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別墅。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二樓的臥室里,當沈聽南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被幾萬斤的重物給擠了一樣,生疼的厲害。
抬手,他捶了捶又沉又脹的頭,撐起身子打算坐起來。
只不過,他一動,才發現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的身上。
頭痛欲裂地,沈聽南眯起眼,朝身上看去,當他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居然是女人的一隻胳膊和一條腿,還有李宛宛睡的正香的那張臉時,他英俊的眉頭,霎時便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李宛宛怎麼會在他的床上?
看著不著寸縷且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空氣中的李宛宛,下一秒,沈聽南扯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英俊的眉宇,卻擰的更緊,眉目間,從未有過的煩悶也滿滿地溢了出來。
因為不止是李宛宛什麼也沒有穿,他渾身上下同樣什麼也沒有穿。
昨天晚上不是華文送他回來的麼?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李宛宛會在他的房間,和他睡在了一起?他對李宛宛,到底又做了什麼?
這所有的一切,沈聽南一點兒記憶也沒有,他只覺得亂套了。
無比煩悶的,他閉了閉眼,然後拿開李宛宛壓在自己身上的手腳,下床,不管他和李宛宛昨晚發生了些什麼,現在,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超級無敵般的難受,只想去好好洗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聽南~」
只不過,他才下床,身後,便傳來一道無比嬌軟的聲音,抑制不住的,沈聽南渾身一震,腳步頓住,不過,他卻並沒有回頭。
「聽南,你幹嘛去呀?」李宛宛從床上爬了起來,望著沈聽南高大挺拔又結實的脊背,揉著朦朧的睡眼問他。
「我去洗澡,你把衣服穿好。」丟下這一句話,沈聽南打著赤腳,直接便又大步往浴室走去。
李宛宛坐在床上,看著快速進了浴室,「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不禁抿起唇角,笑了起來。
沈聽南,這回看你娶不娶我!
浴室里,沈聽南大步走進沖涼間,站在蓬頭下打開龍頭,冷水「嘩」的一下從頭頂澆下,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閉上雙眼,仰起頭,讓冷水一遍遍不斷地沖刷著自己的臉,沈聽南努力地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就是回憶不起來昨晚他和李宛宛發生了什麼。
本來想借著醉酒見見華文,和她多呆一會兒,卻怎麼也想不到,醒來看到的卻會是這樣一幕。
如果他和李宛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要分手他尚且可以理直氣半,如果是現在他要提分手,李江雄又怎麼可能肯善擺甘休!
「砰!」
忽然,沈聽南猛地用力,狠狠一拳砸在了無比堅硬的瓷磚上,冷水混和著鮮艷的液體,瞬間從他的手背關節處溢了出來,幾道血痕,沿著牆壁光滑的瓷磚,慢慢流下。
此時此刻,沈聽南懊悔的簡直想要一拳捶爆自己的腦袋。
可是,捶爆了又有什麼用?他是個男人,不管因為什麼情況,錯誤既然犯下了,就得承擔責任。
「叩叩.......」
忽然,門口傳來叩門的聲音,這個時候,沈聽南實在是太煩悶,只當做完全沒有聽到,因為他清楚,此刻浴室門外除了李宛宛,不會有第二個人。
「聽南,我可以進來嗎?」
果然,就是李宛宛,她嬌羞的聲音穿透門板,傳進了沈聽南的耳朵,不過,幸好他把浴室的門給反鎖了,要不然,以李宛宛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絕對會推門直接進來。
門口,李宛宛見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果真便自己去擰門,當她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後,鬱悶的簡直想要跺腳。
這個沈聽南,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防著她。
