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環境的適應力是驚人的,就像你剛進到一個十年沒掃過的廁所時胃裡肯定會翻江倒海,但過多十分鐘你連臭味都能蠻不在乎。所以,竟管腦內還不能接受這血腥場面的打擊,但少郁的身體卻可以有所反應了。
不知道為什麼卡奧斯半天沒反應,但少郁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慢慢邁過那些碎肉爛骨,小心的踮起腳尖,以免踩到那從頭顱內擠出來的眼球,再儘量把那些花花綠綠的腸子想像成剛買回家待洗的豬肥腸。儘管人類可以天天吃著動物的屍體,但卻不會有正常人會吃人類的屍體,這是天性,也許是人類不同於動物的一個好的證明。
比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還困難,但少郁總算走到血池邊上,血池裡不是白蛆,只是一個被撕碎了上衣的女人,渾身不住的顫抖,雙手交叉著緊抱住雙肩,踡在血池邊上,被血浸濕的長髮一絡絡結成了干痂,凌亂的披在臉前,擋住了面容。
少郁小心的走到她身旁,輕輕的喚了兩聲,卻沒有任何回映,這也難怪,若她是這場血腥屠殺里的唯一倖存者的話,現在若沒有神經錯亂已經算是最好的啦。
少郁脫下外套,披到倖存者的身前,再輕輕的拔開那幾絡血發,露出一張痛苦的變得扭曲的臉,上齒狠狠的咬著下唇,泌出絲絲血痕,雙眼緊閉,似是想竭力忘掉這可怕的場面。
「it『sok,it『sok,別擔心,我們來了。」少郁輕輕的環住那少女的雙肩,把她擁進懷裡,盡力想讓少女平靜下來。
似乎感覺到了少郁身體的溫暖,少女的劇烈顫抖緩和了一些,扭曲的臉龐也慢慢舒展了,但眼睛卻仍未張開。但很明顯,少女緊繃的身體已經柔和下來,或者說現在的她才開始真正的失去了知覺。
少郁轉頭看看卡奧斯,他還在那裡發呆,不禁心裡有氣,大聲叫道:
「喂,你有完沒完啊?還不過來幫幫忙。」
卡奧斯身子一震,像從什麼夢境中醒過一樣,目光終開開始活動起來。
但這目光不再讓人感到熟悉,那種笨拙中帶點狡黠,溫柔中有些浪漫的卡奧斯不見了。
換之而來的是血腥、殺戮、狂暴和冷酷。
可惜少郁看不見,她的心神全放在那唯一的倖存者身上了。
卡奧斯緩緩的移動到少郁身後,負著手,冷冷的看著少郁忙碌,仍不發一言。
少郁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卡奧斯,雖覺卡奧斯有點怪怪的,卻未放在心上。一來她與卡奧斯平時接觸,並不是很多,談不上什麼熟悉;二來在這種慘厲的環境下能保持清醒就算不錯了,有些許變化在少郁看來也是正常的。可惜她忘了一件事,卡奧斯並不僅是天神,很大可能也是天魔一裔。天魔嗜殺,這是本性!
