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二十四章：殘酷真相（上）
進來的人正是莽山老人。
胡遠山心中也詫異為何師傅突然出現，不管如何，自己有救了。
隨後又走進一個人，是楚湘。
胡遠山一看楚湘忙對莽山老人說：「師傅，就是樂哥和沈伊美綁架的我……」
「住嘴！」莽山老人看著被鎖著的徒弟，身體似因氣怒還略微有些顫動。「你也別怪樂哥和沈伊美，是我讓他們把你綁了藏起來。」
原來樂哥綁架他是授莽山老人之意，胡遠山有些糊塗了。
「師傅，徒弟雖然不濟，但是一直尊師重道又行俠仗義，師傅這是何意？」
「你這個孽障，到現在還不知悔改狡辯！」
莽山老人一臉痛惜，他氣得舉起鐵杖想打徒弟，但是終因師徒之情下不了手，把鐵杖戳地上，石頭地面火花四濺。
「你以為你和陳飛玄暗中私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嗎！你做出這種事情，真是讓我痛心疾首。我讓樂哥綁你，一是懲罰你一下讓你知錯悔改，二來也是為了保護你這個孽障。你以為陳飛玄會放過你嗎！」
胡遠山一聽大驚，難怪要綁他，原來自己和陳飛玄的事泄露了。
胡遠山再不狡辯，他了解莽山老人性格，既然莽山老人沒忍心杖責他，說明還是念師徒情誼的。
胡遠山伏在師傅腳下說：「師傅我錯了，去白馬鎮前我一時大意被陳飛所俘，為保性命就答應做他奸細，但是我從未有害師傅之心……」
楚湘說：「胡遠山，你還是沒有悔改之心啊。」
胡遠山抬頭看著楚湘說一臉誠摯地說：「樂哥，我是真心知錯了。」
楚湘笑了，笑得讓胡遠山心裡沒底。
「胡遠山，你說你去白馬鎮前大意被俘，簡直就是信口雌黃。其實你暗中和陳飛玄已深交很久了，我說的對嗎？」
楚湘的話無疑把胡遠山偽善的外衣徹底無情扯下，胡遠山此刻就有一種被剝光的感覺。
這事樂哥怎麼會知道！
莽山老人氣得打了胡遠山一個巴掌，他一臉痛心疾首對胡遠山說：「直到現在你還在矇騙我！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啊！」
說罷莽山老人把手中鐵杖遞給楚湘。
「樂哥，你繼續問吧。如果他再執迷不悟繼續欺騙我們，我也沒臉保他。你就用這根鐵杖替我清理門戶。算我瞎了眼，收了這麼個不肖弟子。」
莽山老人顯得既痛心又傷心，然後他轉身面壁而立，不再看胡遠山一眼。
楚湘拿著那根鐵杖在手中掂了掂，胡遠山的心也跟著跳了跳。
楚湘蹲下身體，視線和胡遠山平行，胡遠山從楚湘眼裡看到了殺機。
胡遠山心裡一驚，忙說：「樂兄弟，我知錯了。我再不騙你們了。你問什麼我都會如實相告。」
楚湘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再叫你一聲胡伯伯。」
樂哥叫他胡伯伯？！
胡遠山頓時滿頭霧水。
楚湘壓制著自己激動情緒，用平靜的神情平和的語氣繼續說：「胡伯伯，當年你每年都會去龍鱗谷拜訪我爹。你們閉門論道下棋煉丹，你還時常給我帶些好玩的東西，這些你還得嗎？」
楚湘此話一出胡遠山全身如遭電殛一般。
他盯著楚湘，眼珠子都要快蹦出來了。
「你，你……你是楚……」
胡遠山震驚之下結巴的語無倫次了。
楚湘說：「我就是楚湘，我沒有死。我現在要揭開當年我家慘禍背後的秘密，你如果配合，我絕不為難你。」
胡遠山此刻的臉色各種表情摻雜在一起，也不知是哭是笑是惱是怒了。
楚湘居然還未死！
這些年來陳飛玄和他都在查找楚湘下落，沒想到楚湘就是樂哥，樂哥就是楚湘！
當年那個孩子現在長大了，再難由他們肆意擺布欺騙了。
胡遠山看著楚湘，神情有些恍惚地說：「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
楚湘還是很平靜，他說：「你不說我不怪你，但是你也別怪我。你是我父親生前好友，現在你就下去陪他吧。」
說完楚湘舉起鐵杖正要擊向胡遠山頭顱，莽山老人突然轉身出手抓住鐵杖。他鬍鬚顫動，老淚縱橫。
