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總裁大人有億點點毒 第十章 傾訴

    突然，座位猛地前傾一下。坐在前排的幾個乘客驚呼一聲。

    「先生們，女士們，飛機受對流天氣的，影響，可能會有短暫的顛簸，請大家做好心裡準備，不要驚慌。」

    肖洛眉頭微蹙，看了一眼玻璃外面，漸漸模糊的雲層。很顯然，這並非正常狀況。

    「啊」經過幾次顛簸，坐在肖洛後面的女人忽然痛苦地叫了一聲。

    「莉莉，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著陸了。」坐在年輕女子身側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從他對女人的態度來看，兩個人應該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她怎麼樣了？」肖洛本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女人，但當她的視線落在女人隆起的腹部時，一種感同身受的牽絆深深觸動了她。

    當初離開國內飛往異國他鄉，獨自生產的艱辛如今依舊曆歷在目。

    「我好痛，肚子好痛！」那個叫莉莉的女人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便痛得額頭上布滿汗水。

    「她恐怕等不了那麼久」肖洛望著女人雙腿之間打濕的棉布裙，羊水已經破了。

    「空姐，空姐，我老婆要生了！那男子緊緊握拳，心疼的看著眉頭緊鎖的妻子，慌亂中並沒發現空姐就站在身邊。

    「先生我們很能體會您的心情，您的情況已經第一時間聯絡地面最近的醫療機構。」

    「什麼，沒有醫生？」

    「十分抱歉，目前機艙內配備的醫務人員，只具備參與應急措施資格，並不能接產。」

    「那就是說要我老婆乾等著！」身為男兒，他眼眶開始泛紅，泛著淚水。他可能在一瞬間想到最壞的結果。

    「我是醫生，我可以試試。」就在大家都屏住呼吸，不知道責怪哪一方的時候。一個清明的嗓音響起，帶著一絲堅定。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聲音的源頭，那個帶著金絲眼鏡，長相標緻的男子。

    馮博楠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站起來。「麻煩您告知機組人員，飛機需要儘量保持平穩運行。」

    馮博楠雖然是心內科主任醫師，但他卻絲毫不慌。周身所散發的穩重氣場，令在場的人安心不少。

    「我們會儘量配合您的。」空姐猶豫著，要不要將飛機尾翼出現故障的事率先告知這位醫生。

    因為畢竟機艙不是醫院，一旦操作失誤，發生危險的概率將會大大增加。肖洛觀察著空姐的微表情，大概猜出此時飛機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幫你吧。」肖洛站起身，毫不猶豫地說道。

    「飛機上還有沒有醫生？」肖洛乾脆的問道，她並沒有說太多的話，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沒權利道德綁架。

    「我也是」一位六十歲左右，身穿旗袍的女人站了起來。雖然她已經退休，但是身為醫職工作者又恰好是婦產科醫生，人命關天自己決不能退縮。

    地面上，有一個男人死死的盯著愛派上面的新聞。一雙俊眉，緊緊擰在一起。cz6500號航班出事了！正是肖洛所在的那個飛機。

    程季錦一拳重重地錘在桌面上，岩斌想要接住傾斜的茶杯還是晚了一步。茶杯摔在高級的大理石地面上，碎的四分五裂。

    「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就是把整個公司讓給她，也不會讓她涉險。」

    「老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岩斌還是第二次見程季錦發這麼大的火。

    要說第一次，就是老大在上學時弄丟了一串十字架項鍊。那時候一直暗戀程季錦的姜曉雅因為無名的猜忌，想要從岩斌口中套出項鍊的來歷。

    岩斌被她追問得煩了，故意說是一個漂亮女孩送給程季錦的成人禮。結果第二天，項鍊就被姜曉雅直接丟進了護城河裡。

    為此，程季錦差點把姜曉雅從天台上丟下去。自己也被他們老大一腳踹進護城河裡。

    好在老天有眼，他拉著幾個哥們經過幾天幾夜的搜尋，終於在一處淺灘找到那條項鍊。而程季錦則寶貝得，再也沒有戴過它。

    「老大您別著急，嫂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著陸的。」岩斌絲毫不敢怠慢，一腳把油門踩到最底。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飛機上。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機艙。

    「放心，母子平安。」馮博楠鬆了口氣，說道。一旁的肖洛則是將簡單擦洗的嬰兒，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包好。

