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酒樓內傳來激烈的敲擊案幾之聲。
滿臉酒氣的彭慶一身匪氣的對著前面暴呵。
「小二拿酒來」
「酒、給我酒」
彭慶迷迷糊糊的扯著嗓子大喊。
抱起一個空酒罈,狠狠的就往地上砸了過去。
砰
清脆的聲音響起,酒罈落地紛紛四散開來。
四周正在進食的食客,看著落地的酒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嘴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又見彭慶那魁梧的身軀以及腰間的利劍,很明智的閉口不言。
「酒、酒在哪裡」
彭慶的怒火好似得到了宣洩的地方,對著前面狂吼。
酒樓內的小二以及掌柜同時將心一沉,哆哆嗦嗦的邁開腳步。
這一個月內山越進駐余汗城,早已將城中百姓嚇破了膽,此時看見如此猛人一個個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客、客官,你砸壞了本店的酒罈」
「您看、您喝了這麼多,是不是……」
掌柜大著膽子,對著醉醺醺的張節顫顫巍巍的說著。
張節伸手往腰間一摸,一粒金子出現在手中。
砰
又是一聲巨響,手中的金子重重的拍到了案几上。
「夠不夠?」
「夠、夠了」
「酒呢?酒在哪裡」
「小人這便給客官抱過來」
受到金子的刺激,掌柜的膽子不由得大了起來,連忙伸手將案几上的金子拿到手中大步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從左側傳來一道聲音。
「這不是彭頭目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你是?」
彭慶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胖子,抱著一道壇酒緩緩而至。
下意識的快速思索,半晌之後搖了搖頭。
「你是誰?我們難道以前見過?」
「沒有見過」
「那你為什麼知道我的身份?」
「彭頭目英雄蓋世,在下有幸在潘陽湖中瞻仰過一次。不過後來聽說頭目的兄長攻占了豫章郡,又一路輾轉來到了余汗。想不到在此地,居然能巧遇頭目當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潘陽湖?」
彭慶伸手撓了撓頭,認認真真的打量著眼前的胖子。
郭大胖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彭慶,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彭頭目當年在潘陽湖為保護我等商賈行商可是出了大力」
「在下郭大胖雖然不才,也願為頭目墊付此次的酒水錢,也算是聊表心意」
「掌柜、你還不快點把金子還給彭頭目,這些錢算在我的賬上」
郭大胖對著那正在快速離去的掌柜大喊。
掌柜不由得一愣,連忙轉身看向郭大胖,緊接著快速跑了過來。
「本頭目一言九鼎,用出去的錢豈有拿回來的道理」
「上酒、上菜……」
彭慶看著跑來的掌柜,對著他大聲說著。
掌柜本就不想將金子還回去,此時又聽這句話,當即順水推舟。
「客官稍等,我這就去備好酒好菜」
說完掌柜加快了速度,唯恐郭大胖在叫住他。
彭慶打了一個酒嗝,滿身的酒氣激盪開來。
「好意、本頭目領了」
「郭大胖是吧,好、很好,本頭目記住了」
彭慶接著醉意對著郭大胖說著。
郭大胖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把手中抱著的酒罈放到案几上。
「小人行商途徑余汗,聽說此地並不太平,故此心中惶恐至極。今見彭頭目在此地,看來當無憂以」
「呸」
彭慶對著地上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
「無憂?本頭目告訴你,余汗想要安定下來那是痴心妄想」
「郭、郭商賈還是早早離去為好」
彭慶對著郭大胖說著,舌頭有些打結。
郭大胖在心中快速思索,乘機對著彭慶說著。
「彭頭目何出此言?」
「嘿嘿」
彭慶笑了兩聲,並沒有往下解釋的架勢。
郭大胖泛起不解的神色,心知此時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時刻,於是決定加把力。
「我等商賈沒有田產,辛苦奔波一年就為了這點微薄的收入,一旦貨物被劫掠那對小人而言豈不是天塌地陷之事」
「本頭目知道,當賊有當賊苦,行商也有行商的苦」
「彭頭目說笑了」
郭大胖對著彭慶說著。
彭慶伸手把案几上的酒罈抱在懷中,隨後美酒的香氣,從裡面瀰漫開來。
揚起頭抱著酒罈,對著口中就是猛灌。
郭大胖看的目瞪口呆,暗暗咂舌不已。
雖說這些美酒的度數低,可也架不住這么喝。
砰
又是一道剩下,酒罈落地四散開來。
這一次由於有金子在手中,掌柜和小二們都視而不見,同時也不敢出言相阻。
彭慶接著酒意直視郭大胖那肉嘟嘟的身影,眼前出現了一道重影。
「張賊不地道」
「想要安心的行商就不要來余汗」
「趁著現在大戰還沒有爆發,你立刻逃出余汗,逃出豫章郡」
郭大胖故意露出大驚失色樣子對著彭慶壓低了聲音詢問。
「余汗城中一片祥和,彭頭目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彭慶發出一聲冷笑,隨後便不在接話。
此時又小二端著美酒佳肴走了過來,逐一擺放在案几上。
看著那些離去的身影,彭慶在僅剩的理智下壓低了聲音。
「要打仗了,豫章郡你是待不下去的,聽本頭目一句忠告現在離開豫章郡才是你們商賈最好的選擇」
「頭目厚恩無以為報,請受郭某一拜」
郭大胖站直了身子,對著彭慶恭恭敬敬的一禮。
彭慶的嘴角露出笑意。
「好說、好說……」
「回去吧、你我都回去」
彭慶對著郭大胖說著。
郭大胖連忙搖頭,泛起為難的神色。
「行商不易,就這樣離去還是心有不甘」
「也罷、本頭目之言聽與不聽都取決於你自己」
彭慶略微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雖然興致大失,不在和郭大胖閒談。
郭大胖見狀也不糾纏,轉身往自己的案幾走去。
腳步雖然慢,但大腦卻急速思索。
彭慶給的信息量比較大,必須梳理一遍,才好找到應對的辦法。
仔細推敲之後,一個傳言逐漸被證實。
這一個月內余汗之所以沒有出兵,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出兵,而是張節和彭虎出現了一次暗鬥。
通過張節遷移山越百姓看來,想必張節應該取得了全面的勝利。
想到這裡郭大胖突然振奮了起來。
自己能不能利用兩者之間的矛盾從中漁利?或者搞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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