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美正應付花鳳兒他們,雖然施展「馭水術」,不到萬不得已又不願殺傷「白馬堂」的人,所以一時想脫身並不容易。
沈伊美也沒想到趙顏來的這麼快,凌空一劍又如來自天外,讓人防不勝防。沈伊美想躲來不及了。就在這危及關頭,一道槍芒迅急而至,把那道劍光攔下。場中多了一個蒙面人,正是楚湘。
楚湘一直密切關注著局勢,如果沈伊美能全身而退他就決定不現身。趙顏的功夫同樣讓他也大為驚訝。崔連朝都差點死在趙顏劍下,這個「白馬堂」女當家的功夫可見一斑。
他見真顏奔沈伊美而去急忙掠下廟頂營救。
楚湘破了趙顏那一劍,趙顏身體也落地,她打量著楚湘。
「哼,原來還有一個。功夫都厲害啊,看來『藍關』真是人才濟濟。你也蒙著面,難道也做了苟且之事?」
「趙堂主誤會了,我可不是『藍關』的人。」
「管你是不是,既然與我『白馬堂』為敵那就殺一個少一個……」
趙顏話音還沒落一劍而出刺向楚湘。劍勢之快,只能看到冷冽劍光而不見劍身。楚湘也瞬間出槍,一招「以兵致兵」,槍尖對劍尖,針尖遇麥茫,對刺在一起,彼此都被震的退了一步。
楚湘的功夫也震動了趙顏。她劍尖如針,楚湘竟然能以槍尖準確無誤對刺,這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好槍法!」
「好劍法!」
「我今天要殺了你……」
「啊,別……」
連遇強手,讓性格好強的趙顏心裡難以平和。
趙顏手中細劍劃出幾道光影,如離弦「光箭」射向楚湘身上幾大要害。
楚湘一看這招式就知道趙顏是想置自己死地了。楚湘趕緊連續幾招「冰封長瀾」,刺出一片槍影,槍影在他與趙顏之間形成一個屏障。幾個道劍光猛裂刺在那個屏障上,發出一陣錚鳴,劍光與屏障同時碎裂成無數光點在場中紛揚飄灑似殞星如雨般璀璨……
場面驚心動魄,讓在場所有人在那一刻都似置身夢幻中。
都未見過這麼絕妙的劍法!都未見過如此精湛的槍式!
一個白衣如雪,白沙遮臉;一個黑衣如夜,黑布蒙面。
一種奇妙的氛圍在場中擴散開來。彼此開始重新審視對方。趙顏的好勝心則完全被激起,她一聲嬌叱劍勢更加凌厲攻向楚湘。
楚湘一邊應付,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彼此沒有幾百招是分不出勝負的。再說也沒必要和趙顏分勝負。楚湘突然想起在廟裡崔連朝對沈伊美說懷疑趙顏就是趙茸。
楚湘邊打邊低聲對趙顏說:「八年前,八月初一清晨,離山惡水潭,一逃一傷……」
趙顏聽了心中一震,今生鐫刻在心上難以忘記的那一幕浮現腦海。每次回憶起來都讓她感到心痛。
她劍上內力撤消,劍勢也平緩。楚湘也很配合,兩人看似打鬥,其實都兵器沒有殺傷力了。
「你是誰?!」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你真是……」
「你被人救走,留下了我……你在空中喊,讓我告訴你我的姓名……」
「你沒死?」
「我死了,死過了一次……」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她?」
「說來話長,明晚我們這裡見……」
「好!」
「現在放我們走。」
「好……」
楚湘身體朝沈伊美掠過去,花鳳兒和其他人正要阻擋,趙顏大聲說:「都住手,放他們走。」
「白馬堂」的人都住了手,面面相覷。不知趙顏為何要放人。
楚湘對有些懵懂的沈伊美小聲說:「姑奶奶,還不走等待何時?」
沈伊美回過神來笑著問:「你叫我什麼?」
楚湘不由分說拉了她朝一個方向而去。趙顏目送楚湘背影徹底消失,心中思緒萬千。
趙顏去對付沈伊美,「白馬堂」其餘人對崔連朝來說已構成不危險。為了日後能和「白馬堂」合作,他沒有殺傷「白馬堂」的人。崔連朝剛才就沖了出去,在附近沒有離去,目睹了楚湘和趙顏剛才短暫而又驚心動魄的槍劍對決。
崔連朝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趙顏和那個蒙面人,都可以打敗他。今晚他切身體會到了「山外有山」這句話的含義了。可是他真是不甘心,這山外山也太多了。崔連朝妒意橫生。
此時形勢突變,趙顏放他們走,讓崔連朝納悶。既然沈伊美被蒙面人帶走,他也得走了。
他朝趙顏大聲說:「趙堂主劍法在下拜服。雖然趙堂主武功高強,但是想以『白馬堂』對抗『藍關』無異以卵擊石。日後我一定會登門拜訪趙堂主,共商大計……」
趙顏冷冰冰回了一句。
「快滾吧!」
崔連朝心裡罵了一句:不識抬舉的東西,遲早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然後憤然離去。
……
楚湘和沈伊美走出幾里,各自摘下蒙面。沈伊美重新審視著楚湘,那神情象是在看一個怪物。今天她也開眼界了。趙顏和楚湘的武功都可以和侄兒媲美了。
「你武功居然這麼好?!」
「比你想像中的好一點。」
「呵呵,謙虛了。你真叫樂哥?」
「真的。」
「你為什麼救我?」
「說真話?」
「廢話。」
「因為你貌若天仙,如果我救了你,你必定會謝我……」
「你不會想讓我以身相許吧?」
「沈左使真是冰雪聰明啊。」楚湘成心要逗逗沈伊美,說的一本正經。「今兒白天在街頭偶遇沈左使,一見驚為天人,一直難以忘懷。現在我救了你,受人滴水之恩都湧泉相報,更何況救命大恩……」
「那你先告訴我,」沈伊美對趙顏突然放他們走困惑不解。她笑靨如花迷惑楚湘,她得從楚湘口裡套出真相。「趙顏為什麼突然放我們走?」
「我倆正打的不可開交,」楚湘信口瞎扯。「她突然說,公子好槍法。我說,小姐好劍法。她問公子可曾婚配,我說小姐可曾許人,然後相互傾慕私訂了終生……」
「咯咯……」沈伊美笑了起來。「樂哥,你就信口開河吧。」
楚湘也笑了起來。他突然朝前兩步,雙手抓住沈伊美肩膀,盯著她看。沈伊美一驚。樂哥武功高強,如果真動淫念,霸王硬上弓該如何是好。得手後如果再殺人滅口,沈伊美想著身體不由觳觫了一下。
「呵呵,樂哥……你雖然救了我,但是我知道你是俠義心腸,你不會趁人之危的……」
「我可不是俠義之人……」
「如果你不是俠義的人,那你就去死吧!」
一個冰冷聲音傳來,一條鬼魅般的身影驟然之間飄忽而至。月光下,他身材削瘦,面色蒼白,身上有一種病態氛圍。
沈伊美急忙叫了一聲。
「小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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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趙顏露崢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