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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已經充滿了夏日的味道,天空藍得幾乎要透明。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佟童騎著自行車,穿梭在海大的校園裡。乍一看,他很像一個還沒有畢業的研究生。
列印店沒有轉讓出去,因為他的打工仔不允許。要是佟老闆不做這生意了,他們很難找到更好的兼職了。佟童只好繼續開著,給小賈漲了工資,讓錢茜茜也過去幫忙。每個月除去房租和員工的工資,收入實在不算高,還要操心一大堆瑣事。佟童為自己的好心腸而感到懊惱,心腸一軟,卻賺不到錢。不過,他相信做善事會有回報的。
那段時間他忙著在海大布置辦公室,錢總是不夠用。他已經跟兩個姓孫的朋友都借過了,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去跟他們借了。媽媽資助了他一部分,他又跟吳海蘭借了兩萬塊,勉強把辦公室布置了起來。
吳海蘭借錢倒是很痛快,但揶揄了他兩句。「沒拿到你姥爺的遺產,不後悔?」
「不後悔。我媽拿了一部分,她也沒動,就放在銀行里存著。她說,總感覺那不是自己的錢。」
「你們娘倆也太死心眼了。你姥爺都說了,股份是留給你媽媽的,你們為什麼不用?為什麼覺得不是自己的錢?」
佟童也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心理,改天再去問問郝夢媛。哦哦,不行,還是別問了。不能老是打擾她,人家還要考博士。
在為辦公室奔波的過程中,佟童想了起來,他手裡還有兩張土地使用證來著,那是奶奶千里迢迢給寄回來的。老家離港城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佟童一直都沒回去看看。跟奶奶認完親之後,他跟奶奶的聯繫也不多,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還重病在身,說話都需要女兒翻譯。奶奶催促他回老家看看,結果佟童的養父和外公接連去世,奶奶也不好再催促下去了。
在為了籌備工作室而焦頭爛額的時候,佟童才又一次體會到了錢的重要性。如果爺爺留給他的房產值一大筆錢,他會把它們賣掉嗎?
好像不能。
跟媽媽一樣,對待陌生的遺產,他也有種怪怪的感覺,對他來說,那些從天而降的財產好像跟他無關。就好比說,一位神人突然降臨,跟佟童自來熟,不停地吹牛逼,說自己如何厲害,讓佟童有事找他。但是佟童一臉懵逼——你誰啊?我跟你很熟嗎?我為什麼要找你?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疫情逐漸散去,跆拳道館也在兩個月之前就開張了。高小寶興奮得不得了,他原本就把場館內部擦得鋥亮,聽說要開張了,他更是把角落都擦得纖塵不染。他是真心熱愛這個教室,也是真心愛著這項運動。
唯一讓高小寶感到煩惱的是白教授,老先生實在太勤奮了,除了深夜之外,高小寶幾乎隨時都能看到他在道館一樓坐著搞研究。他搬來的時候尚且是冬天,如果不是高小寶開空調,白教授都捨不得浪費電,只用一個小小的「小太陽」,不額外增添佟童的支出。
港城的冬天冰天雪地,就連高小寶這樣的習武之人都覺得冷,白教授那樣的老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高小寶雖然不喜歡他占用自己的地盤,但是這個老人的自覺又讓他於心不忍。所以,每次他都主動給白教授打開空調,讓老人不至於凍壞了。
白教授固執地把空調關上,他說,他什麼苦都吃過,這點苦根本就不算什麼。在來這裡之前,他在車庫裡面搞研究。現在到了這個寬敞明亮的大屋子裡面,只要保證手不不冷,他就知足了。
老一輩知識分子真是犟得厲害。聽佟童說,這位白教授是他媽媽的大恩人,受了蘇子龍很多迫害。按理說,佟童和他媽媽現在過得不錯,白教授應該跟他倆邀功才是。可這位老先生居然一點都沒有索取,只是醉心於研究。如果不是佟童強行把他的東西搬過來,他是不會離開那間車庫的。
跟這樣清高又死心眼的人在一起,高小寶很有壓力,但他的確很佩服這位老先生,所以,即使跆拳道開課了,他也沒有趕老先生走。他恭恭敬敬地把時間表給老先生看,告訴他哪個時段比較吵。白教授卻覺得他不能影響道館的正常營業,執意要搬走。他就像一隻烏龜,那些書就是他背上重重的殼,他這一輩子都背著殼搬來搬去,真是太苦了。
高小寶深知他的倔強,所以趕緊跟他解釋——給他課表的原因是怕吵著他,不是要趕他走。但是白教授卻覺得不能在這裡打擾他,非得收拾東西離開這裡。高小寶急得團團轉,只好拿出佟童來當擋箭牌:「佟老闆他爸剛死了,現在還沒緩過來,你要是走了,他還得為你分心,你忍心嗎?」
白教授確實不想再給佟童添麻煩了,所以便勉為其難地住下來了。過了一段時間,他又想走了,不想在道館裡互相影響,正好蘇昌和又走了。蘇先生在港城是個響噹噹的名字,他去世的消息還成
了新聞。作為蘇先生的親外孫,佟童肯定忙得團團轉,白教授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擾他,更不能一走了之,傷了他的心。
