜聽了許別的話,回來以後成立了自己的律師行,接連為普通老闆姓打了幾場官司,本來名聲在外的他成為了業界的傳奇人物,還有一個封號叫「冉青天」。
慢慢的,他知道了許別想要做什麼,在做什麼,雖然他不同意,可是他也下定了決心奉陪
。
「這次真的決定去榕越了?」冉煜言歸正傳。
「嗯。」許別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這才看向冉煜:「反正是我自己的公司,跟鼎亨沒有任何關係,主心骨放在榕越最合適不過了。」
冉煜嗤笑:「老爺子知道嗎?同意嗎?」
「我答應幫老爺子管理鼎亨十年,十年期限已到,他會明白的。」
「老爺子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可是捆了你十年還是沒能留下你,可見你司馬昭之心啊!」
「你想說什麼?」許別仰躺在沙發上,大長腿悠閒地交疊翹起,黑眸幽深的看向冉煜。
「兄弟,有些事你永遠不清楚它背後牽扯的是什麼,你又不是上帝,你……」
許別勾了勾嘴角,打斷了冉煜這個大嘮叨:「對了,還沒告訴你,我遇見林心了。」
「然後呢?」冉煜一聽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瞅著許別問。
「又給她跑了。」許別支起右手,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忽而響起昨天的吻,卻是冷冷的一笑。
冉煜噗嗤一聲:「我說她當年想方設法的接近你,這好不容易覺著你這千年鐵樹要開花了,她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說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就在這時,許別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滑開手機點進去,一張照片映入眼帘,照片裡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牛仔褲身材纖細的漂亮女人正拖著行李箱走出客運大廳。
照片下面只有很簡潔的一句話:你要找的人在榕越。
許別回了句:謝了。
有時候你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躲了起來,離開了有他足跡的那些城市,他就不會找到你,等時間沖淡一切,他就會忘了你。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找你或許輕而易舉,可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不找你?
或許是自尊心,或許是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或許是不甘心,或許是想死心……
可是,命運的巨輪安排你們再次相遇以後,即使過去了很多年,也控制不了他內心最深處的那座崩然倒塌的城牆。
既然如此,他決定,這一次……絕不放手。
「幹什麼的都好。」許別把手機扔到桌子上,看向冉煜:「總之,榕越有我想要的一切。」
「那你什麼時候過去?」
「順利的話,一星期以後。」
冉煜舉起酒杯看向許別:「勸不了你,所以,想要做任何事都好,別忘了留個位置給我。」
許別端起桌上的酒杯,點頭,碰杯,淡淡的開口:「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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