    「是個漂亮的男寶寶，恭喜。」

    「我當爸爸了，我有兒子了！」

    「老婆，辛苦你了。」

    肖洛望著雀躍不已的男子，不知道想到什麼，或許是有一瞬間想到如果當初自己生產時，程季錦得知會是什麼態度。

    真是晦氣！

    程季錦是你仇人，要不是因為他外公也不會那麼快離世。

    肖洛不停給自己洗腦。

    不要因為那個男人是你孩子的生物學父親，就一時犯了糊塗。

    再說他只是享受快樂過程的一方，對於兩個孩子的出生到成長沒有任何參與。

    夢想做她兩個孩子的爸爸？

    他配嗎？

    她都在想些什麼，一定是自己這因為擔心公司里鬧出的那檔子踩踏事件沒休息好。

    突然的一陣眩暈，肖洛險些站立不穩。

    一個前傾，身體不受支配地撞入寬闊的胸膛。呼啦一聲，穿在裡面的襯衫被外力一掙，掉落兩顆紐扣。

    「不好意思馮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肖洛瞧著馮博楠逐漸潮紅的耳朵，尷尬得恨不能直接跳機。

    此刻，大腦也有點昏沉不清。

    「我沒有撞疼您吧？」肖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撞疼和男人世界定義理解中的撞疼。

    直到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低頭看到繃開的衣領。同時，一件黑色休閒外套披在她的肩頭。

    「待會下機氣溫變化大，你小心著涼。」馮博楠深吸一口氣說道。

    「好，馮先生，你也是。」

    只是幾秒鐘的交談，馮博楠覺得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不知是誰帶頭，機艙里響起熱烈的掌聲。大家一直認為馮博楠與肖洛是一對熱心情侶，很多人還拍下照片留念。

    飛機終於平穩著落。

    「這位女士，我能請你吃個晚飯嗎？」馮博楠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平時就算院裡的小護士追著要請他吃個飯，他也是避之不及。

    可是遇見這個女人開始，就好像有種難以割捨的情緒。就是那種莫名其妙，又不得不被支配的衝動。

    「你是心內科醫生？」肖洛理了理耳後的碎發，轉身，停住腳步。

    因為她想到小茹無意中提到自從父親從工地上出了意外，母親就得了很重的心臟病，至今靠藥物維持。

    曾經在公司里肖墨一直小動作不斷，做出很多職場騷擾的行為，小茹也沒有立刻提出離職的原因。

    心臟病的手術不僅需要很大一筆資金，能夠找到資深業內專家也是關鍵所在。

    雖然小茹只是她手下的秘書，肖洛卻從沒有覺得兩個人有上下屬級別的隔閡。

    「那」

    「想吃什麼？」馮博楠見肖洛微微點頭，心裡有些高興，連說話的語氣都輕鬆了許多。

    因為機長的卓越駕駛技巧，和全機組人員的努力。

    飛機雖然安穩著陸，但也並沒有按照當初航程安排著陸。

    而是停留在距離原定機場最近的h市。

    「哇，好漂亮啊。」這時，一對情侶從身邊走過。

    夜晚的h市並沒有大城市特有的喧囂，反而靠近城市的邊緣，點亮著星星霓虹。海風緩緩吹在臉上，很是清爽。

    「那就湘菜吧。」

    「你是湘南人？」馮博楠看了看腕錶，晚上六點，時間還好。

    「我媽媽是，她很喜歡吃那種滋味很重的菜。」肖洛幽幽的想，或許是母親這一生太苦了。

    「那你這一次出門，伯母可能要擔心了。」馮博楠很奇怪，飛機幾次顛簸，肖洛表現出的淡然。她好像一個有很多故事的人。

    「她去世很久了。」肖洛望著隱約可見的海平線，聽著浪花拍打著海岸的迴響說道。

    「對不起，我不該提你的傷心事。」馮博楠沒有想到肖洛居然這麼年輕就失去了母親，抱歉道。

    「嗯，父親也離開了。」

    「沒關係的，做人總要往前看嘛。」肖洛撿起沙灘上的一個貝殼，用力丟進海里。

    「我小時候總是很想去找我爸爸，因為我母親對我的管教相當嚴厲。」

    「然後每次和母親吵架都會偷偷跑到護城河邊，扔一個石頭在水裡，好像這樣就可以丟掉很多煩惱。」

    「後來呢？」

    「後來我發誓要考到一座很遠的城市擺脫她，我就拼命刻苦，付出比常人還多的努力。」肖洛覺得面前的人雖然不熟悉，但是正是因為陌生所以才可以盡情傾訴。

    「你們和好了？」

    「嗯，有一次我大學暑假回家，看到她因為買調料和老闆討價還價差點動手。」

    「然後就突然釋懷了。」因為母親執意要生下她這個私生女，外公確實責怪過母親，甚至想要割斷血脈親情。

    但肖洛相信，外公絕情的背後是不忍，是心疼。

    「的確，這世界每個人都活得很辛苦，但還要負擔起自己的責任。」馮博楠若有所思道。然後抓起一把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石子。

    「今天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他問。

    不知怎麼，肖洛又想起那個男人。程季錦。

    「還真有。」肖洛沒有回答，嘴角微微揚起，看著馮博楠將手裡的石子扔進逐漸歸於平靜的海面。

    石子打出好遠好遠。亦如她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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