「叩叩.......」「聽南,你可不可以先開門,讓我也進去呀?」沈默琳急了,這個時候她才懶得顧慮那麼多,又繼續敲門。
不過,等了一會兒,裡面仍舊沒有任何的動靜,正當她抬手又要敲門的時候,面前的門卻忽然「哐」的一聲響,被從裡面拉開了,沈聽南下面裹著浴巾,身上還披著一條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張英俊的臉上,是一片冷漠,眼裡,更是沒有絲毫的溫度,甚至是,還有些冷。
「聽.......聽南!」看著這樣的沈聽南,李宛宛忽然就有些怕怕的。
「你要洗嗎?那你進去吧。」說著,沈聽南抬腿便要從李宛宛的身邊跨過去。
「聽南。」只不過,下一秒,他的手臂便被李宛宛給拉住了,「聽南,你不高興嗎?」
忍者將手臂抽走的衝動,沈聽南閉了閉眼,直接問道,「宛宛,昨天晚上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怎麼會睡在一起?」
「怎麼,你不打算娶我?」李宛宛看著他,不僅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理直氣壯地質問起他來。
「我.......」沈聽南閉眼,仰頭深吁口氣,壓下心中那股從未有過的煩悶情緒,努力平靜道,「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南,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對不對?」看著沈聽南,李宛宛拉著他的胳膊,走到他的面前,再次答非所問。
「對,不是。」對於這個問題,沈聽南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
在遇到江年之前,他談過一個女朋友,不過,在一起半年就分了,那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那時候,那個女人也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家世。
後來他跟江年去巴|黎讀書,聽說那個女人奉子成婚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你也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拉著沈聽南的手臂,李宛宛忽然就滿臉輕鬆地笑了起來,踮起腳去親吻一下他的臉頰,又開心地道,「聽南,從現在起,我們都對彼此忠誠,你只有我一個女人,我也只有你一個男人,可以嗎?」
「宛宛,一個月了,你真的覺得我們合適嗎?」看著眼前的李宛宛,沈聽南努力想要將自己心裡的煩悶和不快壓下去,可是,所有的努力,卻都是徒勞,分手的話到了嘴邊,差點就又要脫口而出。
「適合呀,怎麼就不合適,我們這一個月里,一次架都沒有吵過呀,你也沒有生過我的氣,我也沒有發過你的火,對不對?」看著沈聽南,李宛宛臉上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現在我們都一起睡了,你再問這樣的話,你覺得合適嗎?」
看著眼前只是在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自己的襯衫的李宛宛,沈聽南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來。
「聽南,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們結婚吧,好不好?」說著,李宛宛撲進他的懷裡,抱緊了他,側臉緊貼在他寬闊又結實的胸膛里,面露嬌羞地道,「你放心,我會一直對你好的,我爸也那麼喜歡你,看好你,他也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事業發展的。」
任由李宛宛抱著,沈聽南沒有動,只是再次閉了閉眼,深吁口氣道,「你先去洗個澡吧,我讓人拿默琳的衣服過來給你換。」
「嗯,好。」無比開心地,李宛宛點頭答應,爾後鬆開他,又踮起腳尖去親一下他的臉頰,「等吃了早餐,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我在餐廳等你。」沒有答應好,也沒有說不好,只丟下這一句話,沈聽南便直接扒拉開李宛宛的手,往衣帽間走去。
..............
江洲大廈。
一場從未有過的無比酣暢饜足的揮灑之後,周亦白抱著江年,去了浴室。
將江年放到盥洗台坐下,周亦白又一次去親吻她的額頭,眉心,鼻尖,紅唇,像個撒嬌的大男孩般,輕咬著她的唇瓣,「阿年,怎麼辦,我還想要!」
