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郝夢媛很久沒上班了,好不容易來學校開個會,她差點兒把車開成了飛機。大筆趣 m.dabiqu.com學校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行人。春天馬上就要來了,校園馬上就要奼紫嫣紅了,往年這個時候,學校到處都有拍照的學生,熱熱鬧鬧的,今年肯定沒有那樣的景象了。
郝夢媛站在湖邊,拍了一張貓咪和嫩柳枝的照片,然後發了朋友圈,定位在校園。「同學們,你們還好嗎?我代替你們來看看老朋友,希望你們早點回來。」
會議依然跟疫情防控有關,有一大半老師都是視頻開會。聽到開學遙遙無期的消息,郝夢媛微微有些出神。從小到大,她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校園裡度過的,這麼空蕩的校園,她非常不習慣。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開完之後,也到了午飯時間了。在學校里不可能找到吃的,食堂都關著門,賣零食和奶茶的地方更不可能開門。路過佟童的列印店,門口掛著一個cloe的牌子,上面寫著他的電話號碼。郝夢媛回憶起那裡熙熙攘攘的場景,還有在裡面討論「刺芒」的場景,就好像昨天一樣,不知不覺,這裡已經寂靜了好多天了。
郝夢媛決定到校園外面找點吃的,運氣好的話,可能碰到一兩家開門的。她要走到停車場,就要穿過學校的白鷺湖,湖上修了一條棧道,方便師生更好地欣賞湖景。剛才經過這裡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橋上站了四五個人,天氣還沒有轉暖,就有一個女生穿著單薄的上衣,光著腿,在寒風裡不停地跺著腳。還有人拿著相機,在一旁拍攝。
若是放在往常,這樣的場景並不稀罕,但是在疫情期間,學校不允許外部人員出入,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一個工作人員看到郝夢媛,立刻張開雙臂,說道:「前面正在拍攝,你從旁邊走吧!」
郝夢媛對這種說法非常不滿:「這裡是學校,這座橋是為學校師生修的,我是老師,我從這裡走過去,應該你們給我讓路。你們怎麼理直氣壯地讓我往別處走?」
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老師戰鬥能力爆表,他一下子被說懵了,指著身後的演員,說道:「這是最有名的女網紅,豆豆,現在還有不認識她的嗎?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大價錢,才把她請來的嗎?」
郝夢媛對女網紅絲毫沒有興趣,連看都不看,徑直擺了擺手:「我管她是誰,反正這裡是學校,學生和老師才是這裡的主人。其他閒雜人等,都不應該妨礙師生的正常生活。」
閒雜人等……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轉過頭來。
穿著一身加拿大鵝羽絨服,戴著一頂鴨舌帽的青年,貌似是這個短篇的導演,他一扭過頭來,張口就罵:「區區一個老師而已,怎麼這麼說話?……啊,原來是郝老師啊……」
青年摘掉墨鏡,笑嘻嘻地說道:「郝老師,是我啊。」
「啊,原來是你啊,張垚……張導?」
「跟我客氣什麼啊,我還是我,還是張垚垚。」
在過年之前,張垚垚還灰頭土臉,蔫不拉幾的,跟現在光彩照人的他完全判若兩人。郝夢媛草草打量了他一眼,說道:「看來……最近有不少好事啊!」
「能有什麼好事,就是在這個漫長的假期,我的賬號點擊量還不錯。」張垚垚捋了捋頭髮,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模樣和語氣都是裝x範本。
郝夢媛有張垚垚的微信,但是並不怎麼看他的朋友圈。聽了他的話,她拿出手機,一邊喃喃說道「恭喜」,一邊點開了他的朋友圈。張垚垚的簡介上寫著「春野影視工作室」,也就是說,他現在不光拍照片,還承接各種短視頻拍攝。網上流傳的那些尬到腳趾摳地的視頻——包括但不限於王爺和王妃,總裁和小嬌妻,男朋友和閨蜜的風流韻事,等等,很多都出自這個工作室。
張垚垚秀完了,又雙手作揖,跟郝夢媛說道:「郝老師,我來學校是干正事的,是正兒八經地辦了手續進來的,郝老師給行個方便,我們拍完了立刻就走。要不,我請豆豆老師給你簽個名?」
可能是聽到了張垚垚說的話,美麗的女演員昂起了頭,但目光清冷,好像壓根就沒看得起郝夢媛。給她簽名,那是郝夢媛的造化。
但郝夢媛一點都不在意,她抄起胳膊,裝起了糊塗:「我以為你請的是女演員,原來是一位老師啊!幸會幸會,我也是老師,我們還是同行呢!」
「這……」
張垚垚瞠目結舌,這位郝老師,看似柔柔弱弱的,但是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豆豆老師萬分尷尬,冷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扭頭就走了。
郝夢媛繼續裝無辜:「她怎麼這樣啊?這位老師脾氣不太好啊!」
張垚垚急忙讓員工勸勸豆豆老師,又跟郝夢媛解釋:「郝老師,你也太落伍了,人家女明星,也可以叫老師啊!」
「她是歌后?影后?視後?德藝雙馨,能給人當老師的那種?」
張垚垚再度傻了眼。
郝夢媛認真說道:「明星是明星,老師是老師。她是明星,我是老師,為了當上老師,我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在各方面嚴格要求自己,所以,我並不認為別人可以輕輕鬆鬆地被叫做老師。」
