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燦盯著面色已是僵硬的男人,哽咽的將下文說完:「那個藥效發揮的很快,小雪趕到醫院時已經胎停孕了,而你母親卻不知,跑過來苦苦哀求小雪,你說……小雪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秦朗深閉下眼,震驚和憤怒的氣息狂暴的卷席著他的胸腔。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嗖的站起來,兩眼猩紅,好似一頭突然被激怒的獅子,帶著一身怒氣逼近許燦,「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這樣,那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此刻他大吼無疑是威懾許燦不許撒謊。
他甚至自私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許燦捏造的。
「真的!」即使被他的樣子嚇得有些失措的,但轉瞬她卻滿臉肅然的肯定。
最後的希冀灰飛煙滅。
「砰!」秦朗突然掄起拳頭砸向桌面,這一聲巨響嚇得許燦直直的後退兩步。
還沒緩過神來,就見他兩手攥緊,咯吱咯吱的,牙齒咬得也格格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
秦朗直直的逼著她的視線,兩眼猩紅更甚。
許燦從來沒看到過哪個男人這般憤怒,她顧不上其他,狠絕地一笑,眼裡帶著痛快,將這一年為凌雪積攢的所有怨氣一股腦的釋放出來:「小雪以死相逼不讓我說的!你知道她為了你做了多少嗎?
我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但是今天我要食言了……因為我要讓你知道,你到底欠小雪多少。」
她視線望進他的黑瞳,吸了吸鼻子,繼續道:「雖然你是她深愛的男人,可是他們又是生她的父母,她夾在你們中間,只能選擇緘默。
說到這,胸口的悲慟忍不住就湧出了喉口,將她的眼淚生生地逼了出來,忍都忍不住:「她愛你,一直都愛著你,為你留住第二個孩子,她不敢和你說實話,她怕你狠心的弄掉孩子,而她卻獨自忍受著未婚先孕的煎熬,她將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叫秦天!叫秦天!你知道嗎?!」
許燦越說,對凌雪越心疼不已,語氣也是微顫:「她被你瘋狂的報復成那樣了,還把孩子冠以你的姓,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男人桌子上的手,緊緊攥住,黑眸隨著許燦的話語由淺轉深,最終是連清水都釋不開的濃稠。
見他觸動的模樣,許燦胸口從未有過的輕鬆,突然一聲嘶吼:「說明她愛你……你知道嗎?小雪愛你從來沒變過!」
男人被吼得不禁的伸出大掌捂住臉頰,不斷後退,肩膀微微顫抖。
許燦知道他觸動極深,索性說透:「去年你在牢裡時,小雪就和我說,孩子是你們愛情的結晶,是你的血脈,如果你餘生在牢裡度過,她會生下孩子,讓孩子陪著她一起等你回來,可你回來後,是怎麼對她的?」
「你別說了!」秦朗突然一頓嘶吼,打斷許燦的讓他心如刀絞的話,「住口!住口!」
他怎樣對她?
打她巴掌?
和別的女人一氣她羞辱她?
強迫她,囚禁她?
逼迫她懷孕,又恐嚇她他要親手弄掉孩子?
還有不死不休地和她糾纏?
總之他所做的一切毋庸置疑都是在百般折磨她,報復她。
眼底似有濃霧的層層疊嶂,甚有氤氳的潮濕,秦朗嗖的一下放開捂著臉頰的大掌,三步並做兩步的朝門外奔去,不斷低喃:「小雪……小雪!」
「秦總,您不能進去,病人需要休息。」
醫生見秦朗似失控的野馬,一路狂奔的朝凌雪病房跑來,提前堵在門邊,攔住他的進入。
「讓我進去!」
秦朗猛地推開他。
醫生很盡職盡責,繼續攔著他,肅然道:「病人情緒剛穩定點,才入睡休息,您實在不能打擾她。」
「給我滾開!」秦朗氣息不暢,猛地將醫生推到一邊。
從後面追過來的許燦,眼疾手快的扶住差點跌倒在地的醫生,柔聲道:「他知道分寸。」
闖進屋裡的秦朗,緩緩走近凌雪,腳步似掛了鉛一般沉重,心更似被扎了利劍,撕裂般的鈍痛不已。
終於來到床頭,男人盯著凌雪蒼白的薄唇,微腫的雙眼,薄唇抿了又抿,動了又動。
愣了幾秒,他坐到床頭,伸手攥住凌雪冰涼的小手,擱在他那雙冷硬的臉頰上。
嘴角釋開自嘲,眸底轉開瀲灩的波光,許多種情感交織在深邃的眼眸中描述不清,良久,靜謐的空氣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抽泣聲:「小雪,我錯了,原來這一年我竟然錯的這般離譜。」
男人盯著凌雪甜靜的睡顏,恍若隔世,上一次像這樣安靜的欣賞她的睡態還是一年多前。
那時他就貪戀她的身體,幾乎每晚都會狠狠的要她,她實在累極了倒頭就睡,一睡就睡到天明。
那時看著她的睡顏是那樣的安心幸福,可今日他看她的心卻異常沉重,只能趁她熟睡時偷偷地看,因為不出意料,她醒來定會歇斯底里的朝他吼,會視如毒蠍的趕他走。