那低低啞啞的嗓音,性感到讓人不可思議,讓人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是酥麻的。
感覺到男人身體起的變化,江年趕緊推開了他,如絲的媚眼無比瀲灩動人地嗔著他,「小卿等我們吃早餐去上學,你不打算管兒子嗎?」
周亦白笑,又湊過去,一邊吻著她一邊用下巴上冒出來的淺淺青茬輕輕地蹭在她的身上。
「嗯~疼!」江年一聲嬌嗔,又推開他,伸手過去,柔軟的指腹輕輕地落在他的下巴上,那些新長出來的青茬實在是又短又硬,扎人的很,「昨天好像沒剃,現在剃吧!」
說著,江年便從盥洗台上滑了下來,然後,去拿了剃鬚水和剃鬚刀來。
周亦白又纏過去,從後面摟住她,低頭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
「別鬧,不早了!」男人的身體,太過滾燙,緊緊地烙在她的身上,趕緊地,江年掙開他,狠狠嗔著他,命令道,「站著別動。」
周亦白笑,又過去,一雙長臂圈住江年那纖細柔軟的腰肢,將她扣進懷裡,仍舊像個大男孩般,一雙湛黑湛黑的無比灼亮的沉眸看著她,溢滿期待與憧憬,低低啞啞地道,「阿年,我們去旅遊度蜜月好不好?」
江年嗔他,就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拿過剃鬚水,仰起頭來,在他的下巴上塗抹均勻,然後,拿了剃鬚刀,沿著他線條分明的下巴輪廓,動作無比熟稔的開始幫他剃鬍子。
幫周亦白剃鬍子這樣的事,江年實在是做的太熟稔的,從第一次和他領證結婚,在醫院照顧昏迷的他開始,江年就學會了幫他剃鬍子,他失明的這一個多月,她也是每隔一天就幫他剃一次鬍子。
「你想去哪?」見江年只專注地幫自己刮著鬍子,不說話,周亦白不顧滿嘴的白沫子,低頭便要去吻她的紅唇。
不過,江年反應快,及時給避開了,狠狠嗔他一眼問道,「帶不帶小卿?」
「呵.......」周亦白看著她,笑,不答反問道,「你想帶麼?」
江年又嗔他一眼,「那去多久?」
周亦白的心思,她還能不明白麼?話里的意思是要去度蜜月,但實際,江年覺得,他們絕大部分的蜜月時光,會在床上度過。
「你想多久就多久!」說著,周亦白大掌輕扣住江年的後腦勺,再次對準她的紅唇便吻了下去。
這一次,江年沒有躲,就由著他親了自己滿臉的白沫子,一吻結束之後,氣息有些不穩地嗔著他道,「別再亂動,要不然小心我刮花你的臉。」
「那去不去蜜月?嗯——」周亦白又低頭吻她。
趕緊的,江年避開,被他不老實的滾燙大掌弄得渾身輕顫,笑著求饒道,「去!我去還不行嘛!」
..............
兩人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已經是早上七半點了,小卿正一個人捧著一本故事書在沙發上看著,津津有味。
「媽媽,小白,早!」看到江年和周亦白從臥室出來,小卿馬上便拿著書跑了過去,然後指著書上的四個字,問江年道,「媽媽,這四個字怎麼讀,是什麼意思呀?」
周亦白看著那四個字,俯身下去,把小傢伙抱了起來,親了親他的額頭後解答道,「涕泗滂沱,[tisipāngtuo],滂沱兩個字是形容雨下得很大的樣子,這四個字一起用,就是個成語,形容哭得很厲害,眼淚鼻涕像下雨一樣。」
「涕泗滂沱。」小傢伙看著書本,點頭認真地讀了一遍,當他抬起頭來還想要問什麼的時候,視線卻忽然跌進周亦白那湛黑清亮的瞳仁里,小傢伙一愣,下一瞬,立刻便驚喜地大叫了起來,「小白,你可以看見了,對不對?」
看著孩子,周亦白高揚起唇角笑了,輕揉小傢伙的發頂,點頭道,「對,我看得見了,一個多月,好小子又長高了。」
「哇,太好了,小白,你能看見太好了,你又可以陪我去踢足球,陪我去博物館遊樂場了。」無比興奮的,小傢伙摟住周亦白的脖子大叫。
「對,等下午放了學,我陪你踢足球好不好?」
「嗯,好,太好了。」小傢伙重重點頭,「我要告訴爺爺奶奶,告訴他們你看得見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周亦白點頭,又親了親小傢伙的發頂,然後放他下來,「去吧。」
「嗯。」無比歡快地,小傢伙答應一聲,然後跑去給周柏生他們打電話。
周亦白看著身邊的江年,摟過她,低頭去親吻一下她的額頭,徵詢道,「下午我來接你,一起回大宅?」
江年抬頭看他,點了點頭。
吃過早餐,他們一起送小卿去學校,然後,江年陪著周亦白去醫院,做檢查。
他們都很清楚,周亦白視力的恢復,絕對不是忽然之間的事情,而是在電擊療法的慢慢刺激下,他大腦里的血塊一點點變小,消融,最後血塊的體積變得不足夠壓迫神經,周亦白才會復明的。
但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還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繼續產生,這些都是江年擔心害怕的,所以,她必須要周亦白去醫院,檢查清楚。
去醫院的路上,江年想到今天早上她和李何東講到一半便掛斷的電話,趕緊的,她拿過手機,撥通了李何東的電話。
