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兩世為人,這些奴隸是人生中第一次見,他聽說過,也議論過,奴隸卑微如塵埃,如同牲口般倒賣,可能心中會產生厭惡,卻從來沒有親眼見證心理衝擊來得大。
他轉頭再看了一眼哈森,還有周圍的監工,這些人的眼睛裡看不見半點憐憫,任由奴隸被枷鎖嵌入肉體,在泥水中發抖,甚至不願意多付出一塊黑麵包。
「我承認我錯了。」
戈登喃喃自語,只有周圍幾個人能夠聽得到。
「怎麼了船長?」
米奇看出了戈登臉『色』鐵青,當然從看見那個奴隸商的時候,臉『色』就沒好過,但是現在已經可怕得嚇人。
「我曾經天真的以為,變革不需要流血,辛勤勞動的人就能過上好日子。我錯了,這個世界只有金錢,而沒有人『性』,米奇,你會跟隨我的腳步嗎?」
戈登轉頭『露』出了一個笑容,似乎想通了什麼,充滿了解脫。
「當然船長!」
米奇已經看出戈登眼睛裡的凶光,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感受到了些許的欣喜,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距離戈登更近了,接觸到船長不為人知的一面。
「戈登船長?這些貨不滿意嗎?」
哈森對於戈登和自己手下的私語有些不滿,他可不想在這種環境裡多待一分鐘,奴隸這種東西都差不多,又沒有什麼好挑選的。
「哈森先生,實際上我和我的水手長正在商議一件更重要的事。」
戈登這樣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朝著哈森靠近。
這一次,他不準備再搞什麼夜間的刺殺了,因為戈登並沒有在這裡停留一天的計劃,看著整個礦場裡,不到十二名的監工和看守。
「什麼事?我得提醒你戈登船長,我的貨並不缺乏銷路,過兩天,可就咳咳咳為什麼」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一把利刃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將身子扎了個通透,鮮血不斷從嘴裡湧出堵住了更多的話,表情扭曲痛苦中,盯著戈登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和這個年輕人沒有過愁怨,更沒有利益衝突,而且這裡明明有十幾個持槍守衛,這樣做簡直就是找死。
他最終沒能聽到答案,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在那些骯髒的泥坑裡濺起大量水花,鮮血不斷湧出,將世界染上一抹鮮紅。
「我們在商量你的死期,先生。」
戈登彎刀的鮮血一滴一滴濺落在污水中,表情里透『露』的是一種瘋狂,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裡的扭曲,還是這個冷漠的世界。
這個變故讓周圍的人足足愣了幾秒,哈森被自己帶來的客人殺死了,他們不是隸屬於哈森的人,對於殺人者的背景更是不清楚。
哈森從未想過存在這樣的變故,邦尼特來得實在太早了,對於礦山安全的信任,他甚至沒有帶上一名手下,在這裡,沒有一人在意他的死活。
當然也就是這一愣神,錯失了最佳的開槍時機。
砰!!!
三枚煙霧彈在尖銳的石頭上炸開,煙霧籠罩了一切,礦坑中戈登一行人隱去了行蹤。
鮮血和煙霧嚇到了那些奴隸,尖叫聲不絕於耳,哨所上的持槍守衛在如此混『亂』的場景中根本不敢『射』擊,在那片煙霧裡,還有八名監工,邦尼特先生,無數奔跑的奴隸。
戈登和米奇已經商議好了,藉助煙霧的掩護,他們需要先幹掉所有拿槍的人,米奇他們不能在煙霧裡視物,所以在煙霧彈爆開的一瞬間,就朝著哨所方向靠近。
而他自己則開啟了鷹眼,世界用黑白交織的方式在眼前展開,橙『色』的光點標記了每一名人類的位置。
煙霧只能維繫十秒,他必須快速行動。
最近一名持槍的監工成了最好的目標,戈登穿行在白煙中如同鬼魅。
這名壯碩的監工已經感覺到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妙,他的右手已經握緊了彎刀護在胸前,另外一隻手也『摸』在槍的握把上,憑藉著記憶,朝著外圍退去。
一名慌『亂』的奴隸在奔跑中帶著鐵鏈的聲音靠近了,緊張的監工根本不顧及那些奴隸的『性』命,直接掏出了自己的火槍。
砰!
近距離的槍擊直接擊中了這名奴隸,後者應聲倒地,傷口在胸膛打出了一個大的創口,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斃命了。
火光和槍聲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場面也更加混『亂』了。
「開火,所有人開火!」
站在哨所圍牆上的主管下達了命令,他已經不顧及這些人的死亡了,這種時候,只有自己活下去才是真的。
砰砰砰砰!!!!
零散的槍彈伴隨著硝煙升起,幾乎所有人都被嚇瘋了,不少的奴隸將自己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甚至也有嚇得一動不動的,監工砍殺著任何一個靠近的人,鮮血和碎肉在這裡橫飛。
戈登的袖刃從這名監工的後心中深入,捅穿了心臟,在這片煙霧中,他就是最頂級的掠食者。
拋下還溫熱的屍體,他將目標鎖定在更低位置的一名監工。
身體帶著滾滾濃煙躍起,突破距離的限制,自上而下,鋒利的彎刀閃爍著攝人的寒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血珠在空中拋灑,勢不可擋!
彎刀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直接刺入這一名監工的腦袋。
隨著刀劍砍入骨骼的阻力感,敵人從額頭到下顎被削掉了半個腦袋,腦漿和鮮血同時噴涌而出。
這個過程僅僅不到三秒鐘,敵人身死倒地,甚至來不及揮刀格擋。
這種兇惡的殺人方式徹底擊潰了敵人緊繃的神經。
「殺了他,開槍!」
礦場的主管一邊踉蹌地準備跳牆逃生,一邊歇斯底里的喊到,他已經沒有正面迎敵的勇氣了。
哨所上的人連填子彈的手都是顫抖著的,額頭冒著冷汗,餘光瞥見穿著紅『色』華服的戈登船長,在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從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魔。
他終於填好了子彈,抬頭的時候卻看見的是一個陌生人遞過來的彎刀。
脖頸間划過一絲冰冷,溫熱的血『液』從身體裡噴涌而出,他拋下了長槍,徒勞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進入肺部的鮮血讓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了那一擊猛烈的撞膝,天旋地轉中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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