張垚垚一個頭兩個大,當年的噩夢又湧上心頭。高中時期,郝夢媛不僅是學習委員,還是語文課代表,每天早上都要收作業。張垚垚是被硬塞進二中實驗班的,他每次都是毫無懸念地以巨大優勢占據班級最後一名。對實驗班的所有師生來說,只要他能保證出勤率,不調皮搗蛋,那就可以給他發個獎狀了。
但是郝夢媛不一樣,每次收作業,她都走到張垚垚面前,說道:「張垚垚,昨天晚上的卷子寫完了嗎?交給我吧!」
「沒有。」張垚垚雙手插兜,雙腿抖動,甩一甩挑染的劉海,笑道:「都快忙死了,哪兒有時間做卷子?」
「可是別人都寫完了。」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沒時間寫。你直接告訴老師好了。」
「就算不告訴,老師也都知道。」郝夢媛說道:「而且我是不會告訴老師的,我是課代表,我有義務幫老師監督同學寫作業。既然你沒有時間,那我就再等等你。」
等下一次自習課結束,郝夢媛會再來催一次,張垚垚快被逼瘋了,這個女生怎麼這麼執著啊?他只能抓同桌的耳朵——那個老實巴交成績卻不怎麼突出的學生,「喂,老趙,你給我寫。」
郝夢媛利落地抓住他的手,鄭重地說道:「你不能這樣欺負同學,也不能讓同學幫你寫作業,寫作業是為了鞏固學習的知識,這件事情不能讓你別替你做。」
張垚垚真的要被逼瘋了。
而且無論他走到哪裡,郝夢媛總會像幽靈一樣飄過來,面無表情,機械地說道:「作業,張垚垚,你把作業還給我。」
冤有頭債有主,張垚垚的報應就是郝夢媛。
而且,她是個丫頭片子,長得還算眉清目秀,又不能跟她動手。張垚垚快鬱悶死了,只好象徵性地寫一點,能把那個丫頭片子應付過去就行。
郝夢媛的認真是出了名的,張垚垚是真的不敢招惹她。聽完關於「老師」的說教,他又一次拱手作揖:「郝老師,我就是個俗人,放過我吧!剛才受教了,以後我不會亂叫了。」
郝夢媛微微頷首,又說道:「你剛才說,你是辦理了手續才進來的?你是怎麼辦的手續?」
完了,這個噩夢醒不了了。
張垚垚苦著臉說道:「郝老師!姐姐!姑奶奶!如果我不辦手續,保安會放我進來嗎?」
「你就說嘛,你是通過哪個部門跟學校溝通的?保衛科就那麼容易通融?前幾天我同事說,她想把放在辦公室的空調拉走,需要叫一輛貨車,學院都不肯放她進來,讓她疫情結束後再找貨車拉走。因為進來的話,學院要報給保衛科,保衛科上報學校疫情防控總指揮部,也就是校黨委辦公室。你說說,你是怎麼辦手續的?」
張垚垚團團轉,是一頭撞死好呢?還是投湖自盡好呢?
郝夢媛說道:「說吧,你是用兩條中華煙,把保安給收買了嗎?」
「倒也不用那麼貴的。」
……
郝夢媛勾了勾嘴角,浮起一個微笑:「張公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說好聽點兒,那叫單純;說不好聽點兒,就是傻。
張垚垚也後悔死了——怎麼就不打自招了呢?
「張公子,剛才我來的路上,看到保安在開著車巡邏,趁他們過來之前,你趕緊帶著你的人馬走吧!現在到處都以疫情防控為主,不是你有關係就可以隨便進的。」
張垚垚點頭如搗蒜:「行行,謝謝郝老師通風報信,我這就走了。」
郝夢媛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張垚垚無奈了,只好衝著他的員工揮手,讓他們撤退。郝夢媛依著欄杆,翻看著張垚垚拍的視頻。她跟張垚垚並肩走在棧橋上,說道:「張公子,我有幾句話,希望你能聽進去。」
張垚垚頭皮發麻,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嗯嗯,郝老師請說。」
「你點讚的幾個視頻,什麼歲月靜好的小縣城寶媽,過著神仙日子的獨居女孩……這幾個都是你捧的網紅吧?」
張垚垚的頭皮更麻了:「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瞎猜的。如果真是你捧的,那我就跟你說兩句。下次拍不同的人,記得換個不同的樣板間。」
張垚垚漲紅了臉:「就這麼明顯嗎?」
「反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衛生間有同款地墊,飄窗上放著同樣的抱枕……更重要的是,她們都用著同款電動牙刷,同款掃地機器人。這應該就是正在帶的貨吧!」
張垚垚茫然地問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眼神還特別好使?」
郝夢媛笑而不語,快要分開的時候,張垚垚誠心實意地給她道了謝:「謝謝你啊,郝老師。要是我身邊有你這樣的人,我早就成功了。」
「現在也已經夠成功了。」郝夢媛說道:「不過,你現在是有相當影響力的大號了,如果你能拍一些嚴肅的題材就好了。你現在拍的東西,有足夠的熱度,但是缺乏深度,會火爆一時,但很快就會被網際網路的波濤捲走。我是真心的,希望看到一個更有深度的』春野『。」
只知道吊兒郎當和耍酷的張垚垚,居然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他生平最煩說教,但是郝夢媛說的這些話,他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郝夢媛突然粲然一笑,沖他比了個「耶」,笑容燦爛:「加油哦,張導。」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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