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來了……」
聲音在這古樹參天的五峰山頂層層而上,那些把守的土匪囉囉們早已把山寨的寨門大開,歡天喜地的迎接著他們的「彪哥」。
「彪哥好!」
「彪哥英雄!」
「彪哥神武!」
一路上的土匪囉囉們對著李彪都是畢恭畢敬的打著招呼,就連那些平時都不肯輕易露臉的暗哨也都探出身子,好像生怕錯過了巴結「彪哥」的機會,有的甚至放下手裡的傢伙,顛顛的跑出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李彪,然後又都摸著自己的腦袋怪異的說:「怎麼也是兩條手臂扛著一個腦袋,不是都說您老三頭六臂嗎……」
李彪只是淺笑著與他們一一招呼,對於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他也沒法回答。還三頭六臂呢,自己豈不成妖怪了嗎!
其時正是日落時分,李彪仔細的觀察著山上的一草一木,五峰山寨確也山如其名,還沒進頭道寨門,就已經看到五個怪石嶙峋的峰頂直插蒼穹,即像五根內收的手指,環繞著中間一處十數畝見方的盆地,其間古樹參天,環境優雅,林間一處裸露的道觀雖然規模不大,卻也見證著世人恬靜的心愿,讓人完全沒有身陷匪窩的憂思,倒有一種臨家的感覺。
盆地間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居所,李彪正自納悶。
一行人過了三道關卡,穿過道觀,就在進入主峰的檔口,劉一手已然帶著一大幫匪眾在聚義廳的門前迎候多時了,看到李彪他們過來,劉一手早已當胸抱拳,恭恭敬敬的招呼道:「李家兄弟!幸會幸會!」
李彪哥倆趕緊抱拳還禮,「劉大當家的,小弟叨擾!」
「哪裡哪裡……請進請進……」
一行人進入到聚義廳里,那是一個巨大的岩洞,光這聚義大廳就有百平以上,裡面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曲折幽深的洞口,置身其中,總給人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酒席早已預備好了,正是落暮時分,聚義廳里的火把照亮著洞裡的每一處角落,六七張八仙桌依次排開,上面擺滿了杯碗酒菜。顯然,這是主人預備下的熱火朝天的歡迎場面。
眾人依次客套間分賓主落座,劉一手大吼一聲,「弟兄們,今天我們五峰寨終於請來了李彪兄弟這位最最尊貴的客人,為了表示熱烈的歡迎,現在大家舉杯,喝乾今天的第一杯酒,——開席!」
「喔……喔……喔……」土匪們盡情的起鬨。
「歡迎彪哥,歡迎彪哥!」
劉一手占據著這桌的主席,旁邊是李諦,本來是想讓李彪來坐,但他顧著自己的二哥,怎麼也不可能上座,可是,李諦占據了二席,卻把個山寨的二當家王一刀給晾在了一邊。
此刻,李彪、李諦、熊掌柜,尹三,還有王一刀、劉鈄、馬勉他們聽了劉一手的提議,都已離座舉杯,打算滿心歡喜的痛飲此杯。
忽然「啪」的一聲,王一刀面無表情的把喝乾了的酒杯重重的在桌上一放,嘴裡說聲「痛快!」
尹三嚇的心裡一驚,手一抖,杯子裡的酒淌出了不少。畢竟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哪裡見過這等世面。
李彪就在他的身邊坐著,冷眼旁觀,很快意識到王一刀這是心裡不服,但他肯定是礙於劉大當家的面子,卻又不敢發作,只能通過這種形式來發泄一通。
李彪隨即端著酒杯,對著王一刀誠懇的說:「二當家的真是海量,小弟不才,能在山寨蒙受二當家的倚重,我也陪你幹了。」
李彪說罷,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杯谷燒已然一飲而盡。
劉一手看著李彪的表現,心裡暗自高興,王一刀是他多年以來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能不知道剛才那是他在發泄,想不到李彪小小年紀居然能夠洞悉這些本不起眼的東西,單憑這一點就比自己強多了。
平日裡,劉一手沒少為山寨的安定團結操碎了心,可是一提到二當家的那份很是飛揚跋扈的脾氣他就倍感頭痛,雖然他是這山寨里的大當家,但是,有些個事要是平時沒有處理好了,關鍵時刻就會掉鏈子的,這可是刀尖舔血的營生,指不定哪天就出亂子。
這個時候,他看到李彪卓越的籠絡手段,他的心裡非但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感,反而覺得自己真是慧眼識英雄。這要能把他留在山寨,就算讓出頭把交椅,那他也將是義無反顧成全。
他看定李彪,豪爽的說:「李彪兄弟真是好酒量呀,來來來,大家都幹了啊!」
劉一手也是一飲而盡,然後吩咐馬勉再給大傢伙滿上。
李諦吶吶的端著酒杯沒動,因為他壓根就不會喝酒,照這樣喝法,就算一杯酒下肚,他都找不著北了。
王一刀看著李諦猶豫的樣子,這會找著茬了,他端起馬勉才加上的第二杯酒,態度堅決的在李諦杯口碰了一下,嘴裡厲聲吼道,「李家大哥,怎麼著?是我們山寨的酒不合你的胃口呢,還是這酒里有毒?我們大家可是都幹了的……」
看著王一刀逼視的目光,誰都知道,王一刀這是找茬,正是借著敬酒來向李諦發難。
當然,李諦也不傻,他看著王一刀逼視的目光,也是毫無懼色的端杯痛飲,這一杯酒下肚,從來都不喝酒的李諦立馬表現出翻江倒海般的嘔吐,顯然,這時真醉了。
王一刀看到李諦捨命陪君子般的表現,這才轉怒為喜的訕笑道:「大哥還真是不含糊啊,都是我的不是,為了表示歉意,我的這杯也幹了啊。」
他說罷此話,果然把第二杯酒一飲而盡,其實這是他的緩兵之計,因為他的行為,劉一手已經朝他投來了遷怒的目光,並且。
劉鈄馬勉這兩個沒有眼力見的傢伙看到李諦那是真醉,都已跑過去服侍著他。而那些肩客們平時哪裡吃得上這些山珍海味,那年月,就是那些土匪也是吃得不多,所以大傢伙也是自顧自的胡吃海喝。
劉一手看到大家重歸熱鬧,便也沒說什麼,只是要求大家盡情吃喝,把酒言歡,並且還神秘兮兮的告訴大家,只要吃好喝好,飯後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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