周亦白坐在她的身邊,正在看張越傳給他的幾份文件,見江年在打電話,他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發頂,又繼續認真看自己的文件。
「何東,早上你打電話給我,什麼事?」江年看一眼周亦白,很快,電話接通,她直接問李何東。
「江總,你現在方便嗎?」手機那頭,李何東坐在辦公室里,英俊的眉頭緊皺著問道。
從早上給江年打電話到現在,他的胸口,一直跟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悶的格外難受。
李何東的話,讓江年不禁眉心輕蹙一下。
江年這麼聰明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李何東話里的意思。
「對不起呀,何東,周亦白忽然復明,我太興奮了,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希望你別介意。」真誠的,江年跟李何東道歉。
李何東不是一個普通的下屬,他是這麼多年來和陸承洲和她一起並肩奮戰的戰友,如果沒有李何東,在陸承洲離開後,江年不可能一個人扛得動如此龐大的一個華遠集團。
李何東是她身邊,最不能缺少的人。
聽著江年跟李何東道歉的話,周亦白好看的狹長眉峰輕擰一下,抬頭看向江年,爾後,伸手過去,將她摟進懷裡。
江年斜他一眼,就聽到手機那頭的李何東笑了笑道,「我理解,江總不用跟我道歉!那麼早打電話給你,是波恩那邊的工程出了點問題,因為當地居民懷疑我們的工廠建成投入使用後,會造成土地空氣和水資源多方面的污染,跑去了當地政|府鬧事,當地政|府迫於壓力,宣布我們在波恩的所有工程暫停。」
——所有工程暫停。
江年眉心輕蹙,「這件事情目前誰在跟進?」
「david。」
david是公司的副總,是從加|拿大跟著江年一起來東寧的公司元老。
「下午兩點,你叫上david來我辦公室。」
「好。」
「怎麼啦?」見江年掛斷電話,眉目間有一絲凝重,周亦白問她。
「波恩那邊的工程,和當地民眾的溝通出現了點問題,所有工程全部暫停了。」江年抬頭看他,如實回答。
「問題嚴重嗎?」周亦白摟著她繼續問道。
江年眉心輕蹙一下,「當地居民懷疑工廠建成投入使用後,會對生態環境造成污染,這是前期溝通不到位的問題,如果現在不能好好處理,那麼事情肯定會越鬧越大。」
「嗯,確實,人心和人言是最可畏的。」看著江年,周亦白忽然一笑,又道,「你之前不是說,要一起去波恩看看的麼,不如就這次吧。」
江年看著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問道,「算蜜月嗎?」
周亦白笑,低頭去輕啄她的紅唇,「周太太說算,那就算,周太太說不錯,那就不算!不過,我們的蜜月,可以有很多次。」
江年看著他,「.......」
沒多久,兩個人到達醫院,當他們到的時候,幾位專家都已經在等著他們了,查看了周亦白的情況,又做了全面的腦部ct。
在一個多月的電擊治療下,周亦白大腦里的血塊,已經消融的只剩下最開始的三個之一大小了,血塊的重量和體積,確實是不足夠再壓迫大腦神經,剩下的血塊,也會自行慢慢消融,對周亦白的健康不會再造成什麼影響。
聽了醫生的話,江年終於徹底放心了。
綁架案給他們帶來的影響跟傷害,在這一天,也終於劃上了句號,他們的一切,終於可以恢復正常了。
謝過醫生,兩個人一起離開醫院,江年直接吩咐司機,去民政局。
「阿年。」江年話音一落下,周亦白的聲音,立刻在她的耳邊響起。
江年側頭,視線霎那跌進他那湛黑的充滿著驚訝欣喜甚至是不可思議的眸子裡。
不由地,江年一笑,「怎麼啦?」
「我們真的.......」周亦白仍舊有些不敢置信,一切恍如在夢中般,努力張嘴,沉沉地吸了口氣才又繼續道,「今天就領證結婚,你就正式成為了我的周太太了嗎?」
看著他,江年好笑,「怎麼,你反悔了,不想和我結婚了?」
「阿年!」下一秒,周亦白一雙長臂伸過去,將她抱住,緊緊抱住,低頭用力親吻她的發頂,「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終於盼到了這一刻。」
「那你要不要現在去跟我領證?」側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裡,江年笑著問他。
「要,當然要。」周亦白沉沉點頭,激動的無法自抑,「和你領證結婚,太神聖了,你給我半天的時間準備,下午五點我們再一起去民政局,好嗎?」
江年在他的懷裡抬起頭來,眯著他,笑,「你要準備什麼?」
周亦白一隻大掌捧起她的臉,吻她,「準備迎接你,成為我真真正正的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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