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三十五章：天命之人（中）

    歷仁相用那雙死神般的目光盯著陳希平，陳希平一臉泰然自若，最終歷仁相壓制心中憤懣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張駝子命兩人把樊四的屍體裝在一個袋子裡，然後抬出。楚湘問張駝子。

    「張管家，樊四的屍首要葬在哪兒？」

    「葬個屁。」張駝子說：「這裡死了人，就都扔在『惡水潭』里了。」

    「唉，樊四死的真慘。也不知道是誰殺的。」楚湘故作同情嘆息。

    張駝子四下看看，然後神秘地說：「歷相都不追究此事了，可想而知是誰殺的了。」

    楚湘昨天就看出張駝子對陳希平表面畏懼，卻心中有怨。只是不敢招惹。他也清楚張駝子暗指的兇手就是陳希平。楚湘和張駝子拉近呼。

    「我剛來此地，就看不慣他了。昨天我還差點和他打起來。遲早我得教訓教訓他。我剛來人生地不熟的，以後還請張管家多關照。你以後如果有事需要幫忙也儘管吩咐。楚湘義不容辭。」

    都是少爺，楚湘的平易近人讓張駝子有些受寵若驚。有楚湘制衡陳希平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張駝子也準備拉攏楚湘。

    所以楚湘藉口養傷無聊，要求和張駝子一起去「惡水潭」拋屍，張駝子沒有拒絕。

    張駝子讓那兩人抬著屍首，他和楚湘在前。在洞府中七拐八拐，又下幾十級石階到了地下一層。楚湘心中把路徑記下。

    最終張駝子帶著楚湘來到一個很隱蔽的小鐵門前。門上有把大鎖。張駝子掏出一串鑰匙，從中選擇了一把短粗的黃銅鑰匙打開鐵門的鎖。鐵門雖小，卻很厚重。如果沒有鑰匙，是絕難用其它辦法打開的。

    鐵門後是一條只能容納兩人並肩的山洞，洞壁兩側隔一段就有一盞「孔明燈」照亮。張駝子前面走，楚湘和那兩個抬屍的走在後面。走了一頓飯的功夫，前方出現光亮。同時楚湘也聞到一股極其惡臭味道。

    張駝子停下腳步，取出一塊毛巾遞給楚湘。

    「把口鼻蒙上吧，『惡水潭』的氣味，能把人熏死。」

    張駝子和那兩人都把口鼻蒙上，楚湘也照做。

    出了洞口，就是「惡水潭」。水潭很大，周長有幾十丈，潭水呈黑綠色。潭中飄浮著難以計數的屍首殘肢。有人的、有動物的。那些屍首上落滿蠅蟲，密密麻麻，一動不動，細看原來那些蠅蟲都已死了。

    張駝子告訴楚湘，這潭水有毒，所以那些食屍的蠅蟲也都被毒死了。

    雖然用毛巾蒙著口鼻，張駝子和那兩人還是被潭中臭氣熏的噁心。他們把樊四的屍首扔進潭裡。

    「快走吧，受不了……」

    雖然聞著惡臭，但是楚湘並沒有感覺頭暈噁心。他搬起一塊石頭，扔在一具浮屍上。那浮屍晃動幾下，沒有被砸沉。

    楚湘腦海中設想著，以最快的奔跑速度，能不能踩著這些浮屍過潭。這些浮屍能承受住他身體重量嗎？他現在輕功差，想來思去，到時候只能用這個辦法試下了。

    ……

    剛回到洞府，就碰到幾個人拖著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朝大廳走。楚湘一看那姑娘大吃一驚。她赫然是趙將軍之女——趙茸！

