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掛斷和表哥的通話,準備去洗個澡,才看到五分鐘前君硯發來的消息。
君硯:「東西都收拾好沒?有沒有什麼缺的?宿舍的人好相處嗎?」
許願咬著最後一片芒果乾爬下床,回覆說:
「都收拾好了,什麼都不缺。」
至於宿舍的人
許願默默嘆了口氣繼續回:「宿舍的人也都挺好,唯獨就是,除去我三個人中兩個都對你有想法,甚至其中還有那個余曦!」
跟兩個朋友剛走出校門的君硯看到消息,邊走邊低頭回:「那就成,有什麼缺的隨時跟我說。」
剛回復過去又看到彈出來的新消息,先是無奈的勾了勾唇,然後錯愕發問:
「余曦是誰?」
許願:「就是當年害我大冬天在外面跑操的人啊!」
正走著的君硯腳步忽然頓住,看著簡訊上的文字,腦海里直接浮現那個冬季的夜晚,那年她高二。
他跑到她們學校操場找到她的時候,看到許願正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操場長椅上委屈的掉眼淚。
那是君硯第一次感覺到,女孩子的眼淚竟可以像小刀子一樣,可以直直的扎在心臟處。
立馬就問:「她又欺負你了?」
而此刻的許願已經把手機扔在床上去衛生間洗澡了。
兩分鐘後,停在校門口的君硯還沒有等到回復的消息,忍不住給許願打了通電話。
畢竟她哥哥楚軒,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照顧好這個妹妹。
鈴聲滅,無人接聽。
君硯又撥打了一遍。
許願床上一直響著的手機引起了余曦的注意,此刻的宿舍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余曦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並沒有提醒許願有來電。
停在校門口的君硯正準備撥第三遍的時候,已經走到前面的男生鶴遠回頭喊了聲:
「幹嘛呢硯哥?走啊。」
一直低頭看手機的君硯這才抬頭看過去:「你們先去,我晚點到。」
穿著白色短袖和黑色運動褲的鶴遠看著轉身就往回走的君硯,困惑的喊了聲:
「幹嘛去?」
君硯沒有回頭,只遠遠丟出一句:「有點事。」
快走了兩步後直接小跑著來到許願的宿舍樓下。
現在已是晚上,宿管阿姨怎麼都不可能讓他進女生宿舍。
直接喊了個女生問:「可以幫我喊一下303宿舍的許願嗎?」
月光下,被叫住的女生停步看清君硯的臉,眼神在那一瞬間好似泛著幽幽光芒,滿眼驚艷。
女生也是大一新生,也是今天剛來報到,並不認識君硯,只感覺這個男生好帥,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濃烈的肆意少年感。
「同學?」
見她神情呆愣,君硯漫不經心的喊了聲。
看呆的女孩這才慌忙回神,聲音有些許不利索的點點頭:「可、可以。」
開口時整張臉已經不受控的紅透了。
「謝謝。」君硯又補充了句說:「如果許願不在宿舍,麻煩再幫我喊一下她們宿舍的余曦。」
「好的好的。」女生心跳怦然的快語道:「我這就上樓幫你喊。」
女生感覺自己的臉頰逐漸發熱後匆匆轉身跑進了宿舍樓。
303宿舍。
女生敲門,是余曦開的門。
打開門,女生望了望裡面似乎只有開門的一個人在。
臉色紅暈還未散盡的女生,緊張中慌不折言的直接問:「你好,許願和余曦在嗎?樓下有個超帥的男生找她們。」
余曦愣怔了一瞬,同時找她和許願?在這座新城市同時認識她和許願,還超帥的男生除了君硯她想不到其他人。
君硯找她?
那一瞬間的余曦就好像寒冰遇見了朝陽,渾身都綻放著溢彩,直接隱瞞了許願在衛生間洗澡的事實開口說:
「許願不在,我就是余曦。」
得到回答的女生好似任務完成般笑著說:「那你快下樓吧,那男生就在咱們宿舍門口。」
余曦幾乎是在女生說完後就立馬跑了出去。
君硯站在宿舍門口一個超級不顯眼的角落處,甚至黑色的衣服讓整個人都好似隱匿在了夜幕下,可那張臉又異常奪目,這樣在月光下,更像是精雕玉琢而出的一份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一走出宿舍大門的余曦就看到了暗影處的君硯,他微垂著腦袋,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拿著手機好似在回復消息,整個人透著股懶洋洋的鬆弛勁,看得余曦緊張到心跳怦然著走過去。
暗影處的君硯察覺到有人靠近才漫不經心的抬起頭。
一瞬間,余曦的視線與男生的視線相交,那雙如畫筆勾勒出的丹鳳眼中好似永遠勾著情,總能讓人一眼淪陷,然後在心底不受控的盪出一圈圈自我沉淪的漣漪。
「余曦?」
在余曦神情怦然呆滯中,君硯率先開口確認。
聽到聲音的余曦慌忙回神,急忙應了句:「嗯,我是余曦。」
冷靜後的余曦抬步逼近君硯,站在他近在咫尺的距離,笑容明媚的抬手撩了下頭髮,嗓音甜膩的問:「君硯學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君硯看著忽然逼近到近在咫尺的女生,眼底輕浮散漫的勾唇笑了一下,這勾人的手段實在拙劣,若換做旁人他或許也可以順勢逗樂兩句。
可小表妹討厭這姑娘。
君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隨手將手機放進褲兜里,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的散漫勁開口說:
「跟你一個宿舍的許願是我妹妹…」
他雙手插進褲兜里,臉上沒什麼情緒,平鋪直述的問:「還記得高二時候你害她被罰跑操的事吧?」
余曦聽得驚駭了一瞬,目光發怔的望著面前的男生,一時不知所措。
所以,君硯找她只是為了許願?
熱情被澆了冷水的余曦挫敗不甘的抿了抿唇,小聲道:「記得可當時」
她想要撇清自己搬弄是非的事實,卻被君硯打斷道:
「以後不要再欺負她了。」
他語調里沒有那種威脅人的凶戾,甚至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好似在淺笑,不咸不淡的開口:「她被欺負,我會很生氣。」
被打斷的余曦本就驚怔的眼神更加沒落委屈了。
喊她出來,說的卻全是關於許願的話。
在她委屈不甘的望著君硯出神中,聽到男生再次開口:「同學,聽到了嗎?」
他的語調里沒有一點戾氣,甚至聲音都可以說是偏溫柔的。
警告人的話,似乎從來不會滿身戾氣囂張的威脅說『不准欺負她,否則怎樣怎樣』。
可縱使這樣,依然讓人不敢抗拒。
以至於聽到他的詢問,余曦不受控的應答著:「聽到了。」
記憶里,君硯永遠都是這樣,從來都是優雅中帶著一份玩世不恭的痞氣而沒有一點戾氣,永遠一副天之驕子的樣子。
他就像個神奇的存在。
中學,那個男孩子們大多血性叛逆的時期,太多人一言不合就會約架打起來,甚至打的頭破血流,可從未聽說過君硯跟誰打過架,靠武力在男生中立威,卻又可以讓眾多男生敬畏給面子的喊聲『硯哥』。
甚至有一次,他們兩個學校的男生不知因何放學後約架,聽說後來是君硯及時出現,雙方的頭目都給面子的大事化小,沒有動手。
他雅痞但不桀驁野戾,看似溫柔多情卻又讓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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