「什麼人幹的?」少郁有些沒話找話說,這種事她也不期望能有什麼結果。
「都是該死之人。」回答一點人味都沒,更有更像一團冷冰。
「what?」少郁終於發現卡奧斯有點不對勁了,但詫異於話的意思,仍沒往心裡去。
「都是罪人。」卡奧斯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裡頓時浮起了昨夜那個夢,昨夜夢裡的那個人,那個地獄,跟今天看到的何等相似,但卡奧斯現在的心裡沒有一絲恐懼,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興奮,聞到的血腥味在剌激他心裡頭的那根弦。
「罪人?什麼意思?」少郁不解的望向卡奧斯,第一次,她心裡有了一種感覺——再也看不透這個好像一無是處的神。
「哼,他們是一群被吸血鬼誘惑了的畜牲,那血池便是他們收割的勝利品。」卡奧斯眼睛望向血池,帶點鄙視的味道,「你可以下去看看,那池底的東西會讓你感興趣的。哼,想用這種噁心的手段獲得力量,死不足惜。」
少郁吃驚的看看卡奧斯,再轉過頭來看看血池,一股寒氣從腳底鑽到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這麼一大池血,若真全都是殺了人後流出來的話,拿腳趾頭想想也該知道池底有些什麼了,這可不是一個女孩子願意知道的東西。
少郁頓覺渾身不自在起來,像有無數隻毛毛蟲往衣服里鑽一樣,從骨子裡感到噁心,還是早走為妙吧。
少郁伸手挽起那少女,準備離開這個比地獄還像地獄的地方,看樣子卡奧斯也不準備憐香惜玉了,還是自己來吧。
「若你不想太累的話,還是把她放下來吧。」卡奧斯冷冷的看著少郁的一舉一動,直到少郁快走到門口了忽然出聲。
「what?」少郁也不算是溫柔的女人,看到卡奧斯一動不動,早對他心裡有氣,現在還說風涼話,實在有資格讓少郁怒目相向,所以她就這麼做了。
「你們天靈族感覺一向不是很靈的嗎?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什麼東西。」卡奧斯也不動氣,很平靜的說著話,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你又怎麼知道了!對了,我還沒有問你,這裡的事你怎麼知道的,你會未卜先知嗎?」動了怒氣的女孩子實在沒心情去理智的思考,何況少郁一向對自己的靈能感應很有信心,要是那少女真的有問題,她一早就發覺了,所以,少郁心裡頓時感覺從一開始她就根本不應該相信那該死的傢伙說過的話。
對啊,我是怎麼知道的,卡奧斯心裡一咯噔,好像這事自己從頭到尾都像看電影一般看過似的,可是自己應該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啊,還有心裡那般興奮是怎麼一回事。
看見卡奧斯愣在當場,少郁心裡那種被愚弄的感覺更濃了,卡奧斯根本就是編故事,沒有可能香港一天失蹤了這麼多人都沒有一個人察覺的,也許那些慘死的人才是無辜者,兇手才是吸血鬼。
重重的用唾沫慰問了一下呆立在當場的卡奧斯,扶起少女,少郁轉身欲走,外面陽光明媚,總算可以去一去晦氣了吧。
異變忽起,先是懷中一輕,然後脖中一緊,那少女像鬼魅一樣的動了起來,不待少郁反應,已然把少郁玉頸牢牢控制在雙手之中,一雙原來蒼白的小手竟在傾刻間長出了青灰的長指甲,像十把利刃險險的抵在少郁喉間。
那雙緊閉的眼睛終於張了開來,少郁入目一酸,那雙像貓眼一樣的瞳孔的確是吸血鬼獨有的,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自大蒙昧了雙眼,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那吸血鬼得意的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少郁甚至能看到那尖齒正在緩緩的生長。很顯然,這隻吸血鬼是用了一種獨特的方法讓自己的生理暫時轉為人類,這連電影導演都知道,可惜自己卻像豬油眛了心,連最起碼的檢查程序都沒用過就相信了「她」是受害者。
「想不到吧,我藏在血池底下竟然逃過了那…那個…」吸血鬼喉頭一陣抽動,少郁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懼意,「那個魔鬼!」吸血鬼說魔鬼兩個字的時候,瞳孔猛烈的收縮,貓瞳般的眼睛看起來更是怪異。看的出來,那個屠殺者的手段之殘忍,連素以兇殘、血腥聞名於世的吸血鬼都感到了切切實實的恐懼。
「三分鐘,三分鐘時間他就空手撕碎了我們所有的人,那個魔鬼,那個魔鬼,那個魔鬼………」吸血鬼有點竭斯底里,雙手不住的加力,少郁開始窒息了。
「放下她!」是卡奧斯的聲音,不知道怎麼的,少郁此時竟感到一種輕鬆,似乎卡奧斯一開口就一定能救的了自己似的。