    張駝子看趙茸一眼。

    「好標緻的妞兒啊。你們從哪抓來的？」

    「張管家，抓這妞兒死了我們好八九個人。我們現在帶她去見歷相。」

    「這妞兒這麼厲害？」

    「她一般，保護她的人武功高強。」

    趙茸也認出了楚湘，她正要大罵楚湘，看到楚湘朝她眨了下眼。趙茸也機靈，就暫且沒罵。也裝作不認識楚湘。

    那幾人拖著趙茸去了大廳。楚湘和張駝子也跟著進了大廳。

    歷仁相坐在大廳白熊皮座椅上。手下把趙茸帶到他面前。趙茸一臉不屈神色。

    原來趙茸父親在桐州駐紮，離此有五十多里。趙茸來桐州後每天在將軍府無聊，除了狩獵習武沒有其它事可做。最近聽人說「離山」有猛獸妖魔出沒，進入山裡的人都有去無回。趙茸生性好強，偏偏不信這個邪。就悄悄帶南宮朔和幾名親兵喬裝來「離山」獵獸除妖。沒想到轉到附近被洞府的人盯上。

    洞府的人現身抓趙茸。沒想到南宮朔武功高強，槍挑了他們好幾個人。最後還是隊長設計放了妖霧，困住南宮朔，才把趙茸搶回來。

    聽了手下的報告，歷相對趙茸很有興趣。

    「有隨從，還有高手保護。小丫頭，你是誰？」

    趙茸反問道：「你又是誰？」。

    歷相提高聲音：「我在問你？！」

    「那我現在在問你！」趙茸針鋒相對。「你是人還是妖！不何抓我？！」

    楚湘心想好倔強的丫頭，這下要激怒歷相了。果然歷相惱怒了，他抬腿一道腳影踢向趙茸。

    「不知死活的丫頭！」

    就在歷相抬腿的瞬間，楚湘撲過去擋在趙茸前面。因為踢出的是腳影，歷相難以控制。這道腳影實實在在踢在了楚湘身上。楚湘身體被踢飛撞在石壁上又落下來。楚湘爬起來，嘴裡淌著血，他感覺肋骨斷了似的刺痛。

    歷湘這一腳是為教訓桀驁不馴的趙茸，並沒有想要她的命。他是沒想到楚湘居然為趙茸擋了一腳。

    廳中的人都愣了，都沒想到楚湘會為這個野丫頭擋一腳。趙茸也很意外。她怔怔看著楚湘。

    歷相問楚湘：「你為什麼要替她擋這一腳？」

    楚湘擦著嘴角的血說：「歷相，練神功得十二年。這十二年中難免枯燥寂寞，請力相把這小丫頭賞給我吧。我剛才為她擋那一腳，是怕歷相踢死她，可惜了。」

    原來楚湘是看中了這丫頭。他們還都相信這個解釋。因為楚湘和這丫頭非親非故素不相識根本沒必要去替她挨一腳。

    「求歷相把她賞給希平吧。」

    這時陳希平進來。他聽到抓回一個標緻的小丫頭，就趕緊來看。趙茸雖小，但是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陳希平動了邪念。

    楚湘瞪了陳希平一眼。他走到歷相面前，恭敬地說：「歷相，賞給我吧。我保證三天之內，讓這丫頭說出她的實情。」

    陳希平也到歷相面前說：「我保證一天就讓她說出實情。」

    歷相看了他倆一眼，然後吩咐張駝子。

    「先把她關起來。」

    ……

    趙茸沒有被關在地牢，而是關在距花大姐臥室不遠的一間屋子裡。派了個人在門口看守。歷相讓花大姐去好言規勸趙茸。

    既沒有把趙茸賞給自己，又沒有賞給陳希平。而是單獨關了起來。楚湘感覺到有些不妙。

    他私下問張駝子歷相有何用意。

    「嘿嘿，」張駝子一臉淫笑說：「楚少爺畢竟年少，有些事不懂。歷相是想嘗鮮了。他讓花大姐先勸說摸底，如果這丫頭還不識相，那歷相可就……」

    「她還小啊。」

    「對歷相來說，不小了。」

    這個惡魔！楚湘如坐針氈。他得儘快想辦法帶趙茸離開這個魔窟。他本想讓歷相把趙茸賞給自己，並承諾三天摸出趙茸底細，其實是想爭取三天時間計劃逃走。現在時間緊迫，得儘快想辦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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