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之上,赤紅色的絕地烽煙火忽閃著飛去,散發出滾滾熱浪來,將下方雪地,融化出了一個個雪坑。
龍錦衣聽到任墨的話,心中多少震動。
任墨對他,真的還有幾分情義嗎?
自己真的是任墨道心蛻變的那個關鍵嗎?
嗤嗤——
正在思索間,犀利的破空之聲,陡然從前方傳來。
任墨已經施展天步通,攔截到了他的前面,殺戮黑劍舞動,射出道道烏黑劍芒來。
龍錦衣心神一凜,連忙再躲閃。
「省省吧,就算你把我偷襲重傷,只要我存心逃跑,你仍是留不住我的。」
龍錦衣冷喝著傳音!
任墨不說話,繼續追來,目光陰冷鬱悶。
這一次,原本絕對是個最好的機會,但偏偏龍錦衣已經融合了九階火靈物,硬生生的逃過了必死的第二劍。
現在怎麼辦?
任墨心念飛轉。
唰唰——
一個人,一團火。
任墨屢屢閃到龍錦衣的前面,舞動殺戮黑劍,攪動萬里虛空結點,天空裡炸開了一朵朵巨大的黑色劍花,但始終沒有留住龍錦衣。
目光再閃了閃,此人先把殺戮黑劍收了起來,畢竟太惹眼了,換了一把上品先天靈寶劍,繼續追來。
龍錦衣依然是忽閃著逃向遠方里。
這一次,傷的真的很重。
曾經的師徒,終於徹底反目,在這片雪原沙海里,展開了大追殺。
蓬!
蓬!
天空之中,火焰之花屢屢綻放,那火焰花瓣層層展開之後,搖晃著虛空,仿佛巨大的煙花一般。
「錦衣,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任墨的聲音再來,詭異的平靜,甚至透著幾分之前師傅般的教誨味道。
「你的無情至情的契機,或許也在我的身上,你的心理,應該很清楚,你對我,也還是殘留著幾絲師徒情義的。或許只有殺了我,你才能道心三變!」
此言一出,龍錦衣頓時心神再震。
果真是如此嗎?
還是任墨的又一場算計?
心念飛轉之下,龍錦衣竟隱隱的感覺到,或許真的有幾分道理。
殺了任墨,殺了這個他還存著幾分情義的師傅,在無情和至情的劇烈衝突之間,他也許真的能蛻變了當前的道心。
「錦衣,你是不是心動了!」
追來的任墨,神色開始癲狂起來,瞳孔凝成黃豆大的兩點,邪氣目光里,有掙扎,更有瘋狂的野心欲望之火。
「來吧,來吧,來殺了我吧,讓我們師徒,徹底了結了往昔的恩恩怨怨!要麼你道心三心,要麼我道心三變!」
話到最後,起了吼聲。
龍錦衣聞言,依然默然。
依然逃!
依然追!
「小子,沒興趣嗎?」
見龍錦衣不上當,自己又始終轟不中他,任墨聲音又來,陰惻惻的仿佛一條老毒蛇在吐杏一般。
「要不然,讓我來提醒你一下,當年我是如何,給你最尊敬的那個師傅蹉跎下毒,讓他沉睡了幾百年,賺你入我們絕地宮的?哈哈哈,當年那場毒下的,簡直是老夫平生,最得意的一樁事情……」
「我聽說,蹉跎這個老東西,老早就死在龍門初期里了,嘖嘖——小子,若是沒有我當年給他下了毒,讓他沉睡了那麼久,你說他有無可能走的更遠的?」
老傢伙喋喋不休起來,不斷挑釁,惡毒而又陰險。
龍錦衣已經化火,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心中多半是怒火熊熊。
「不喜歡聽這一段嗎?那就再來說說任雅,我的那嫡親的孫女!」
見龍錦衣依然不打,任墨又換一話題。
「當年他死在你懷裡的時候,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你可知道,當年有多少次,我故意讓她聽到我們的爭吵,讓她左右為難,最終只能一死了之?」
「你知道我那麼幹過,你當年牙痒痒的要為她報仇,為何到現在都不來殺我?還跟我糾纏在一起?你對他的愛,都是假的嗎?」
任墨一句接著一句,只為龍錦衣不再逃跑。
「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沒有愛過她,你只是想利用她來報復我對不對,她當年死在你懷裡的時候,你一定在偷笑吧?」
說完這一句,是瘋子般的怪笑。
「給我閉嘴——」
龍錦衣終於怒吼出聲,仿佛虎嘯。
這就對了!
這就對了!
來殺我啊!
任墨聽的無比興奮起來,在心中狂吼著,只要龍錦衣敢殺來,他就有把握將龍錦衣宰了!
但是——龍錦衣沒有殺來,不光沒有殺來,反而向著遠方里,更加瘋狂的逃了出去。
以他的智慧,怎麼可能看不出任墨在使激將法,而即便是全盛狀態的他,也未必打的過有著殺戮黑劍的任墨,更不要提現在受了重傷。
「老東西,你若是敢再跟來,我保管把你有著極品先天靈寶的事情,宣揚的四大族域都知道!」
龍錦衣再道。
「你不會那麼做!」
任墨馬上篤定又氣定神閒般道:「你應該也很想殺了我,奪了我的這件寶貝的吧?」
「哈哈哈——」
話音落下,輪到龍錦衣大笑起來,又道:「你盤算我這麼多年,連我的性子,都還沒有了解嗎?我若要殺一個人,別說是一件寶貝,連性命都豁的出去。」
任墨聞言,終於說不出話來,龍錦衣的確是那樣的性子。
前方的那團火光,開始越飛越遠。
「錦衣,記得我的話,你道心三變的機緣,一定就在我身上,我在這片沙海中等你,我們兩個,一決生死!」
任墨聲音,又嚴肅起來,如師如父。
「要麼你成全了我,要麼我成全了你!」
又道一句。
「你最好是一個人來,若是拉上其他人給你幫忙,我可肯定,就算你們聯手殺了我,你也不可能道心蛻變!」
再道一句。
任墨這個老傢伙,此刻腦子中轉的念頭也是多。
「給你一年的時間躲,一年之後,你沒來這裡見我,你會知道我瘋起來的後果!」
咆哮之聲再來,顯然不打算讓龍錦衣以全盛姿態來戰他,更不會給他什麼去借寶來的時間。
但這一句出口時,龍錦衣的神識,已經不在任墨身上,任墨的神識,同樣也再察覺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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