吸血鬼心中一懍,她激動的幾乎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儘管她聽過這個人的聲音,但因為沒感覺到卡奧斯身上的力量,她幾乎完全把卡奧斯忽略了。
扼著少郁的脖子,吸血鬼慢慢的轉過身來,也許這個人真的沒有什麼力量,但她正是因為謹慎才逃過昨晚一刧,所以她根本不會大意。
透過少郁的肩膀,吸血鬼看到了卡奧斯。
少郁看的很清楚,吸血鬼有瞳孔再一次猛烈的收縮,那眼裡透露出來的是死亡的氣息,是絕望,是不敢相信,那一瞬間,吸血鬼幾乎連扼住少郁脖子的力氣都沒有了,是什麼把她嚇成這樣,難道是那個什麼力量也沒有的卡奧斯?少郁驚訝之下,也忘了趁機掙脫吸血鬼的控制。
但那空隙只是一剎那,無論是任何生物,最後的絕望關頭,都要拼死一搏的,所以,當少郁再一次後悔的時候,吸血鬼又再次扼緊了她的脖子。
「是你,是你,你這個魔………咯………」吸血鬼並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的心。
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放在一隻手上,手是從她的胸膛上伸出來的,所以她不太相信,也許這只是一種幻覺。當她心裡這樣安慰自己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的血,像噴泉一樣,從那隻縮回去的手留下來的空洞裡狂噴而出,她感覺到了死亡,儘管,從她把靈魂獻給比努族那一天她就算死了,可是現在這種感覺跟那時候並不一樣,因為現在她感覺到了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少郁的正對著吸血鬼,吸血鬼身上發生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那血的噴泉正好噴在她身上,剛適應了屠殺的結局,但現在看到的是屠殺的過程,這比只知道結局更讓人恐懼,所以,現在她腦內只有一片空白,她根本不能再做任何思考。看著吸血鬼青烏的雙手從脖子沒著她的胸膛一直滑下,看著血液像雨水一樣把自己噴的透濕,再看見倒下的屍體背後立著的那個人,那個像剛踩死了一隻螞蟻漠然視之的人,少郁終於反應過來,緩緩的動了幾步,軟軟的靠著一根柱子,「哇」和一聲又開始吐起來了,能吐的早就吐完了,只有那種恐懼,看到吸血鬼死前的那種恐懼,看到那個人對殺人像吃飯一樣隨便的恐懼,永遠都吐不出來。
卡奧斯腦內也是一片空白,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興奮,殺掉那吸血鬼的正是自己,可他不明白,他是怎麼動的手,又是怎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吸血鬼背後,像一種本能,殺人的本能。殺了人後的感覺真好,他甚至能感覺到全身每個細胞的歡呼,像是慶祝沉睡了億萬年魔王的甦醒。
好舒服,好暢快,卡奧斯能感覺到自己臉上露出的笑容,一種像剛剛從美夢裡的醒來的笑容。
可是,那不是你自己,卡奧斯心裡有一個聲音在焦急的呼喊,在盡最大的努力抓住最後一點屬於卡奧斯自己的意志。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一點點的意志也在沉陷,沉陷到那意識的黑暗中去。
少郁呆呆的看著卡奧斯慢條斯里的擦著手上的血跡,現在的卡奧斯更像一個魔鬼,一個無情的魔鬼,他的笑容讓人感到恐懼,他的動作優雅的讓人感到邪惡。少郁不知道這樣評價自己的同伴是不是有些過份,但她現在心裡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昏睡,讓這個夢,這個噩夢趕快醒來,讓那個沒用的,但總讓人感到親切的卡奧斯重新回到大家的身邊。
但她沒昏過去,昏過去的是卡奧斯,他的笑容忽然一僵,身體像斷了線的發條,所有動作一停,直愣愣的倒了下來。
搞不清狀況的少郁警惕的移到了卡奧斯的身旁,卡奧斯依然保持著那個姿態,連那個笑容也留在臉上,像冰凍了一般。只是那個笑容此時看起來有些滑稽,不再讓人感覺到可怖。
不管怎樣,少郁現在總算有能力再思考下去,所以她做了一件所有女孩子都該做的事,尖叫,大聲用力的尖叫,直到一口氣回不過來為止,今天的事太難以讓人接受了,少郁到現在都還覺得是一個未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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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五月十七日第十版今日簡訊,今天中午灣仔碼頭一偏僻貨倉發生離奇火災,整個貨倉完全被焚毀,因為此貨倉廢棄已久,所以並末有人申報損失。消防署有關人士發言勸誡青年不要玩火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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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香港瑪利亞醫院