像白教授這樣有氣節的人,讓他長久地寄人籬下,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折磨。蘇昌和的葬禮辦完了,他開始收拾自己那一堆書,不用勞駕佟童,他一點點搬回去就行了。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佟童主動來找了他,跟他說,在道館做學問不太現實,還是換個地方好了。
白教授期待搬走的那一天,但是佟童的話讓他有點不是滋味。文人天生敏感,他懊悔不該賴在道館那麼長時間,惹人厭煩。他一路上胡思亂想,唉聲嘆氣,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去他家的路。
佟童簡單地說,他先繞路去加個油,白教授便沒有多想。不一會兒,車就開進了海大的校園。
白教授疑惑地問道:「海大裡面有加油站?」
「找一找,說不定就有呢。」
佟童在一棟新蓋的樓房前停了車,也讓白教授下車透透氣。白教授抬頭一看,建築物上面有幾個醒目的大字「大學生創業中心」。佟童笑問道:「白教授,想不想進去看看?」
「進去看看也行,不過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裡面有加油站?」
「這個……還真沒有。」
佟童直接帶他進了大樓,大樓是個「回」字形,中間是一個鬱鬱蔥蔥的庭院。因為是新蓋的樓,牆壁是雪白的,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這比白教授之前待得那個老舊的辦公樓氣派多了。
電梯一口氣上了六樓,那裡的視野更加開闊,佟童將他帶進了606房間,那裡大概三十平米,房間被屏風隔成了兩段,靠近門的這一段只有幾張桌椅和電腦,空蕩蕩的,所以顯得房間更加寬敞。而屏風後面那一段靠近窗戶,隱約看到裡面有一張黑色的辦公桌,桌子上有一盆茂盛的綠植。
白教授察覺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相信。他蠕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佟童問道:「白教授,這樣的辦公室,你喜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這比我之前所有的辦公室都要好。」
「我本來想租兩個房間的,但是那樣的房間太搶手了,我租不到。所以,委屈你待在這裡了。」
白教授凝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認真的?我真的可以在這裡辦公?」
佟童點了點頭:「我不是說過了麼,要給您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不不,太麻煩了。我以為你就是開玩笑,所以沒當真。這是你辦公的地方,我真不能再給你添亂了。」
「是我辦公地的地方,也是你辦公的地方。」
佟童推著白教授,讓他進去看看。走到屏風後面,白教授才看到了桌子上赫然擺著一個台子,上面寫著「文學顧問呂淨直」。
白教授差點兒淚如泉湧。
看到那個頭銜,他就已經很感動了;而看到了自己的本名,他更加感動。
「白教授,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私自給你這個頭銜,也不知道你滿不滿意。」
「這能有什麼不滿意的?」白教授百感交集,說道:「可是我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恐怕難以擔此重任。」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你有精力搞研究,就沒有精力從事文學事業了?再說,很多有經驗的老教授都可以被返聘,你為什麼不可以?我要把『刺芒』長長久久地做下去,我需要你的支持。」
白教授凝視著佟童的眼睛,那雙純真而又堅定的眼睛,終於點了點頭。
白教授的書很多,所以佟童特意給他準備了兩個書櫃。而白教授始終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在這個環境裡辦公?不僅如此,他真的可以拿到工資和保險?他本來對人生絕望了,已經認定自己要漂泊一輩子了。可是在六十多歲的年紀,他居然有了一份穩定的職業?
這簡直不可思議。
「佟童,你是老闆,我不能占著老闆的位置。在外間,你隨便給我一個座位就行。」
佟童卻只顧整理書,說道:「白教授,我的產業太多了,平時不知道會在這裡待多長時間。所以,我才是隨便坐那兒都行,這個就不要爭了。」
佟童說,海大裡面的辦公室很搶手,外部人員幾乎不太可能租到,如果不是因為外公的老朋友,他也得不到這個機會。他讓白教授放寬心,以後就心安理得地在這裡辦公,不用再懼怕任何人。
「好。」白教授罕見地痛快答應,說道:「有你這樣的老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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