他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很久很久,最後任由眼角的熱淚緩緩而下……
……
凌雪再次醒來已是翌日上午。
睜開惺忪的睡眼,首先落入眼帘的是窗外蕭蕭的落木,金黃的樹葉帶著對大樹的無限眷戀,帶著悲涼的氣息落入寂靜的大地。
凌雪直愣愣的看著這些,此刻她仿若這些落葉,漫無目的的飄散,心滿目蒼夷。
「小雪,好點了嗎?」許燦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恩。」凌雪調整了睡姿,緩緩的起身。
許燦帶著倦意,上前將她扶起靠著床頭,聲音暗啞:「小雪,別難過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凌雪眼神空洞,抿著唇,吐著虛弱的氣息:「燦燦,我們離開皇城吧,去海城好不好?下午就走!」
許燦雙眸一熱,聲音哽咽:「小雪,我也想陪你一起回海城,可是你剛…..剛流產,身體還沒恢復好,我們再等幾天好不好?」
凌雪想都沒想的搖頭:「不用了,我身體沒事,再說去那邊也可以調理,你就是婦產科大夫啊。」
許燦擰緊眉頭,暗吞口唾液,諾諾的說:「小雪,我…….我和秦朗說了那些事!」
凌雪身子一怔,她當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些事指的是什麼事?
將她明顯的失神納入眼底,許燦輕咳一聲:「小雪,我看秦朗對你的感情應該沒變……你沒看見昨天他知道真相那刻震驚憤怒懊悔的樣子,嚇得我大氣不敢喘一下。」
「燦燦,不要再提他了,你扶我一下,我們現在就回去。」凌雪臉色很冷,絲毫不受她說的這個事實的影響。
「小雪,秦朗他其實也……」
「你要是再提他,我可要和你急了!」凌雪的嗓音冷漠如冰,氣息更是微微的顫動。
許燦紅唇動了動,輕嘆口氣,「好……好吧,我不提就是了,可是你想走,也未必走的掉啊?」
「什麼意思?」凌雪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呼吸屏住的問。
許燦目光朝門外一瞥,不忍的說:「李慶一直在門外把守,你……你出不去的。」
聞言凌雪氣的咬緊牙關,顧不上還打著點滴,逼迫自己起身,「你扶我出去。」
她正準備拔掉手背上的針頭,門外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響。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門從外面被推開。
韓世坤從外面沖了進來,後面跟著李慶。
「呃……」許燦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所措。
昨晚韓世坤給她發簡訊打聽凌雪的近況,她忍不住的告訴他凌雪流產了,沒想到這麼快他就殺過來了。
凌雪半躺著的身子快速的直了起來,視線看清他們時,才發現李慶的臉頰掛了彩。
突然明白剛才門外的響聲從何而來,一定是李慶攔人招來拳頭。
「小雪……」韓世坤快速的走到凌雪跟前,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裡,聲線微顫:「對不起,是……是我沒保護好你!」
「韓市長!請您出去,三小姐現在不適,不方便見客。」李慶快速走過來,低頭趕人。
再次聞到熟悉的氣息,凌雪眸底一熱,輕輕的推開他,將李慶的請示忽視到底:「世坤,我沒事了,你……你怎麼回來了?」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讓你遭罪了!」韓世坤劍眉緊鎖,聲線有著絲絲的痛意。
「沒有。。」
韓世坤彎腰,視線對上她微腫的雙眸,嗓音暗啞而堅定:「小雪,跟我走好不好?外公那邊你不用擔心。」
凌雪嘴角漫過苦笑的弧度,正準備拒絕,空氣里傳來熟悉而又突兀的聲音。
「韓市長,讓小雪跟你走,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伴隨著慣有強勢而專橫的嗓音,秦朗擰著保溫桶,快步走上前。
將保溫桶放在桌子上,秦朗冷冷的掃了一眼旁邊的李慶。
「對不起,二少爺,是在下辦事不利,沒攔住韓市長。」
秦朗薄唇動了動,視線落入韓世坤身上,假意責怪李慶:「韓市長畢竟是小雪朋友,來看看她,你也不該攔著他。」
「但是,小雪身體嚴重不適,需要靜養,既然韓市長見過了,我想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韓世坤冷呵,絲毫不介意他的不悅,伸手按住凌雪的雙肩,欲將她打橫抱起。
哪想這一動作徹底激起了男人濃濃的妒意和怒火。
秦朗伸出大掌按住韓世坤的手腕,一把將他扯了過來,「你給我出去!」
「秦朗,該出去的人是你!」凌雪小手緊握成拳,咬著的下唇已經沁出了血,「你給我出去!出去!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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