「哇,少郁,少郁,你上報紙了哦,嘻嘻,消防署有關人士發言勸誡青年不要玩火泄憤………,真是的,少郁你們去放火也不叫我一聲。」小星星幾乎是帶著一陣風飛進了病房,衝著少郁直嘟嘴。
少郁吃力的笑了笑,卡奧斯還沒有醒,昨天發生的事少郁只向胖子匯報了前一部分,後面卻無法說出口,少郁始終不肯相信發生在卡奧斯身上的事,所以她寧願編造一個謊言來騙過自己。也因此她跟胖子說:卡奧斯嚇昏了,為了強調可信度,少郁不得不忍住噁心描述了一下現場,讓胖子把兩天的宵夜一次全吐了出來。相信胖子還會再吐一次,因為他還要跟老闆匯報,跟老闆匯報的時候他向來不會改動一個字。
「呵呵,想不到卡奧斯這樣無能,竟然被嚇昏了,換了小星星就不會,嘻嘻,小星星看b級恐怖片都還要吃薯片呢。」小星星三兩下爬在卡卡床上,使勁擰著卡奧斯的鼻子,大叫道,「起床了,膽小鬼,太陽都曬到你屁屁了。」
真搞不懂現在的孩子,少郁無奈的搖搖頭,若小星星跟卡奧斯一起去的話,說不定根本就不會怕。
說真的,少郁心裡寧願卡奧斯永遠都這樣睡著,也不願看到那個像魔王一樣的卡奧斯醒過來。
更麻煩的是,剛剛傅風打了電話說妮兒小姐和幽香正在趕來的路上。
一直把妮兒和幽香封閉到異空間做訓練的傅風也無法攔住兩個女孩兒,尤其是幽香,平素溫柔有禮的幽香倔強起來竟是誰也把她沒法。也不知怎麼的,就在昨天卡奧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幽香和妮兒同時都感應到了卡奧斯氣息,不同的是妮兒心裡感覺到了卡奧斯的煩燥,而幽香卻更強烈的感覺到了卡奧斯的興奮。
由於當時被強行關在異空間,二人有心無力,直到今天早上才從傅風口裡得到音訊。然後就不顧一切的要趕來探望卡奧斯。
少郁有些頭大,妮兒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的性格少郁是知道的一清二夢,恐怕要想瞞過妮兒,就不像瞞過胖子那樣容易了。
「快說,那塊木頭在那個病房?!!!」正想著就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咆哮,這個姑娘,一急起來就什麼都不想了,外人又怎知道她口中的木頭是誰呢?
「咦,小護士!又是你,喂,上次你照顧的那塊木頭呢?」呵呵,真沒想到妮兒在這醫院還有熟人,總算少幾個人倒霉了,少郁吁了一口氣,收回正準備邁出去的步子。
幾乎和少郁心裡念的那聲「呯」同時響起,不用看,妮兒進來了,身後那位清純可愛的姑娘應該就是林木幽香吧,聽小星星說,日本的幽香fans幾乎都把幽香的官方網站擠爆了,弄得幽香的經理人不得不四處藏身。這一看來,果然是我見猶憐,國色天香,把萬千寵愛集於一身。
趴在床上的小星星則一手捏著卡奧斯的鼻子,一邊吃驚的看著「秀」氣的妮兒霸氣十足的進了屋。再看到身後的幽香淚水盈眶的撲了過來,連忙縮身閃人,妮兒倒沒發脾氣,只是狠狠的瞪了小星星一眼,小星星則不服氣的嘟嘴回瞪過去。
幽香跪在床邊握起了卡奧斯的手,焦急的喚著卡奧斯的名字。妮兒現在已經習憒了幽香對卡奧斯的感情,反倒對幽香沒什麼敵意了,只是對卡奧斯越來越不滿意。
(這算什麼道理?呵呵,你幾時看見女孩子講理的,女孩子講了理就不是女孩了。我gf都經常給我說:你這一輩子都別期望我跟你講什麼道理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她好高大。呵呵,男人啊,怎生一個賤字了得)
「死木頭,快起來,你不是打不死嗎?是不是那幫傢伙又十幾天沒給你東西吃了。」看來妮兒還不知道卡奧斯搬出去住的一事,否則這會兒就不僅僅是拍拍卡奧斯的臉那麼簡單了,恐怕——少郁打了一個冷顫——死人都會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妮兒眼神轉了過來,盯住少郁好一會兒不吭聲,讓少郁心裡直發毛。抵抗了不到三十秒就敗下陣來,苦著臉道:
「行了行了,我的小姑奶奶,別盯著我心裡開罵啦,我說,我說,從頭到尾的都講給你聽。」
且不說少郁怎樣把眾女說的花容色變,躺在一邊的卡奧斯現在可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能聽到一切,也能感覺到一切,甚至連幽香心底的那種關懷他也能切同身受。可是,唯一他做不到的,就是動一動,連眨眨眼都辦不到。