「遠山，你就說吧。到現在你還隱瞞什麼？難道真要讓為師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你們師兄弟幾人，我最喜歡你，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明白，只要你如實相告，你還是我的好徒弟……」
面對師傅的聲淚俱下，胡遠山良心發現，最後的防線也徹底崩潰了。
「師傅，我說，我說……」
楚湘對莽山老人說：「先請師兄迴避一下。」
莽山老人握了下胡遠山的手說：「為師先出去，等你們說完，我再進來帶你出去。」
莽山老人出去把石門關上。
室中就留下楚湘和胡遠山。
兩人相視，各自百感交集。
胡遠山長嘆一聲說：「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楚湘，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於是楚湘終於開始向真相靠近。
「我爹到底是誰，我是他親生兒子嗎？」
「當年你爹其實是陳飛玄所扮……」
胡遠山話一出口，楚湘瞬間感覺腦袋翁翁作響。當年的父親竟然是陳飛玄所扮？！千機殿的殿主，竟然做了他十二年的爹！
楚士奇當初推斷他爹可能也有問題，他不願承受懷疑，結果這個爹不光有問題，而且還是陳飛玄！
胡遠山看著楚湘，他能了解楚湘此刻的心情。
楚湘的眼睛變得血紅可怖，他從牙縫裡緩緩吐出三個字。
「繼續說。」
「包括你娘，你姐姐，你妹妹，其實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就連谷中那些人家，包括你的玩伴，總之所有人，都是千機殿的人。都是陳飛玄精挑細選安排你谷中的。既然是蒙蔽你，也是為保護你……」
楚湘腦海中此刻閃現出母親，姐姐、妹妹、及小東子、青青、蔣老太這些人的身影。原來都是假的！都是騙子！
所有人都在做戲，只為騙他一個人。
「陳飛玄這麼做是什麼為什麼？」
「為了鍛煉你，他從小就用各種方法訓練你。他回千機殿處理事務時候，就會謊稱是出外做生意。然後處理完事務，他再回到谷中。多年一直如此。你對他極為重要，他不放心別人訓練你。直到八年前時機到了，你到了可以修煉十二魔相的年齡，他讓孟通天去製造慘禍。然後我再出現，給你指點，把你引向離山，找歷老妖去學藝報仇。」
「難道陳飛玄費盡心機只為讓我去殺孟通天這麼簡單嗎？」
「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但是他的真實目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也沒有告訴我。我只知道，你經歷這一切後，一定會豎立報仇雪恨的信念，什麼都動搖不了。我們接下來暗中引導你就行了。但是沒想到後來出了差錯，一股神秘人進谷擄你打亂了陳飛玄的計劃……再後來你跳入惡水潭，陳飛玄一直認為你還活著，但是尋找這麼多年，卻沒能找到你，沒想到你機緣配合成了陳臨夜的傳人……」
楚湘相信胡遠山的話，換他也不可能把最終的目的相告。
後來經歷很多事，尤其是楚士奇提醒，綜合起來楚湘已經對父親產生懷疑。只是不願意相信，現在胡遠山把殘酷的現實揭露了。而更加殘酷讓他難以接受的是，當年那個嚴厲的父親，竟然是陳飛玄。
楚湘腦子還在嗡嗡地作響，似有無數回音在腦袋中盤旋衝撞。
他定了下神問胡遠山。
「當年千機殿楚士奇失蹤，妻兒被囚困的事，你知道多少？」
「這件事的內情我不知曉。陳飛玄只讓我參與了這件事。讓你認定我這個胡叔叔，這樣我以後可以引導你，影響你。」
楚湘明白了，胡遠山知道的也有限，但是至少他揭開了他最想知道的真相。那就是當年那個父親到底是誰！
楚湘最後問胡遠山。
「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