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雙目通紅的巴尼,眾人低著頭彼此互望,一個個盡皆露出灰頭土臉的樣子。事情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巴尼和約瑟又怎麼感覺有對持的勢頭。
這還是以前的好友?這還是一個團體嗎?不過拉金說的沒錯,自己心中不是憤怒,而是發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
「老大」
「我剛剛說算了吧」
約瑟對著巴尼說著,雙目中露出堅毅的神色。
巴尼的怒火再次暴漲,揮舞著拳頭狠狠的撲了過去。
「砰」
面對巴尼的拳頭,約瑟並沒有躲閃,也沒有動用戰甲內的力量防禦。而是結結實實,用身體承受了下來。嘴角泛起一絲鮮血,散發著淡淡的血腥之氣。
巴尼的瞳孔突然一縮,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更為明顯了幾分。
站在四周的人紛紛抬頭,仿佛潮水般湧向兩人,把巴尼往後面拉去。
「老大、約瑟,你們要冷靜」
「冷靜」
看著發生的變故,拉金並沒有興奮,反而露出憂愁的神色。看來這些年自己、哥哥、姐姐以及父親,通過自身的行動已經改變了一些人。只是由於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才被困在表象中。
如果不是哥哥對自己當頭棒喝,也許自己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便是影響他人的力量嗎?如果是的話,我願意藉助這股強大的力量,緩緩改變自己以及周邊人的命運。
「什麼冷靜?」
「你們又在猶豫什麼?」
「輕飄飄一句算了,你們就認為拉金可以憑藉著努力跨越階級嗎?還是說把階級的壁壘想的太過於簡單?」
巴尼對著攔在前面的眾人說著。
眾人看著咆哮的巴尼,一個個盡數把頭低了下來。世道艱難無數人用血淚,深刻的闡明了這個道理。人的命運是以出生決定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它帶來的宿命。
「不」
「是你們把世界壁壘想的太過於艱難」
「以至於喪失跨越的勇氣」
拉金乘機插言。
眾人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露出震驚的神色。想要反駁但是腦海中卻浮現出拉金刻苦修煉魔法的場景,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荒謬」
「你刻苦修煉魔法又能怎麼樣?難道能跨越階級的壁壘?別以為勝過我們就能目中無人,在無人機甲以及高階戰甲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巴尼對著拉金冷冷的說著。
隨後目光看向約瑟。
「你認為他能跨越階級的壁壘嗎?」
「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一連串的詢問在耳邊迴響,約瑟的嘴唇動了動。
看著欲言又止的約瑟,拉金乘機接過話,對著眾人說著。
「當大部分人通過努力都無法跨越階級的時候,我們應該深思,是不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需要強大的力量,為它來一次手術」
「手術?就憑你拉金.艾莫斯?你把戰甲、機甲、戰艦以及軍隊當成擺設了嗎?」
巴尼大笑。
當真是幼稚,居然說出為世界來一次手術。別說現在只是區區無價值者的平民,就算身在精英亦或者貴族階層,恐怕都不敢說出這樣的大話。
「你們忘記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因素,那便是人」
「只要我們做出改變,就能影響到周邊的人,從而發展壯大。而且我們所擁有的力量,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小」
「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教你們,如何精準的掌控自身的力量」
拉金對著巴尼等人說著,同時也是在回復巴尼的詢問。
眾人眼前一亮,盡皆以為聽錯了話。拉金之所以能避開攻擊,輕而易舉的擊潰自己。依仗的不過是對力量的把握,假若能學會技巧。哪怕身上穿的只是2階戰甲,也能爆發出巨大的威力。
「影響周邊的人?說起來很輕巧,這些年你可影響到別人了?」
巴尼雖然震驚剛剛的那番話,但還是對著拉金髮問。
拉金嘴角泛起笑意。
「你們不正是受到我影響的人嗎?」
「而且我相信,只要能堅持不懈的朝著這個目標奮鬥,總有一天會改變周邊乃至於世界的命運」
豪氣在四周蔓延開來,拉金對著巴尼、約瑟等人說著。
眾人那顆早已冰冷的心,仿佛有了一絲溫度。看起來悠閒的生活,其實充滿了絕望。無數人不知為什麼而活,只能憑藉著各自的本能去尋找刺激。
然而得到的卻是孤獨以及無助。
不過拉金他們一家卻是一個異類,雖然收入微薄,但都是通過辛勤勞作獲得的。又加之家庭關係和睦,父母俱全充滿了愛意。
作為從小就被拋棄的棄嬰,在絕望中獨自成長的人來說,羨慕到了極致。
同樣這些羨慕也能化為嫉妒,把這和諧的一家碾成齏粉。
免費領取的救濟金比勞作帶來的收益多,用錢購買的戰甲也擁有比修煉帶來的力量更為強大。作為方方面面都比拉金強的人,為什麼他就能獲得幸福的家庭?
這樣的家庭不被摧毀,這樣的人不被抹殺,那世界豈不是錯的太過於離譜?
無數念頭在腦海中交織,巴尼的嘴角急促冰冷的笑意。
「改變?」
「就憑你一個人能改變什麼?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參加僕從軍,最後死在敵人以及上司的刀鋒之下而已」
巴尼冷冷的說著,宛如刀鋒般刺骨。
看著內心有些鬆動的眾人,隨後毫不留念的轉身而去。
拉金沒有前去阻攔,只是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對著眾人高聲說著。
「你可以質疑」
「但是我能盡最大的努力,讓你看到改變的那一刻」
「諸位」
「你們是想像行屍走肉般過完這一生,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棄嬰丟在大街上,以此領取更為豐厚的救濟金。還是願意相互激勵,通過改變自己,從而改變人生的軌跡?」
「雖然這條路很艱辛,看起來沒有任何實現的可能」
「不過我卻堅信,它在遙遠的未來,會給我們帶來一束光芒。以此拯救我們行屍走肉般的人生,拯救這個階級固化的世界」
「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成就自己的想法,那就請隨我來」
拉金對著眾人說著。
緊接著轉身,往瀑布方向快速走去。
這是一個抉擇,一個讓他們選著人生的關鍵點。能來的就是未來的夥伴,可以組建團體,共同面對前方無盡的危險。
反之則是無關緊要之人。
絕望的深處不是救贖,而是更為絕望的深淵。只有擁有自強不息的火苗之人,才能絕地反擊,踏上尋找救贖自身乃至於世界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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