可能沒人能知道這種不能動彈的折磨,但若你可試一下躺在床上神志清醒的一動不動半個小時,你就知道像這樣躺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的卡奧斯是如何的難受了。
昨天的事在卡奧斯腦里幾乎沒有什麼真實的影像,一切都像是在做夢,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身體才重歸他自己所有。
推開那血腥倉庫的那一瞬間,卡奧斯的身體就麻木了,這並非是恐懼造成了,如果要說的清楚一點的話,或許用他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控制了自己的身體的說法更容易讓人接受一點。
但事實是,卡奧斯直覺上感到那個「自己」才是身體的真正主人一樣,自己的身體好像更喜歡接受「他」一樣,幾乎不用那個「自己」做多餘一點的手腳,身體就被非常願意的服從另一個「自己」的調配。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個「自己」的力量,並非實實在在的能量,但又真真實實讓人感覺到強大的力量,這讓卡奧斯很泄氣,他連自己真實的力量有多大都不清楚,卻眼看著另一個「自己」可以支配那強大的可以挑戰一切的力量。
當少郁跟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那個強大的「自己」一下和卡奧斯本體精神融合在了一起,那種感覺很親切,也很讓卡奧斯受用,用最貼切的話講,兩個不同的自己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跟那個強大的「自己」不同,但跟卡奧斯本體也不同,仿佛,仿佛這個新的卡奧斯才是最原本最開始那個卡奧斯,是沒有失去記憶前的那個卡奧斯。
『精神分裂』,這會兒躺在床上的卡奧斯忽然想起了那個不算熟悉的詞,這也許是對昨天那種感覺最合適的解釋。
我存在,又不存在,卡奧斯有點想笑,瘋狂的的想笑,人這一生最大的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自己,而自己,這個神,應該是最不明白自己的神了。
直到失去控制力的那一刻,卡奧斯才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像夢遊一般,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卻好像所有的一切又都不是自己做的。
卡奧斯不清楚為什麼會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力量,但他終於知道了一件事,他的身體裡有一種力量,一直在壓制那強大力量的「自我」,直覺上他知道那不是「封力魔印」的效力,而是另外一種活的力量,一種他親切而又熟悉的精神力量。
天哪,我身體裡到底有些什麼鬼東西啊。若是現在能動的話,卡奧斯很想抱頭狂奔,或是拿腦袋把整座樓都撞爛。
一時間,體內戾氣又起,但隨即而來的那般壓制的力量溫和而又強勁,將他那紛亂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
「喀,喀」兩下溫和的敲門聲傳入卡奧斯的耳中,似乎很平常,但卻從心底讓卡奧斯一動,柔和好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力,甚至讓人對這個微小的聲音起了崇敬之心。
是誰進來了,好像普通人一樣,感覺不到來人身上的力量,但現在卡奧斯更為靈敏的是精神,從自己精神波上條紋分明的波動上,他判斷這個人他不認識,但一定不平凡。
那兩聲像是給少郁的講話做總結,剛剛在少郁講完昨天發生的事,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敲響,不差一分一毫,讓眾人還來不及為少郁的話感到震驚,就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向門口。
沉默了大約一分鐘,先是妮兒不肯定的疑問聲:
「哥哥,是你?!」仿佛怎麼也料不到她哥哥會來。
然後是少郁的聲音:
「老闆?!你怎麼來了?」看來她也沒料到。
榮靈龍,妮兒的哥哥,clht的老闆。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這是現在卡奧斯最想知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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